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改變了原來故事細節，假如許仙為白娘子去盜仙草，假如黃聖依換成當年趙雅芝、王祖賢，假如法海有個變成蝙蝠妖的徒弟，假如《白蛇傳說》難以跟好萊塢媲美，該片會站在爭議風口浪尖嗎？答案肯定！不過在吾眼中，這部新片足夠成功，它不僅將成為近年最賣座華語魔幻片，最重要的是白蛇和許仙的真摯愛情，足夠唯美感人，並沒喪失原著執拗與忠貞！
突然想起《白蛇》這個神話，居然能被傳誦了千年，影視劇翻拍數次，仍有後來者！啥道理？因為它誕生在「父母之名，媒妁之言」封建時代，女人能為男子傾心，甚至不顧一切，她就是很「妖孽」。這種叛逆精神屢受歌頌，證明世人嚮往愛情偉大，更因為你就算是活在現代的女人，也很難向白蛇那麼做！當美豔蛇妖為了帥氣小夥動了凡心，非君而不嫁，誓死倒追；當兩個真心相愛的有緣人，遇頑固和尚強拆鴛鴦，當白素貞為了許仙進行水漫金山，任憑生靈塗炭，被壓雷峰塔....她活得不現實，卻異常浪漫！而楊子監製+程小東導演拍的《白蛇》，儘管沒有最浪漫的「許仙還傘」，卻加大了男女主角的離別傷痛。
其實青蛇嚇許仙落水，緣由一個惡作劇。可白素貞下水救郎君，那一吻之下，她已然耽誤了終生！而黃聖依演的白素貞，儘管臉長了點，姿色不可能媲美趙雅芝、王祖賢，卻是任性妄為的野蠻女友。她最終為見許仙，甘願被雷峰塔壓，贏得掌聲。她相比原著更喜歡倒追男，甚至發功弄斷了小橋，逼得心上人落水，然後重玩浪漫一吻，讓兩人成為「裸婚」一族！而她耗費千年功力，為丈夫做藥救人，反引來法海，註定悲劇。而林峰扮演的帥氣許仙，從不願搭訕陌生美女，一心只想水下女子，更像是頭腦簡單的草根貧民。當白素貞喝下藥酒，顯形為白蛇，他恐懼刺傷了她。然後小夥子居然去盜仙草，還甘願掃地，在塔外陪白蛇終生，擺脫了原著中的懦弱！
經歷過《江山美人》失敗，程小東拍攝的《白蛇傳說》，不僅特效做到了國內頂級，故事更塌塌實實，雖然還在講白蛇、許仙、法海、小青等人的恩怨情仇，卻換位肯定著這場「人妖戀」。而李連杰扮演的法海，雖然沒打那麼多真功夫，仍夠酷！他起初見到妖怪就要滅，消滅不少害人妖怪，直到文章扮演的徒弟能忍，也被蝙蝠魔頭咬傷變為妖，並且用身體保護青蛇，直到白蛇造成水漫金山，也開始反思自己，逐漸慈悲為懷！阿SA演的小青，依舊活潑調皮、古靈精怪、天真爛漫，她戲弄過許仙和能忍，側面強調了「妖怪不都是壞的」主題。她還為姐姐去拼命，被打得遍體鱗傷，討巧成為本片最可愛的人！而文章演得很乖很傻很天真，插科打諢到位。
而投資1.8億的《白蛇》特效佔比例極大：山中美景、小動物、蛇身、蝙蝠魔頭打鬥、水漫金山，都朝著怎麼猛怎麼來，怎麼過癮怎麼來的燒錢。遺憾在魔法對決足夠給力，程小東擅長的傳統武打招數，並沒展現多少。開篇，李連杰秒殺徐若瑄演的千年雪妖，兩人兵器沒打幾下，便大肆利用CG特效制出冰塊、地裂、魔法，想朝魔幻大片方向邁進。而後，白蛇搭救並勾引起許仙，兩人去假嶽父嶽母家，林雪、姜武、杜汶澤扮演妖怪們不時地穿幫漏陷，又像是傳統香港喜劇，充滿著啼笑皆非的不正經。當然敢這麼去拍《白蛇》，說實話很冒險！
《白蛇》特效確實達到《風雲》《功夫》那等國內頂尖級別，當然你不能跟《2012》《阿凡達》《指環王》等好萊塢經典比。細端詳兩條大蛇恐怖造型是向《狂莽之災》致敬的，喊著「衝啊」的小老鼠是《豚鼠特工隊》致敬的，仙草妖怪和蝙蝠魔頭是向《指環王》致敬的，水漫金山是向《2012》致敬了，特效是一浪接一浪打，層層遞進到高潮戲，猛是絕對夠猛，細節仍有粗糙。《白蛇》喜慶在沒像《無極》《新倩女》等腐朽，泛濫特效並沒敷衍失真，真做得像那麼回事。
國慶檔高調登場的《白蛇傳說》，縱然態度極盡誠懇，縱然筆者認為比《青蛇》過癮，必須接受現實！由於劇情顛覆原著，由於特效有粗糙，由於「製作無上限」的宣傳口號，由於楊子與黃聖衣緋聞戀情，反遭遇爭議，恐怕難以像《白娘子傳奇》那般深入人心！不過黃聖依和林峰合演新版「人妖戀」，最終令法海掀開了雷峰塔，讓他們上演一場催淚離別，這時伴隨著那首《許諾》，兩人撕心裂肺淚別，其痴心、其纏綿、其浪漫、其傷感，相當水到渠成起到震撼作用。人家妖怪小姑娘愛個夫君，容易嗎？其實不防礙你事，非逼人家犯下滔天大錯、引發無數災禍，還非法關押囚禁，拘留超過48小時！錯在法海，錯在頑固，錯在強拆鴛鴦。
PS：當年《猛龍》時，那片就因為黃聖依演，遭遇莫名其妙刻薄唾棄，我曾支持過她！多年後，她成為《白蛇傳說》絕對的女一號白素貞。雖然阿SA更活躍更搶戲，林峰更帥更痴情，文章、李連杰也更搶眼，但我望到《猛龍》女二號不屈不撓在奮進，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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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凡，京城資深影評人、記者，曾任夸克電影網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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