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動物生活
能幫助人類活在當下,
歡慶生命。
——心靈導師艾克哈特·託勒
獨處與群居
近知天命的年紀,羨慕梭羅在瓦爾登湖畔2年多的生活,那樣的獨處與靜謐對於個人和時代的價值或許算是不可估量。
在少女時代,我的偶像則是三毛,即便此刻人到中年,還經常想像著她在撒哈拉沙漠的生活。
我愛獨處,也愛大自然。但我同時也享受世俗的家庭生活,尤其是有孩子的牽絆,這似乎更能彰顯為人妻母的價值,儘管這樣的想法很狹隘,可我就是享受這樣的生活。
不止是孩子,我還喜歡動物與植物,所有的生物,在我面前的各種交織,或愛或恨或打或搶或依偎,讓我體驗到了煙火人生的豐富與美好,這也令我塌實。
我們家除了人和雞,目前生活在院子裡的還有兩隻鳥2條狗2只大貓1隻還在月子裡的小貓。
春天來了,似乎都比較靈動,或者用「燥動」一詞形容更恰如其份——這一點我在其他季節也有體會,但不如春天更深。
生物鏈
黑狗踏雪最怕我騎三輪車出去時車子發出的「倒車、請注意」提示音(其實應該是怕車,我騎車比較猛,在我面前的人都擔心自己的性命難保),不管當時它是多麼地享受那個當下的狀態,它都會瞬間抽離,讓路。
黃狗流星也有一怕,它只要一看我拎著水管子(澆花,或衝洗地面)出現在它面前,它會瞬間消失在大門外。它拴在門口,可進可出。
白貓清靜最懶,昨天我騎車出去倒車時,明明都挨上它的尾巴了,可它就是不肯一動,這時踏雪已經飆到它的繩子可能伸出去的最遠方了。可清靜,任我呼喚千百遍它就是懶得動一下。我根本不敢繼續倒,絕對會壓到它的尾巴,可它就是如如不動巋然不動一動不動。後來沒辦法,只好喊大女兒來,大女兒親手將它抱另一個地方繼續趴著,姿勢都不會換一下的。
(跑下題:人跟貓的關係也真是奇怪。如果把清靜換成咱們的孩子,我們大人肯定要把自己氣得半死,可是,把孩子換成貓,你非但不生氣,你還會佩服它,且五體投地。)
可就這樣一隻懶貓放鬆貓,也儘管它經常抓鳥抓蛇抓壁虎晰蜴吃,但它就怕另一生物——豹貓逍遙。只要聽到逍遙一發出聲音,清靜瞬間就消失了。與此同時聽到花盆掀翻貓糧桶從架子上摔到地上等聲音都純屬正常,無需大驚小怪甚至生氣什麼的,太常見了,心臟功能都鍛鍊得強大起來了。
這還算好的。這兩隻貓的關係曾經一度讓我們全家人陷入到焦灼的狀態裡不能自拔。
去年秋我從鄂爾多斯回來後,我家清靜就再也沒真正回過家了。因為只要它一進院子,逍遙不知道就會從哪裡冒出來立刻趕走它。其實,都不用人家趕,它只要一看見逍遙撒腿就跑。
先是睡在外面的狗窩裡,我們一氣之下把唯一的貓食盆端到外面只給清靜吃,後來好象又睡在庫房裡。冬天冷且有風,它就一直流浪在外,讓我們全家人的善良的心無處安放。
沒想到春天來臨的時候,它敢重新走進院子了,儘管還是怕逍遙,但也經常見它們同時吃貓糧或同時啃一塊肉。
其實,我們都很討厭逍遙這種欺負清靜這隻老實貓的貓,但是,不得不承認我們的狹隘——我們喜歡看逍遙的樣子,充滿了野性之美,它的高冷既讓人煩又讓人喜歡——這種喜歡有點兒象一個男人喜歡一個琢磨不定的女人的那種喜歡。雖然我不是男人,但我估計如此。也許老代能稍微明白。
前些天聊到貓時,大女兒說,在我們家,逍遙處在生物鏈的最頂端。
其實也不是,估計是它爭取到的在我們心中的位置吧,不,也不是,應該是它自己活出的位置。
它能輕鬆駕馭院子裡的一切生物。
當然,它肯定是怕那兩條狗的,估計少貓會不怕狗(其實還是有,我家柯基在時,就能跟貓玩兒到一塊兒)。但是,這並不影響它自如地生活在院子裡。就連送給前院的一隻跟它長得特別象的它的寶寶回來時,它都瞬間衝上去把人家嚇跑,完全看不出它與那隻貓的關係,其實,儘管它們有靈性,但很肯定它們彼此是陌生貓,象是不曾有過那樣深刻的關係。
最頂端
當前天我拎著水管子衝洗院子和澆花把流星嚇跑數次後,我又忍不住地好好分析了一下我家的貓和狗。
當分析到逍遙時,硬是分析不出它怕啥。
當我決定終止這一次的分析時,竟靈光乍現,把自己逗樂了。
當天晚餐時,我把我分析的前四分之三結果拿出來分享給家人,他們都笑了——在家裡我一般不太講話,我一向善解人意,把機會留給更多的不太有機會在別處講話的他們。但如果我要講,他們一般都會笑得前仰後合,再或者,他們先是聽得發愣,稍微一思考就噴飯加前仰後合。
這一次,講到逍遙時,我反問老代:你說,逍遙最怕誰?是誰處在了咱家生物鏈的最頂端?
