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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劉小念
你會因為男友家人三觀不正而分手嗎?
可能很多人會說,男友是男友,家人是家人。
二十五歲以前,我也是這個答案。
直到和許寧訂了婚,我才醒悟,嫁給一個人,就是嫁給一個家庭的三觀。
一個三觀不正的家庭,婚後的日子註定是一場災難。
我選擇了退婚,終止這場災難。
我和許寧是大學校友,六年前,我高考失利,去了西安一所大專院校。
許寧是我同專業師兄,同時,還是學生會主席。
開學第一天,學生會接新生,我是他接的第一個學妹。
他熱心的把我送到女生宿舍,又帶我熟悉食堂和教學樓。
得知我是四川人,他特意請我去學校附近吃了一頓火鍋,味道雖不正宗,但很溫暖。
我對這個師哥瞬間好感倍增。
這之後,我們添加了微信。
許寧每天都很忙,朋友圈發的也是他和學校各路「大人物」的合影。
這在當年還是菜鳥的我眼裡,很了不起,愛慕之餘又生了崇拜之心。
所以,當許寧向我表白時,我沒有任何猶豫。
世上最幸福的事,莫過於我喜歡的人,剛好也喜歡我。
像所有校園戀一樣,最初很甜蜜,許寧很寵我,不管什麼場合,都會帶上我。
唯一的分歧是,他極力阻止我上進。
我想多考幾門證書,他就說及格萬歲,反正以後工作了,還得再學習。
他還總喜歡把「我養你」三個字掛在嘴邊。
他對我說:「作為男人,我永遠不會讓自己的女人過得那麼辛苦。」
年輕時,特別容易被愛情衝昏頭腦。
許寧不讓我學習,我便真的放下手中的書本。
後來我才知道,許寧不是捨不得我辛苦,而是不想讓我比他優秀。
許寧早我一年畢業,在家人的安排下進了一家事業單位。
我有些不甘心,偷偷去參加專升本考試,直到收到錄取通知書,才告訴他,我考上了。
許寧當場發了一通無名火,說我不愛他,想離開他。
說到激動處,他提出分手,我覺得好莫名其妙,也賭氣同意了。
這之後,我們整整一個暑假都沒聯繫。
九月,我要去另一座城市上學。
出發前,突然接到許寧電話,他的聲音有些吵啞,問了我出發日期,說要來成都找我。
兩天後,他真的來了,還將我送到新學校,說離不開我,而我,也放不下他。
這次分手風波,讓我們的感情進一步升溫。
許寧說和我在一起,是以結婚為目的,所以,他讓我保證,畢業後一定要去西安。
我隱隱覺察出,許寧是那種特別沒有安全感的人。
他說:「倩倩,分手後,我一天到晚都在害怕,怕你愛上別人,怕你再也不要我了。」
我讀本科期間,他幾乎每個星期都會坐火車來看我。
起先我挺感動,後來有一次,他發著高燒,還堅持要來。
我很不理解,讓他好好休息別折騰自己,他卻哭著讓我周末不要出門。
原來,我之前隨口說了句,班上有個男生約我一起去做兼職,他聽後便坐立不安。
許寧說:「你答應我不去,我就不來,不然就算燒到四十度,我也要去阻止你。」
他還說,因為不在一個城市,他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可安全感應該來自自己,不應該向別人索取。
許寧聽不進去,就算我時刻向他匯報行程,他也不放心,恨不得在我身上裝個監視器。
這樣的感情已經有些病態了,可那時的我太過年輕,無法拒絕許寧的眼淚和痴情。
我甚至覺得他是太愛我,太在乎我,才會這樣。
本科畢業,學校安排實習,我選擇了西安。
到西安的第一天,許寧就要領我去見他家人。
在這之前,他家已經給他買好了房子,只要我點頭,馬上就可以結婚。
我們談了快五年戀愛,許寧曾不止一次跟我說,希望我一畢業就能結婚,可我並不想。
我本科成績不錯,想繼續考研,被許寧一句話否定了。
他說:「我才是個大專,你都讀了本科,安安心心嫁給我好不好?別想三想四了。」
我怎麼能不想呢,我是個農村姑娘,家裡條件和許寧家相差甚遠。
在他面前,我一度沒什麼自信,總覺得自己高攀了他。
我想通過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優秀,這樣才可以坦然站在他身邊。
畢竟談戀愛都希望雙方要般配一些,就算許寧認定我,但他家人呢?
