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局中局｜鑑物識人

鑑古易，鑑人難。---《古董局中局》

2012年，鳳凰出版社出版了馬伯庸的新書《古董局中局》，並以古董的鑑定、收藏、造假、設局為切入點，在講述一個家族千年守護國寶曆程的同時，道出一個最為現實的詭異 ---「鑑古易，鑑人難」。

2018年12月，同名改編網劇《古董局中局》開播，夏雨、喬振宇、蔡文靜、田中千繪等主演在劇中的來回推演，讓我們在古董鑑寶的懸疑之餘，見證了人性「局中局」的城府與虛偽。

男主許願，在琉璃廠開了一家名叫「四悔齋」的金石玉器小店。卻因為一件關於「武則天明堂玉佛頭」的國寶，揭秘出了自己家族幾代人的冤屈。

到頭來自己家族，更是擁有金石鑑定的權威秘笈《素鼎錄》，為古董界掌眼的神秘組織五脈「明眼梅花」之一，主金石玉器的白門。

卻因為許願爺爺許一城的「佛頭案」，讓許家成為了其他四家的眾矢之的，更是為此，許家退出五脈，從此衰敗。

現如今，因為日本華族名門木戶加奈的「武則天明堂玉佛頭國寶歸返事件」，將許家再次捲入「佛頭迷案」之中。

前有爺爺許一城可能的含冤，後有父親許和平之死可能不是那麼簡單，再加上暗湧不明勢力對自己手中《素鼎錄》的虎視眈眈。

最終，許願如自己爺爺、父親一般再次陷了進去。

而許家三代傳到許願這一代，也可以說是「家族之幸」吧。他因為少了自己爺爺、父親所具有的那一份近似「恪守陳規」的書生氣和大義精神，似若原著《古董局中局4：大結局》中的鄭教授為了一件柴瓷，甘願自沉深海一樣。爺爺許一城為了藥慎行選擇了沉默並背上了後世罵名，而慶幸的是最終將「佛頭案」終結在許願這一代人身上。

再回過頭來專注許願這一人物設定，其最多呈現給人的感覺就是「城府」和「對別人信任感的缺失」。

第一，對於黃煙煙。

因為黃家當代家主黃克武的關係，讓他們二者之間的人物性格衝突最尖銳化，也讓黃煙煙的處境十分尷尬。先是因為許一城漢奸的罵名，讓黃家執掌了白門的生意，同時更是在第一次兩人見面之時，黃老給出的下馬威便是「許家想動重回五脈的念頭，就先把天明堂玉佛頭拿回來」。

這讓我想到了原著中許願對黃克武的評價 --- 「看似嫉惡如仇，卻懵懂無知」。

而由此，黃煙煙最初進入許願視線的第一重身份就是按黃克武意思監視他。這一點，二者彼此都心知肚明，只是沒有明說。

同時，當黃家出現贗品，因為自己爺爺，因為孫掌柜，黃煙煙為與許願建立彼此之間的信任，而按照五脈的規矩將自己珍視的青銅交換了許願的掛件。

但是在鄭家大宅，就算有信物的交換，卻也沒能促使許願做出「信任之舉」。這也是為什麼氣憤地黃煙煙會試探做出「砸掉許願掛件」的報復假象。

當然，按改編劇情的發展，後面就有點曖昧了。

第二，對於木戶加奈。

劇中，或者說是原著中，編劇巧妙的給觀眾營造了一種相悖的關係。也即是至始至終許願，或者說藥不然、黃煙煙都沒有真正信任過她。

先有她代表家族、代表祖父木戶有三交還「武則天明堂玉佛頭」國寶的含糊意圖，以及對「佛頭案」過分在意，卻又對其他三人閃爍其詞之時，便不得不讓人對她的動機開始了各種遐想。

以至於，許願對於她出現在鄭家祠堂，出現在岐山姬雲浮家裡，都給人一種說不出卻心存芥蒂的違和感。

但是讀過原著的都知道，最終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什麼。

第三，對於藥不然。

或許是最初和許願兩人之間的對賭關係，還是那種各自欣賞的認同感。不管是原著還是網劇改編，你都會發現他們之間可以算的上「知己」或「兄弟」。

就如循著「佛頭案」的各種線索，想盡各種辦法幫助許願和黃煙煙。更是為多次救他們傷筋動骨，但是卻孰不知身邊的「敵人」是隱藏的最深，最難讓人察覺的。

如果網劇改編主線不會偏移頗多的話，按原著看來，藥不然其實是老朝奉的人。

說起主業是瓷器的玄門藥家，就必須先說起藥不然的爺爺藥來。

在劇中，也即原著《古董局中局》的第一部，基本上是藥來為黃克武馬首是瞻，就如原著中許願對他的評價一樣 --- 「看似瀟灑實則懦弱，最後為敵人所用」。

但是呢。

因為藥來一直以為藥不然的太爺藥慎行是幫著泉田做事的漢奸，而為避免因曝出漢奸罵名重蹈許家沒落後塵。在自己追查真相之時被老朝奉要挾，而導致自己和藥不然被迫入局。

可悲的是，最後藥來以為藥不然被老朝奉徹底洗腦，而選擇自盡，只求能把藥不然救出來。

但是孰不知藥不然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追回太爺清白」，正如原著所言「他加入老朝奉，不為別的，只是因為老朝奉是尋找藥慎行最適合的人」。

而對於藥不然來說，尤其是在網劇《古董局中局》或原著第一部中，相對於許願、黃煙煙，甚至木戶加奈來說，他帶給觀眾的感覺是四者之中最不起眼的「打醬油配角」。

為什麼這麼說呢，

從最初逐一剝離的「佛頭案」開始，根本就沒有觸及到藥家。許家和木家兩大當事人家族撇開不談，黃家更是這次重啟「佛頭案」明面上的正面戰場。

可是藥家呢。

看過原著的應該還記得其中有這樣一段話，「…也許，在很早之前。藥不然就憑著藥來口中的隻言片語，洞悉了整個真相。以那傢伙的智商，不是難事…」。

這便是藥不然看似玩世不恭，卻藏拙的厲害之處。

但是相對觀眾而言，許願、藥不然、黃煙煙、木戶加奈四者之間，觀眾最喜歡的人物可能要屬黃煙煙莫屬了。畢竟在劇中為黃家、為許願諸多細節處理之上的果敢，以及演員在人設性格背後的張弛有度，不得不佩服黃煙煙的幹練。

當然，許和平留給許願的是悔人、悔事、悔過、悔心的「四悔齋」，但是許一城「武則天明堂玉佛頭」的真相是最終沒有沾一個「贗」字。

鑑定古董在於去偽存真，可是人呢？

藥慎行慷慨赴死，許一城沉默自願背上後世罵名。

而沈雲琛道，「資本為了30%的利潤，就敢於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敢於踐踏一切律法。古董的利潤是多少？是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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