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章宇跟隨《我不是藥神》劇組來到上海國際電影節首映，電影海報裡他髒兮兮地站在最右邊，也就一頭「黃毛」稍許有點起眼。
海報裡的黃毛並不算很起眼
後來，這個外形放浪不羈卻骨子裡善良單純到為程勇搏出命去的黃毛，賺得了全片最多的眼淚。
但那會兒，很多影迷並不知道他的名字，叫他「黃毛」。
正片裡的黃毛賺足了觀眾的眼淚
兩年後，章宇帶著犯罪類型片《風平浪靜》回到上影節。
這一次，影片入圍了金爵獎劇情片單元，這一次，從海報到預告再到劇照，都是他的特寫。
《風平浪靜》的其中一版海報是章宇的大特寫
昨天站在記者面前的他，七分褲配馬丁靴，再搭一件條紋牛仔外套，一頭黑髮，也不再是「黃毛」，他是演員章宇。
但他說，自己挑戰了一個比「黃毛」更慘的角色，「這是我演過最悲慘的人」。
章宇改頭換面，不再是「黃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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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困獸
影片講述18歲的高三少年宋浩失手殺人後流落異鄉，15年後重返故裡奔喪卻意外發現當年真相的故事。
這其實也是一個優秀的保送生，被人替代後，人生不斷被改寫、被挾持、被裹挾的故事。
更令人唏噓的是，當他看見希望時，生活又毫不猶豫地將他再次拍倒在地，不得動彈。
另一版海報，風平浪靜四個大字後是波濤洶湧的畫面
「我好多次跟導演、跟攝影說，我要把宋浩演成一個『黑洞』。然後導演說『黑洞』是什麼？我說就是15年後，他回到家鄉，整個人的那個狀態。所有外界對他的那些刺激，他都不會做出任何反應，哪怕是光打過來，都會被他這個洞吸進去，因為他那個殼太硬了，他內心一直在懲罰自己，這個原罪他背了15年。」
章宇還用一個寓言來闡釋他對角色內心的理解，「有一個小男孩，他偷了一隻狐狸，但他怕別人發現，他把狐狸藏在自己的大衣裡。為了掩蓋自己的偷竊行為，這個狐狸都已經把他身上的肉啃爛了，他還是也不願意露出來，這個小男孩就很像宋浩。」
原來，並不是木訥寡言，也不是「風平浪靜」，波瀾不驚底下早已心潮暗湧，被親情、愛情和友情纏繞的宋浩，只是一頭隨時準備爆發的困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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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暖意
面對這個自己演過的最慘的角色，章宇說自己中間有幾次難受到忍不住去問導演，「你為什麼要寫這麼慘的一個人，你的生活和生命，你的童年有那麼悲戚嗎？」
章宇（中）和導演李霄峰、搭檔宋佳
導演李霄峰一邊回應說自己家庭幸福童年完整，一邊解讀角色道：「其實宋浩的底色是善良溫暖的。但是善良的人在這個社會上，可能沒能夠得到最公正的對待。善良的人有的時候他是軟弱的。」
他說，影片想要做的，是探討時代浪潮下，個人在利益與良知中的兩難困境。
映後見面會上
其實，宋浩的生命中也曾有過溫暖和轉機。宋佳扮演的潘曉霜出現以後，像一團火一樣地熔化了宋浩，熔化了那個堅硬的外殼。
「宋佳一進組，我整個人的五官都舒展開了。在那個炎涼的社會裡面，這個孤單的人被一團火溫暖著，很讓人欣慰。」但章宇又說，「宋佳一走，我就眉頭緊皺，主要是宋浩實在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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減法表演
如此又悲苦，要如何詮釋？
尤其他的搭檔是手捧「金雞」和」白玉蘭」獎盃的宋佳，是本屆電影節足有三部參演作品入選官方片單的王硯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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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章宇有經驗。
在《大象席地而坐》中他演過有有情有義，但對抗不了社會的大潮，壓抑茫然的混混；在《我不是藥神》中時年35歲的章宇演出了一個底層青年，甚至是少年，有最倔強也最純粹的單純；在《無名之輩》中，做不來悍匪的農村漢子卻滿腔的溫柔、真摯和體貼。
《無名之輩》裡的章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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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經驗豐富的章宇選擇了一個特別聰明的辦法。
「他這次表演用了減法，因為這種減法，讓人物內心的力量感尤其加強了。」影片監製黃渤這樣說。
章宇和李鴻其在片場
首映前夜，影片發布了先導預告。短短十秒，信息量卻極大，新聞旁白音透露了電影的背景故事是一樁入室殺人案。
衣衫襤褸的章宇蜷縮在海邊廢棄的輪胎旁，整個景框色調冷峻，氣氛陰森。
鏡頭逐漸拉近，海浪聲和風聲漸漸淹沒了旁白音，低頭的章宇抬眼，大特寫鏡頭下的他雙眼滿含淚水，滿是絕望和迷茫。
《風平浪靜》預告片
看到這個眼神的第一眼，許多觀眾的魂兒就被《風平浪靜》勾走了。
首映結束，就有觀眾迫不及待地到豆瓣上留言說，「看完了沒法不記住片裡他的眼睛，那雙眼，容納了力量、隱忍、悲劇，容納了所有。」
讓人無法不記住的這雙眼睛
新演藝工作室
作者：孫佳音
編輯：小開
圖片：SIFF官方圖、電影劇照，部分源自網絡
新民晚報文化部
【來源：新民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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