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魏嬰的傳音符,聶懷桑高興壞了——他可以去提親了!聶懷桑握著扇子的手抖了又抖,捏著扇子小心翼翼地問道:「魏兄,你是說五柳先生答應了?我可以去雲深不知處提親了?」此時魏嬰正靠在藍湛身上,藍湛為他揉著胳膊,魏嬰剛抓了藍湛的一縷頭髮在手中,便被藍湛將頭髮給抽了回去,藍湛輕聲道:「不可搗亂。」
聶懷桑在傳音符另一邊正等著魏嬰回答,結果聽到了仙督的聲音,聶懷桑腦中有一千個片段瞬間閃過,只覺得自己這臉越來越熱,心道「魏兄啊……你能不能顧及一下我這單身的啊……」魏嬰對聶懷桑道:「我說聶兄,兄弟我的話還會有假嗎?是藍湛讓我告訴你的,藍湛說你可以來提親了!」
聶懷桑的心情激動無比,說話都有些不利落了:「魏兄……魏兄,真的是真的?魏兄,我太高興了!我終於……我終於可以向百裡妹妹求親了!多謝魏兄!若是沒有魏兄和仙督,就沒有我聶懷桑的今天!魏兄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你!」魏嬰笑著道:「好啦好啦!兄弟們都成家了,就剩你一個人孤孤單單,怪可憐的!以後好啦,你身邊也有知心人了!恭喜你啊聶兄!」
藍湛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在那裡分享著喜悅,一直說到傳音符都要用盡了,聶懷桑還意猶未盡,藍湛看了眼魏嬰,揉著他胳膊的手微微用力,魏嬰立即會意,對聶懷桑道:「聶兄,這道符要用完了!今日就說到這吧!好嗎?」那邊聶懷桑依依不捨地商量道:「魏兄……我還想跟你說幾句……你不知道,我這心裡……我這心裡現在沒著沒落的……我還想跟你商量求親的事情呢……」
魏嬰看了眼藍湛,見藍湛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手在他胳膊上繼續揉著,魏嬰咬了咬牙道:「那個聶兄啊……我忘了告訴你了,我最後那些傳音符都給你了,後來師妹跟我要,我只能現畫了一張給她……今日這張符還是我忍著酸痛現畫出來的,我今日胳膊實在是太酸了……不如明日……明日我再畫幾張,然後咱們再聊,你看好吧?你先好好睡一覺,要不就和師妹聊幾句,好不?」
那邊聶懷桑一聽,只得依依不捨地道:「那……這樣啊……好吧,魏兄,那說好了我們明日再聊!我真的有很多事情要請你幫我出主意,你先好好休息吧!」魏嬰終於擺平了聶懷桑,長出了一口氣,看了看藍湛,見藍湛依然面無表情,魏嬰笑著道:「藍湛……揉了半天,你是不是都累了?我這胳膊好多了呢!你看!」
魏嬰把胳膊從藍湛手裡拿出來,揮了揮手臂,藍湛看了看他問道:「明日還畫?」魏嬰嘟嘟嘴道:「藍湛……你說懷桑也不容易,求親這樣的大事,他家裡也沒什麼人可以商量,我作為他的兄弟是不是應該幫忙?我知道你也想幫他的,是吧?」藍湛摸了摸魏嬰的頭道:「我不想你這麼累。」
魏嬰一頭扎到藍湛的懷中:「我就知道……藍湛你是心疼我了!你放心!我明日只畫……五張?」魏嬰瞄了瞄藍湛的臉色,見藍湛沒點頭,便繼續商量道:「那……四張?」藍湛依然沒說話,魏嬰湊到藍湛跟前,道:「那……那三張吧……不能再少了!太少了說不完啊!」藍湛終於開口道:「兩張。」魏嬰磨道:「三張吧?啊?三張?藍湛……」藍湛看著魏嬰半晌,最後嘆了口氣道:「好。下不為例。」
藍湛最後的讓步讓魏嬰很高興,要知道藍湛可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魏嬰不知道的是,自那日之後,仙督便傳令下去,定期送給各大世家的傳音符數量驟減,而且此後各世家非要事不得使用傳音符,否則用完後不再發放。要知道全修仙界也只有夷陵老祖能畫出傳音符,由此之後,傳音符更加炙手可熱,身價倍增,但可惜的是有價無市,有錢也沒處買去。
江澄收到消息後便「哼」了一聲,溫情問他怎麼了,江澄道:「這魏無羨,估計最近不知又怎樣惹了他家那位!連傳音符都不讓他畫了!」溫情聽了笑道:「全修仙界只有他一人能畫出傳音符,這傳音符又如此好用,自然供不應求,若是隨意使用,用完了自然要找他要,這麼大的用量,他就是整日什麼都不幹也畫不過來吧!含光君這是心疼他呢!你又氣個什麼勁!少了誰的能少了你的?」江澄聽了溫情的話,剛要支稜起來的毛便被順了下去。他點頭道:「那是!除非魏無羨不想回娘家了!」溫情低頭笑而不語。
