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王大力
插畫 / 王大力
攝影 / 王大力
最近，我們編輯部的幾個女生都在追著看《三十而已》。
頭幾集裡，大家都喜歡看顧佳秒殺全場。
最解氣是她跑到幼兒園家委會會長的家裡，脫了鞋手撕欺負自己兒子的那個女人。
而比起意氣風發的顧佳，雖然王漫妮也是一上來就表現出了成熟幹練。
但只要一回到出租房，她的小日子總讓王大力多幾分感慨：好像有些自己熟悉的影子。
她家門口的鞋櫃、照衣鏡邊上的白色衣架，我也有，是便宜好看的宜家同款。
一個人做的菜吃不完，也一樣放在冰箱等晚上或者第二天吃。
還有，作為第一批90後，我也和她一樣，即將迎接三十歲。
很多人說，王漫妮是精緻窮，過得有些擰巴。
是，這種擰巴在她身上，被戲劇化的放大了不少。
說著「不是買不起，是搬不起」的租房名言，搬家的時候還是被師傅吐槽「買這麼多七零八碎的東西幹嘛？」
工資一萬五，強行租下8500的市區單間陽臺房，想要看上海的車水馬龍。
轉身，囤了便宜的洗髮水沒處放，只能堆在柜子上。
可這種擰巴，每個在城市裡漂了多年的女生，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吧。
王大力也經歷過這樣的時候。
剛畢業來杭州，工資不到3000，又想住在地鐵口。
就擠在7平米大的房間裡。一張1.2米的床、一個單門衣櫃加一個小書桌，勉強留條縫走路。
工作到第三年，我花了快一半的工資，堅持換了有陽臺的一室一廳，3000塊還是隔斷出來的。
第一次，我擁有了自己的廚房、客廳和陽臺。
也是那時候，有了想要好好打理房子的念頭，還買了人生中第一個小書櫃。
那個書櫃我一直用了四年也沒丟，現在變成茶水櫃，放滿了杯子。
一開始搬了家是挺開心的，但很快我發現房租成了壓力。
每個季度交完房租，再看看餘額就會懷疑人生。覺得是不是自己不夠努力，工資為什麼漲得這麼慢，都不夠付房租。
直到一次工作變動，王大力搬去了杭州的郊外，發現同樣的房租在這裡能租下兩室一廳，突然就有了生活的寬裕感。
之後的三四年，哪怕還是搬過兩次家，我再也沒想過搬回市區。
市區很好，但租房七年的我已經知道什麼能讓自己最自在，也清楚自己想租什麼樣的房子。
工作之外的大部分時間，我要麼乾脆出遠門旅行，要麼就愛在家裡待著。
逛雜貨鋪和市集很起勁，對樓下就是商場這件事，一點也心動不起來。
所以住到郊外後，王大力的焦慮症緩解了不少。
房租不再是負擔，也終於決定好好把出租房打理成自己的家。
租房子最不敢買的就是柜子，但其實有很多種方式可以放東西，不是只能買又大又笨重的書櫃。
王大力有一個木質組合小柜子，疊起來底下可以藏酒，中間能放酒和酒杯。
甚至還能空出一格，專門用來放喵主子的貓零食。
把它拆開，又能變成工具臺。
我泡青梅酒和做手工的時候，用的都是它。
現在租的房子有一個超長的飄窗，我給它訂做了一層白色的窗簾。
好看是變好看了，不過有點浪費空間。
王大力把宜家的茶几和簡易組合架往上面一放，這就是我的咖啡吧檯了！
組合置物架上，放滿了咖啡豆和掛耳，還有各式各樣的器具。
吧檯擺著常用的磨豆機和咖啡壺，站在桌邊隨時可以磨個豆子，來杯手衝。
沒地方收納的野餐籃，放在飄窗能藏很多東西，比如各種小毛毯。
平時不用扣回來也賞心悅目，肉鬆經常靠在那裡睡覺。
門口的牆面很窄，王大力釘了一塊宜家的洞洞板代替落地櫃。
喜歡的海報、照片和小卡片都收著，筆筒的底託邊上還能放一瓶小花。
配上白色的門，甚至一度成為我在家最愛的拍照背景，特別上鏡。
女生可能都想過，在陽臺下午茶，或者看書喝咖啡。最後還是敗給了曬衣服。
王大力為了擁有這樣的陽臺，買了一張木桌，能摺疊的。
想看書就看書，陽臺早上光線好，還會在那邊吃早飯。
不用的時候就摺疊收起來，照樣曬衣服，也沒佔多少地方。
《三十而已》裡讓我最扎心的一幕，莫過於王漫妮讓師傅小心點，說裡面都是玻璃杯。
因為搬家，我碎過的杯子也不少。
但因為怕碎，就不買杯子餐具，我怎麼也做不到。
這可是我熱愛的廚房，裡面當然要放著我喜歡的餐具和杯子。
再搬家的時候，我先買好包裝紙和泡沫膜，把我的寶貝們一個個打包。
那時候，我一點也沒有覺得麻煩，把這些年收集的寶藏又重新一個個看過去，那感覺太治癒了。
酒櫃裡放酒杯，茶水柜上放茶杯，咖啡臺上是手衝壺和咖啡杯。
廚房的柜子只是簡單的隔板，我怕也會把餐具按照使用類別疊好。
的確，我每周花在打理房子上的時間，比一般人多。但自己樂在其中，也不覺得累。
你看，我家不僅有個深夜食堂，還有一個小酒館，一個茶水吧和咖啡館。
雖然到目前為止，我依然在租房。但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不害怕搬家了？
是自從有了好好生活的念頭之後。
有了這念頭後，我就很少去想自己在租房這件事了。
只要還住在裡面一天，我就要把它打理成自己喜歡的樣子。只要耐心和房子溝通，它也會溫柔回應我。
有一次放假我回老家三天，走之前還是把客廳打掃了一遍，給花換了水。
假期結束回來的時候，正好是傍晚。
王大力進門就看到，自家的貓站在落日裡，邊上是開得正好的芍藥。
這一刻，我就覺得，能和喜歡的一切生活在一起，搬家算什麼。
出租房也要好好生活，不是一句雞湯，也不是擰巴著負擔自己負擔不起的東西。
而是在能力範圍內擁有屬於自己的空間，讓自己感到舒服，再去做喜歡的事，去折騰生活。
記得王漫妮搬家的時候，搬家師傅問：你們這些東西，買的時候就沒想過搬家帶不走啊。七零八碎買這麼多幹嘛？
王漫妮一句話懟回去：閉眼的時候都帶不走。話是有點帶刺的氣話，但卻說到了王大力的心裡。
因為帶不走就不買喜歡的東西，因為怕失去就放棄擁有。
那麼，每個人死的時候什麼都帶不走，活著就只為喘口氣嗎。
時常給家裡換植物，也是我的樂趣之一
是啊，快三十歲的王大力，此刻還在租房。
這套房子雖然不屬於我，但我用自己的生活填滿了它。
我的客廳裡，放著一把五年前買的單人沙發，樣子雖然不醜，但背面已經被肉鬆抓得面目全非。
每次搬家，我都沒把它丟了，一開始是因為有它在，肉鬆就不會抓別的沙發。
後來，我覺得這把沙發成了老朋友。
每次下班回家打開門，我的小貓咪肉鬆就會站在小小的沙發邊，看著我。
那一刻，我都會對它說：「我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