對此,許寧說我想多了,說他喜歡的是我這個人,而不是我的家庭背景。
直到後來東窗事發,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和許寧媽媽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家高檔私房菜館。
一起來的,還有一位叔叔,許寧讓我叫他陳叔。
許寧媽媽特意補充,說許寧爸爸在外地開公司,常年不在西安,陳叔是看著許寧長大的,又是同鄉,也是他家的貴人,這樣的場合,一定要出席。
那頓飯,吃得很愉快,陳叔是見多識廣的人,隨便說個話題,都讓我覺得大開眼界。
許寧媽媽對我也很友好,說只要兒子喜歡的,她都會喜歡。
得知我住的地方連空調都沒有,她又熱情邀請我去家裡住。
她的原話是:「家裡也沒什麼人,你搬過來,熱鬧一些。」
如果說在這之前,許寧的家境會讓我壓力山大,但現在,我坦然接受。
只是那天的見面,有一點讓我很疑惑,許寧媽媽和那個叫陳叔的男人過於熱絡,甚至有些曖昧。
他們彼此說話的語氣、眼神,更像夫妻,而不是老鄉。
回去路上,我旁敲側擊地問了許寧一句,他回答的很坦然。
說他媽和陳叔是老鄉,關係一直比較近,我便沒再多想。
就這樣,我搬進了許家。
沒多久,我意外懷孕了。
許寧第一時間向我求婚,他媽媽也催著辦喜事,說既然有孩子了,就趕緊把婚事辦了。
爸媽原本不同意我剛畢業就嫁人,但看到許寧家條件不錯,對我又好,便不再反對。
那會,我真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許寧每天開車接送我去實習,把我當大熊貓般保護。
實習工作很累,工資又低,許寧誇下海口,等孩子生了,讓陳叔給我安排一份輕鬆一點的工作。
他還說:「有我在,掙錢的事你不用考慮,安安心心地做個準新娘、準媽媽。」
如果不是撞見許寧媽媽和陳叔的私情,我們可能已經結婚了。
懷孕兩個月的時候,有天晚上,許寧媽媽和陳叔一起回來,倆人在客廳聊天。
一直聊到十點多,陳叔也沒有要走的跡象。
作為晚輩,我不好說什麼,只得先回房休息。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卻看到陳叔穿著睡衣,從許寧媽媽房間出來。
我懵了,急忙退回臥室,把還在睡懶覺的許寧搖醒,語無倫次地說了陳叔留宿的事情。
許寧揉了揉眼睛,說了個「哦」,然後轉身繼續睡。
我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哦什麼呀,陳叔昨晚在你媽屋裡睡的。」
我差點就喊出「你媽出軌了」。
許寧這才淡淡地說:「我知道了。」
我瞬間明白,許寧早知道他媽和陳叔的關係,只是一直瞞著我。
那天,在我的死纏爛打之下,許寧向我坦白,他媽和陳叔在一起很多年了。
他說:「我爸一年到頭不回來,我媽早就和他沒感情了。」
仔細回想,我和許寧在一起這麼多年,確實從來沒見過他爸。
就連商量我倆的婚禮,他爸也沒回來,說是生意太忙了。
倒是陳叔,忙前忙後替我們張羅著。
可就算這樣,我也無法接受,許寧媽媽當著自己兒子的面,和別的男人公然同居。
這樣的三觀,對我來說,完全超綱。
知道許家的秘密後,我沒辦法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面對許寧媽媽和陳叔,我內心尷尬而難堪。
我也曾問身邊的朋友,如何看待這類問題。
大家給我的主意是,婆家的事情永遠不要衝到最前面,應該讓男人去解決。
許寧?
從他瞞著我,我就知道,他已經默認了這件事。
更可笑的是,自從我在家裡撞見陳叔後,他們便不再刻意隱瞞,顯然把我當作知情者,靜待習慣成自然後的心照不宣。
陳叔每天下班後,直接到許家吃飯,然後公然留宿,他們很自然,有說有笑,而我卻像吃了蒼蠅般噁心。
我曾問許寧,既然這樣,他爸媽為什麼不離婚?
許寧竟然說:「陳叔那邊不好離婚,我們家之所以有今天,都是陳叔的功勞,我的工作,房子,還有我爸的公司,樣樣都得靠陳叔。」
看我驚的張開了嘴巴,許寧又說:「我爸早知道他們的事情,睜隻眼閉隻眼,畢竟陳叔有權,能給我們想要的生活,不然以我的學歷,能找到這麼好的工作嗎?陳叔沒有兒子,我又何必和他鬧翻,再說了,你的工作將來還得靠他,你也得對他好一點。」
許寧的話,讓我覺得太意外了,原來他們雙方都有家庭,真實的人性真是有無限可能。
我自問是一個三觀很正的人,父母從小教我,人要懂禮義廉恥,要有基本的是非道德觀。
可聽了許寧內心的真實想法後,我發現,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
我眼裡的許寧,家境好,長得帥,對我也好,可這是真實的他嗎?
一個能夠寬容自己母親與別的男人共處一室的人,我能接受嗎?
退一步來說,父母三觀如此不正,怎能教出三觀正的孩子呢?