魏嬰被限制畫傳音符之後,與聶懷桑傳信也不方便起來。好在聶懷桑機靈,借著提親的由頭,幾天就跑一趟雲深不知處。聶懷桑提親提得尤為正式,不僅親自去獵了大雁,還準備了各種琳琅滿目的奇珍異寶,和各種好玩的物事,樣樣都想得極為周到。
五柳先生已經與百裡木的父母親通過信,那兩位知道百裡木有了意中人,十分高興,二話沒說,便派人從暹羅運了幾船東西過來,說是送給駙馬的禮物。還捎信給聶懷桑,在兩人婚期之前,還有許多百裡木的隨身之物要運來,請他提前安排個寬敞的地方。
聶懷桑是個低調的有錢人。清河聶氏是百年世家,家底自然很是豐厚,聶懷桑雖在修為一途上不愛用心,但他卻是個善於經營的。他最初學著做生意,是因為他那些愛好都很「燒錢」。自他接任家主之位以來,他逐漸將自家的各種生意經營得有聲有色,而且還不聲不響地將家產擴張了幾倍。但看到未來嶽父母給自己的幾船「禮物」的時候,他還是愣神了半天,之後戰戰兢兢地找魏嬰傾訴。
聶懷桑道:「魏兄,雖然百裡妹妹是個公主,不過他父母送我的禮物是不是太貴重了?太多了?哪些東西……都能買下一座城了!」魏嬰笑道:「聶兄啊聶兄,你可真是……這說明人家父母重視你啊!在咱們這,得多滿意兒媳婦才給那麼多聘禮啊!」聶懷桑立即大聲道:「啊?什麼?魏兄……你是說那是……那是給我的……聘禮?」
魏嬰道:「怎麼了?是誰當初說過,要是對方如何如何,就是自己嫁過去都行的話來著?」聶懷桑喏喏道:「那……那話我確實說過,可百裡妹妹分明說了要嫁給我……不是娶……不是娶我啊!」魏嬰哈哈大笑道:「聶兄啊!我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依我看,既然是你嶽父母送你的,你收著就好啦!你又不是因為這些才與師妹在一起!你連人都是師妹的了,以後這些身外之物不還都是師妹的!當然了,師妹也是你的人,她的也是你的!」
有了魏嬰的這一番話,之後再收到百裡木那一船船的奇珍異寶的時候,聶懷桑連眼神都沒多停留,便令手下運到了不淨世的庫房之中。那些負責押運的暹羅禁軍們回去稟報的時候,都豎起了大拇指,稱讚駙馬高端大氣上檔次,穩重低調有內涵,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
在聶懷桑的爭取下,兩人的婚期定在了兩個月後。按他的想法,還想要再提前些,不過被五柳先生一票否決了。用五柳先生的話來講——太著急了,豈不是顯得我們女方迫不及待?不行,女孩子還是要端著點,這樣夫家以後才會重視。百裡木難得地聽進去了她師父的話,乖乖地待嫁了。兩個月對聶懷桑來說時間也很緊迫,他這一家之主又得忙著準備婚禮,還得處理族中事務,忙得腳不沾地,但心中卻興奮異常,整日裡數著日子盼著成親。
終於到了接親之日。清河與姑蘇距離很遠,新娘子自然不能御劍前往新郎家,因此聶懷桑帶著人提前出發,前來雲深不知處接親。百裡木的父母已經到了幾日,等著參加女兒的婚禮。百裡木一大早被打扮好之後,便去拜別父母和師長。
五柳先生是性情中人,百裡木又是他一直帶在身邊長大,因此他竟然比百裡木的親生父母還要激動,百裡木剛剛磕完了頭,他那邊已經開始掉淚了。百裡木忙圍前圍後一通安慰,又許諾要接他去清河養老,才把這老頭哄好。
魏嬰和藍湛立在一旁,看著這一老一小在那裡哄來哄去,魏嬰低聲對藍湛道:「藍湛,五柳先生真是疼師妹,師妹成親了,以後就剩他一個人了,不如我們請他常住咱們家吧!我和你一起好好孝敬他老人家,叔父也有個伴!」藍湛點了點頭,借著袖子的遮掩,握住了魏嬰的手,兩人相視一笑。
此時有人稟報,新郎來了。藍湛鬆開了魏嬰的手,走到百裡木跟前道:「師妹,師兄背你上轎。」百裡木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幾位長輩,見父母和師父滿臉笑意地看著她,方才放下心來。喜娘為她蓋上了紅蓋頭,百裡木趴在藍湛背上,對家人揮了揮手。
聶懷桑費勁力氣方才通過了藍氏眾人的重重考驗,來到新娘面前。他站在花轎旁邊,看到藍湛背著百裡木出來,心中激動得不能自已,直到百裡木上了轎,魏嬰走到他身邊輕咳一聲,他才回過神來。魏嬰和藍湛作為百裡木的兄長,是要送親去清河的,藍氏和聶氏兩路人馬一同出發去往了清河。(未完待續)
陳情令番外二百二十八: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陳情令番外二百二十七:花間燕子棲鳷鵲,竹下鵷雛繞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