老代最近因為幹活多,明顯腦子靈光些了(帶孩子就應該這樣帶,讓孩子多做事多運動多玩耍,動身體本質上就是動大腦。刀不磨要生鏽,人不動也會落後的。)
他稍微思考一下,然後主動說:是我!
我笑了,堅起了我的大拇指。
大女兒總是殘酷地揭露事實的真相:換成是誰只要總拎著根棍子,他都會佔據咱家生物鏈的最頂端。
大女兒還是稍微誇張了些。
老代始終認為人是人動物是動物,不能慣動物一身壞毛病。我們家逍遙一直很霸氣,餐桌灶臺從來都是它散步的地方,我們的早晚餐時不時地就被逍遙吃一口後變成它獨自一貓的餐食。
其實,好多真相我都不敢說。前天,我拿出兩塊肉,那可是買的糧食黑豬肉啊,那兩塊的價值怎麼著也得三四十吧,我出去掐根蔥的功夫,回來肉就不見了。
按說我是有生活經驗的,不應該犯這樣的錯誤。
可我之前積累的經驗是,只要放在灶臺上就會被叼走,如果放在水槽裡就不會,可貓也不傻,改變了策略。
其實如果只是一塊肉,我一般就是出去拿姜掐蔥什麼的都會拎在手上的,這次是因為兩塊有點重,而且還是冰的手受不了。
我告訴大女兒但同時囑咐她千萬不要讓爸爸知道,不然逍遙是生是死都保不準。
老代晚上回來時看見兩塊主要是肥肉的肉在地上,貓時不時地過來整上兩口,還念叨了兩句,可我不回應,跟沒聽見似的——這是我總結的經驗,這樣不回應的回應方式此刻最有益於和平與和諧。
斑鳩每次害怕時
一起飛就落在葡萄架上
如果我們做魚或有肉的菜,只要端上桌,就至少安排一個孩子坐在那裡不動,守著。
也用罩子罩過,但罩子被貓搞掉過,還是真人更靠譜。
加上逍遙總招一些公貓來家,有時同時三四隻。春節期間還挺冷的,有天早晨5點鐘我到廚房做飯,黑暗中看見四五對黑亮的眼睛,有的在椅子上有的在桌子上有的在冰箱上,其實都嚇了我一跳。它們,也太膽大妄為了吧!
那些貓不僅來佔貓的便宜,還佔老代的便宜,竟然還吃我家貓糧,想想老代能不心生恨意嗎?!
其實,老代同學幾乎沒拿過棍子,也就拍下桌子跺下腳什麼的,當初逍遙來我家時還年幼,就這樣被嚇著了,所以直到現在這方法都特別靈驗。經常逍遙正膽大妄為時,一聽見老代下樓的腳步聲,總是瞬間消失。但是,每次只要我們娘仨在現場,他都會被我們上綱上線地評價一番,一般都會上升到他沒有愛心不善良不熱愛小動物等。
想想當初,弄逍遙回來可是套路了2個月才成功的。一家四口,當三口人總是能達到一致時,第四口其實挺不容易的。
所以,養了幾年貓,他就報仇幾年。
陽光三月 2020年4月3日晨
因為我迷上了讀
《愛爾蘭王子》,
所以早餐後我沒上樓工作
而是坐在院子裡給二姑娘讀書,
近幾日常來的斑鳩又來找食。
它先是在高處觀察了一兩分鐘,
然後下到地面揀食。
這時清靜發現,
悄悄地隱藏,
它一點兒都不著急,
隱藏的時間很久,
非常警覺也非常安靜。
螳螂捕蟬,
黃雀在後。
遠處的流星急得氣喘籲籲的,
狗和貓真是太差不同了!
狗惦記貓,
貓惦記鳥,
而我惦記的是整根鏈子。
後來斑鳩自己飛走了,
有意思的是,
貓一點兒都不遺憾,
就在原地舔毛。
然後意識到竟然在下小雨,
就氣定神閒地走了。
一定要看貓的眼睛
最近感覺沒啥青菜可吃,
想起了老家的春天。
這真是一段青黃不接的日子
每年這時,
小鳥也最難
不止到菜地裡吃人們下的種子,
還跑我家來吃多肉。
好在近幾天櫻桃能吃了,
我家院子竟因為它們而熱鬧起來。
二姑娘聽我說青黃不接
乾脆舀來米餵鳥
等我講故事
我卻「不誤正業」
沒紅,
但可以將就吃的櫻桃
餵狗的老代同學
惦記鳥的貓
顏值壓倒一切的逍遙
如果你想體驗養孩子,
那就養狗;
如果你想體驗愛情,
那就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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