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老媽,我們約定過,等到疫情散去的那一天,等到春暖花開的那一天,等到你凱旋歸來的那一天,我們補回年夜飯……」這是15歲的女兒李思雅寫給母親的一封信。她用最樸實的語言、最真摯的感情向母親說著心裡話。
李思雅的母親名叫朱鶯,是市人民醫院呼吸內科的主任醫師,也是我市首批馳援武漢的19名醫務人員之一,從得知母親要赴一線那天起,她選擇用文字記錄自己的心路歷程。
2月20日,記者對話李思雅,聆聽她們一家的故事。
突來的出徵通知
「記得我從學校回來和媽媽在嘮嗑時,她提起武漢最近有好多人感染了肺炎,傳播傳染性很高和17年前的非典很像。起初,我覺得它離我很遠。」李思雅說。
時間的指針撥到1月24日。伴著除夕夜的煙花聲,庚子新年來了。此時,朱鶯還在市人民醫院上著夜班。
本是團聚的日子,可因為疫情,李思雅一家卻沒有吃上團圓飯。
「鈴鈴鈴……」凌晨3點,朱鶯往家裡打了個電話。
「市裡通知馳援武漢的時間調前了,正月初一早上九點就出發。」冷靜的聲音從電話中穿透而來,有些顫抖,還有些許緊張和疲憊。
掛下電話,朱鶯匆匆地從醫院整理了幾件防護用品,便驅車回家,整理行李……
家裡,李思雅和父親李步輝得知消息後,心裡萬般滋味湧上心頭。雖然一直知道朱鶯要馳援武漢,可沒想到出發的時間來得那麼快……
李思雅的信:看著起初只是一座城、幾個數字、一條條沒有明確來路的信息,很快到地圖上那些陌生的地域被標註,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病例數字隨著時間過去而急速攀升時,我才意識到,疫情爆發了。它從內陸腹地,迅速席捲。
矛盾中的支持
凌晨3點,李思雅和李步輝坐在客廳,誰也沒說一句話。
面對陌生未知、來勢洶洶的新冠肺炎,朱鶯到武漢後,面臨的會是什麼?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擔心、畏怯、恐懼,複雜情緒在李家父女的心中交織。
夜很靜,聲音仿佛被吞噬了般。李思雅用餘光掃了一眼一直緊鎖眉頭的父親。
半晌,李步輝開口,輕聲對女兒說:「待會媽媽回來,我們幫她一起整理行李,不要哭,不然媽媽會更難受的,你要多鼓勵她,知道嗎?」李思雅點頭示意。
3時40分,朱鶯回到家。因為長期夜班,她的臉上滿是倦意。想到要與母親分離兩個多月,還要面對如此兇險的病毒,李思雅難受萬分,她強忍著淚水不讓母親看見,可母親發現了她的情緒,上前抱著她、安慰她。最終,李思雅還是繃不住,放聲大哭……
李思雅的信:我知道前線很危險,而我最大的心願是老媽能平平安安保護好自己。老爸心中冒出無數次想要將她留下的念頭,最終還是選擇支持媽媽奔赴自己的崗位,完成使命。等到她整理洗漱完畢,才終於熄燈。
送別後的焦慮
正月初一早上,李步輝帶著女兒和親戚朋友一起來送妻子朱鶯。送別後,他們只能通過視頻、電話與朱鶯聯繫。
1月25日,奔波一整天,凌晨才到達武漢住所。第二天便開始投入工作。
「怎麼還沒來電話?」1月28日23時30分,父女倆還沒等到朱鶯的電話。以往幾日,朱鶯總會在這個時間結束工作,打電話報平安的。
焦慮、擔憂的情緒籠罩著他們。雖然擔心,但又害怕朱鶯工作,不能貿然致電,微信留言,也是許久沒有回覆。
在焦急的等待中,父女倆終於在29日凌晨1時30分,盼到朱鶯的回覆:「剛回到房間,洗漱完畢。」簡短的字句,讓李步輝懸著心終於落下,他通過微信簡短地囑咐朱鶯。「安心救援,注意保護好自己,早日平安凱旋歸來」。這也是他對妻子重複最多的一句話。
但三天後突然傳來消息,第一天跟朱鶯等人交接工作的武漢女醫生確診了,朱鶯等七個人不得不被隔離醫學觀察。
就在隔離的第一天,朱鶯出現了發燒的現象,體溫一度達37.9℃。隨後幾天體溫也呈現出了37.9℃、37.6℃、37.5℃、37.3℃、37.1℃的曲線變化。她自己每天以藥當飯,各種抗病毒、抗炎、退燒、增強免疫力的藥,整把整把地吞,身邊的親人和朋友不斷地鼓勵給了她信心。
非常幸運的是,在被隔離的第四天,朱鶯和同事再次去醫院查了第二次咽拭子、拍了CT後,結果顯示一切正常。
被隔離了五天後,朱鶯立即重返一線,投入到隔離病房工作中。
在近一個月的時間裡,李思雅只能通過照片了解母親的工作狀態。每每看到照片中母親的臉頰被口罩勒出的印痕,被汗水浸到泛白的雙手時,心中擔心又感動。
在別人眼裡,朱鶯是白衣天使、是逆行戰士。但對李思雅而言,那是她的家人,她的歸屬、她的依靠。
恍惚間,李思雅突然想起,以前母親徹夜研讀醫學書的場景;如今,在疫情危急時母親又主動請纓支援武漢。「媽媽在與時間賽跑、跟病毒搏擊,從死神手中搶人,我為自己有這樣的母親而驕傲!」
李思雅的信:荷馬曾說:「正因為我們在劫難逃,萬物顯得更美好了。」沒有什麼歲月靜好,只是有這樣一群人在替我們負重前行。身在武漢的老媽因為感冒發燒體溫甚至上升至37.9攝氏度,相隔千裡的我們甚是焦急和擔憂。她用自己的免疫力與病毒對抗,痊癒後立馬整裝待發,重回「戰」場。
來源:溫州日報
記者莊越
本文轉自:溫州網 66wz.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