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可怕不是眼前的刑罰,而是那無愛的未來。本句箴言出自《血觀音》結局的收尾,當棠夫人拋棄棠寧這枚棋子時,就應該坦然面對未來「無愛的刑罰」,世間最痛苦的背叛不是陌生人,而是有著血親關係的家人。
《血觀音》不愧能斬獲金馬獎的最佳劇情長片,因為它將血親之間斷裂的關係鑲嵌於政治博弈的樞紐裡,將人性最骯髒的血染遍豪門整個庭院,將社會的灰色置入愛情的聖殿。當棠真看著母親慘死於逃亡的遊輪時,便埋下了對棠夫人背叛的種子。
可憐之人自有可恨之處。全片表面是在講棠家、王家、林家、議長這幾股勢力的骯髒交易,實則是棠夫人為馮秘書與王院長下一屆競選主席設計的政治博弈。開篇就是棠寧與兩個境外殺手在後院打野戰,不小心被女兒棠真偷窺到,對於這樣尷尬的情景,棠寧只是輕浮一笑。
這是導演對棠寧的初步交代,一個輕浮放蕩的太妹形象,這第一印象很大程度根植於觀眾的內心,其實觀看通片後,筆者覺得棠寧是整個故事最悲情的人物,也是最值得人同情的角色。
世間真正高級的惡人是,他們可能不隨便開槍,卻創造了地獄般的喧鬧。棠夫人就是這類人,她所布的局可以所滴水不露,把所有的獵物都設計入「彌陀計劃」的圈套內,而讓棠寧當她的利用工具(防火牆),必要時為了止損拋棄棋子。棠寧是一個無法掌控自我命運的人,或許我們起初看到她的輕浮,是對世俗的看透,不屑去掙扎失控的人生(破罐子破摔)。
記得棠夫人與棠寧一次交談時,提到了夫人把她一個人丟在香港神豬哪裡,幾個禮拜與那些豬在一起生活,而自己獨自回到臺灣,還以「交朋友」的名義去敷衍她,其實從哪時開始棠寧的生活就充滿了陰霾,她徹底淪為了棠夫人收買權貴的工具,
她去幫棠夫人「睡服」殺手兩兄弟、廖局長等等,每次為母親做完交易的她,內心是痛苦矛盾的,她並不想作為母親的斂權工具,但是為了整個家族的延續她又無法不去做,棠夫人也是抓住了棠寧的這些弱點而利用她。
誰給過她做一次人樣的機會
而他們在外人面前假裝放浪不羈去掩蓋痛苦的內心,帶著面具生活在整個家族裡,棠夫人從沒把她當人看待,私生女又對她的行為不屑一顧,為了整個家族她失去了一切(女兒、母親、生活),卻換來的是集齊的背叛,
當她揭穿棠夫人的陰謀時,想帶著女兒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時,棠真選擇站隊棠夫人的陣營,她從來活的不是人樣,因為她的一切都是棠夫人的安排,所以臨走的她對女兒說,一定要活出人樣,不要重演她的人生淪為棠夫人的下一枚棋子,
唯獨帶著她離開的段氏兄弟讓她溫存一絲活下去的勇氣,筆者縱觀全片,簡直整個世界都背叛了棠寧,她的生活不僅輸的一敗塗地,親情也是滿盤皆輸。
當她穿著棠夫人為她置辦的花式內衣,擺平廖局長回來來時,多年對棠夫人積壓的怨恨一下子迸發了,她用酒精、毒品、安眠藥麻痺精神創傷帶給她的痛苦,躺在母親的懷裡質問,這麼多年來為何要把她當作工具,她難道不如夫人貼身的明牌包包重要,這一刻她卸下了偽裝的面具,流出怨恨的淚水。
《血觀音》的高明在於導演對現實真相的高度還原,導演不是在討論對與錯,正義與非正義。可以說影片沒有絕對意義上的好人,正因為惡與善才構建了立體真實的人,導演通過對現實洋蔥剝皮式的剖解,
將貼近現實的官場現狀展現給觀眾,讓觀眾自主的思索出,原來社會的灰色地帶只看利益而結締關係,只看立場來站隊。他們從不關心滅門慘案的真相,他們只關心其中的利害關係,他們從來不牽掛親情的斷裂,他們只心系最後的成敗。
從整體上看似是一出荒誕的鬧劇,實則是現實的縮影。棠夫人贏得了天下,卻輸掉了親情,棠真贏了肉體的佔有,卻輸了精神上的愛情,臨結局在棠夫人病危時,棠真故意放棄安樂死,而選擇不惜一切的救治,帶著家人的詛咒痛苦的過完餘生是對她最好的懲罰,當棠真跳下火車失去那條腿時,或許是她人生轉變到世故的關鍵點。
棠家與王家的之間的鬥爭表面是風平浪靜,實則是暗流湧動,棠夫人不惜斷手足之痛,拉王家下馬,僅僅是為一個情夫,當她收割勝利果實後,在棠寧的遺像面前與馮秘書談笑風聲,雙手沾滿鮮血的她並沒有一絲的內疚,這一切註定成為棠真效仿她的藍本,而在多年後,安置青花瓷腿的棠真,轉身成為了下一個棠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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