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 大木林手)
2017年4月一則臺灣作家林奕含自殺的消息在網絡傳播得沸沸揚揚。人們在了解女作家自殺的緣由後,無不對其被性侵的經歷感到憤怒和惋惜。這本名為《房思琪的初戀樂園》的自傳體長篇小說也成了遭受精神病困擾的女作家最後的文學絕唱。
小說分三章「樂園、失樂園、復樂園」。開頭和結尾兩章篇幅較少,中間一章是故事的主體部分。敘事上,使用插敘的方式,將主要情節放在中間失樂園部分敘述。書中大量使用內心獨白,聯想、象徵、譬喻的手法,也有幾段用意識流寫法,讀來令人目眩神迷,冷靜下來後倍感唏噓、憤怒。語言簡潔絢麗也顯老練(張亦絢書評語),作者借小說揭露禽獸似的李國華們的性暴力以及反對臺灣式的升學主義,同時也有觸及到到臺灣性侵法律的不健全的與臺灣網民語言暴力的一面(郭曉琪的經歷),更重要的是有助於房思琪式受強暴者反省自身的不足。小說大致寫了劉怡婷和房思琪是臺中一幢高級住宅所裡兩個少女,她們關係極其緊密,像是靈魂的雙胞胎。她們都是中學生,都愛好文學,家裡都有許多本不屬於這個年紀孩子讀的小說。有一位同樣念過比較文學博士的鄰居伊玟姐姐,但在同一個補習班老師李國華的「教導下」,她們卻有十分不同人生遭遇。怡婷規規矩矩念完中學考上了臺北的大學,她意外的接到警局通知自己的姐妹思琪竟然發了瘋。她翻開了思琪的日記,裡面用藍筆和紅筆記錄下了李國華如何誘姦了自己,而她又是如何說服自己愛上李國華老師的經過。摘錄思琪日記紅字部分「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這整起事件可以簡化成這一幕:他硬插進來,而我為此道歉」。小說的封面是一隻低頭舐水的羊,這像極了此時的房思琪。她受強暴卻一點兒也不反抗,默默地用筆記錄這一切。這跟臺灣教育所倡導的溫良恭儉讓的價值觀不無關係,但這種順從不值得學習。小說也在後半部分反諷寫到「溫暖的是體液,良莠的是體力,恭喜的是初血。儉省的保險套,讓步的是人生」。思琪想找人傾訴,找父母,她放不下自尊,受不了來自親人的看輕與旁人的恥笑;找伊玟姐,卻是欲言又止;最後找姐妹怡婷,她竟然反口責罵,毫無同情。她只能繼續似真非真的愛下去。怡婷第一次聽說思琪跟老師上床,她指責謾罵了思琪。看到日記後她感到了內疚。她多次翻看思琪的日記,閱讀使她進入了思琪的靈魂,並把它背給同樣曾遭受老公家暴的伊玟姐姐聽。伊玟鼓勵怡婷繼續學習,替思琪上大學、念研究所,談戀愛、生小孩,告訴她忍耐不是美德,把忍耐當美德是這個偽善世界維持它扭曲秩序的方式,生氣才是美德。故事的結尾伊玟和家暴的丈夫離了婚,並嫁給了跟他有同樣文學喜好的追求者毛毛,是反暴力的勝利者。思琪發了瘋,她沒有選擇反抗暴力,屈服於暴力也因暴力而自毀。怡婷因相貌的緣由,遠離了暴力,是故事的見證者,與反抗精神的傳承人。思琪若有一絲覺慧似的反叛精神,她會更健康地活下去。房思琪的痛是生理和心理上的真痛,她對老師的愛更像是受壓迫的屈服、順從與自我欺瞞。這既跟李國華們的引誘、摧殘有關,也跟家庭的漠不關心,臺式升學主義的戕害有關,也跟自身對於文學的片面的理解有關。這是虛構的自欺欺人的假愛。真的愛,有性,有樂,有平等。說文上說「痛,病也」他病在順從不反抗、記錄不傾訴。作為一個未成年女子應該懂得報警與求助。文學在她的世界裡也許是美的象徵,老師教授他文學的譬喻或者說暗喻、隱喻以及其他修辭類的知識,給了她做羊的飼料,即使文過飾非,味同嚼蠟,她還是只認李國華是這羔羊的主人。思琪夜不能寐,每日的夢都是老師強暴自己的畫面,以至於要求助於心理醫生。老師也是情人李國華只是敷衍幾句,這樣的關係維持了下去。直到一次思琪被綁成螃蟹似的強暴了之後,她發了瘋。摘錄一段李國華的話「你是我的。你喜歡老師,老師喜歡你,我們沒有做不對的事情。這是兩個互相喜歡的人能做的最精緻的事情,你不可以生我的氣。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勇氣才走到這一步。」這是多麼自私的解釋。李國華講的文學像是一朵美豔的花,即使這朵花是用毒液浸泡滋養下開出的是惡之花,她也一樣讚美與喜歡,這在筆者看來不健康,也不是利他的真文學。書中的李國華、蔡良是兩個典型的自私、醜惡的教師代表,一個是已經結了婚並且屢次誘姦少女學生的施暴者,一個是將學生們介紹到李國華補習班的助紂為虐者,他們衣冠楚楚,道貌岸然,跟房媽媽、劉媽媽、錢夫人談笑風聲的背後隱藏著一顆不拿人當人的狼心。作為他們的同行,我也為他們感到恥辱並警惕自身有可能出現的暴力、極端利己因子,願與同行共勉!願所有像書中思琪、餅乾、郭曉琪以及伊玟遇到類似被性暴力或家暴對待的女性能堅強站出來,維護自身的合法權益。這裡是總會有人來幫你鏟奸除惡的維護正義的現實世界,是真實的,鼓勵合理反抗的世界,不是虛構的文學世界。你的痛應該讓人聽到看到。也感謝毛毛、b、伊玟們的諒解、支持與鼓勵,沒有你們的幫助房思琪們太難走出自身的困境。作者簡介:筆名大木林手 ,一個喜歡看各類電影、小說的自考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