想到這裡,我下意識地撫摸了一下肚子。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每天都心事重重。
思慮良久,我決定向許寧攤牌,要麼分手,要麼他媽和陳叔斷開。
他半天不吭聲,過了許久才說:「我領導和陳叔是朋友,還有,咱們的婚房,每個月都是陳叔在還房貸。」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許寧為什麼默許他媽和陳叔的關係。
他就是一個寄生蟲,完全沒有自食其力的能力。
他當初一次次阻止我上進,根本不是害怕失去我,而是想把我變成寄生的同類。
我迅速從許寧家搬了出來。
許寧媽媽知道我搬走的原因,竟然攔住試圖追我的許寧。
她大聲說:「她懷著你的孩子,能跑多遠,聽我的,讓她走。」
許寧真的就站著不動了,我的心徹底冷了。
我沒有回頭,也拉黑了許寧的聯繫方式。
兩天後,許寧失魂落魄地找到我。
他跪在地上,求我不要分手,還說,之所以害怕失去我,就是因為被原生家庭影響。
那天,許寧哭著給我講述了他的原生家庭故事。
許媽媽漂亮又強勢,許爸爸根本管不住她。
許寧十歲那年,他爸下崗了,他媽更不把他放在眼裡,動不動就罵他「窩囊廢」。
後來,他媽和陳叔在一起後,陳叔出資出關係,給他爸開了一家小公司。
這些年,他爸公司的業務,全靠陳叔的關係在維繫,這也是他爸為什麼常年不在西安的原因。
許寧說:「倩倩,我是真的愛你,想和你結婚,但我也真的怕你太優秀了,變成我媽那樣的人。」
這樣的許寧,讓我同情,也讓我心疼,五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斷就斷。
我堅持自己的原則,從許家搬出去,不再與他父母來往。
我說:「許寧,我不想將來被別人戳脊梁骨,更不想我們的孩子出生在這樣一個原生家庭裡。」
許寧沉默了,讓我給他時間,他會盡力說服媽媽和陳叔分手。
那段時間,他每天匯報進展,說陳叔已經把自己的東西搬走了,還說,他也在找別的工作。
我很開心,感覺自己很有分量,可以帶他擺脫原生家庭的桎梏。
半個月後,我們部門聚餐。
在餐廳,我遇到許寧和他媽,還有陳叔。
他們仨有說有笑,不知情的,還以為是一家三口。
我傻了眼,不是說他們已經分開了嗎?
許寧看到我嚇了一跳,瞬間臉色慘白,尷尬的不知說什麼好。
反而是許寧媽媽特別淡定地對我說:「倩倩,回家吧,你一個人會很辛苦的。」
面對眼前這個妝容精緻、理直氣壯的女人,和站在她身邊,一派勝券在握、從容自信的陳叔,我沒有說話的欲望。
是的,那樣的他們,讓我無話可說。
我發微信給許寧,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不作正面回答,只是不斷求我給他時間,不要逼他。
我坐立不安,想找他當面對質。
可走到他們包廂的門口,卻遲遲不敢推門。
直到許寧媽媽尖銳的聲音傳了出來。
她衝許寧吼道:「你急什麼?就這樣拖著,再拖幾個月,她肚子大了,生下孩子,自然就不會作了。」
這話是壓倒我們感情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一刻,我徹底清醒。
許寧永遠不會勸他媽和陳叔分手。
因為他捨不得陳叔給他們家的福利,而他也沒做好吃苦的準備。
我站在門口給許寧發了分手微信。
我們三觀不同,根本沒辦法走進婚姻。
分手後,我去醫院做了流產手術。
很遺憾,我沒能把這個孩子帶到世上。
手術前,許寧媽媽來找我,讓我別太自私。
她甚至說:「倩倩,你要是回心轉意,我還會像從前一樣對你好。」
可是我知道,自己不會回頭了。
簡·奧斯汀說:「婚姻不考慮家境是愚蠢的,只考慮家境是荒謬的。」
這並不是嫌貧愛富,而是兩個原生家庭與兩種思維觀念的水火難融。
愛情永遠無法拯救三觀不正的家庭。
許寧愛我是真,但他離不開他的家庭也是真。
如今的我,離開西安,考上了自己心儀學校的研究生。
偶爾想起許寧,真的有恍然隔世的荒誕感。
而每次想起,也讓我對自己腳下的路越發堅定。
苦一點,累一點,其實沒有關係。
靠自己支撐起來的人生,是最大的底氣,也是最起碼的自律。
女主的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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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小念,一個寫故事的手藝人,也是一個二胎媽媽,專寫婚姻內外那些事兒,著有作品《二胎時代》《煮婦煉愛記》《創業情侶》等,開設公眾號:寫故事的劉小念,回復「目錄」,可閱讀所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