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部電影 愛上香港

2021-02-09 劉善文的文

(王家衛的電影名稱,絕大部分是四個字)

有人說,這部1995年上映的《墮落天使》是王家衛1994年《重慶森林》拍剩下的,兩部電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不過就算是真的如此,我卻更喜歡前者,杜可風的超多的近景鏡頭、陳勳奇迷幻的配樂、張叔平交叉是空的剪輯,那種隨性、黑夜、記憶、色彩、荒誕、孤獨,就是我眼中香港的樣子。

天使

這部電影,是黎明,李嘉欣,金城武,楊採妮和莫文蔚這幾位演員的顏值巔峰了。不過連角色名字都沒有,分別是1、2、3、4、5號天使。如果把《重慶森林》裡的王菲比作精靈的話,《墮落天使》裡的2號天使李嘉欣就是黑天鵝。個人認為是她演繹最好的角色了,難怪一向「小氣」的墨鏡王給了她這麼多鏡頭。她和黎明飾演的殺手就像生活在兩個不同時空中,命中注定不能相見。


金城武飾演的3號天使何志武索性變成了啞巴,強迫別人做一些他認為是好的事,直到遇到楊採妮,和她一起「追殺」情敵的戲讓人啼笑皆非,從「初戀」到「被過期」,從餵父親「冰淇淋」導致其拉肚子,到父親去世後的悲哀。從開始的喜歡闖入別人的店鋪,到後來選擇的在日料店工作。也是在這家店,他和黎明首次相見,此時的二人,都在選擇改變自己的生活。


頂著金色短髮的5號天使莫文蔚,「要每一個見過我的人,都不忘記我。」也是在她的幫助下,讓存在於不同時空的黎明和李嘉欣得以見面。同時,痛失所愛。

4號天使楊採妮那份被男友拋棄時電話裡的「冷靜」和追殺「金毛玲」的瘋狂都是歇斯底裡的,而後在等男友時候再次遇到金城武的「不認識」,何嘗不是當時香港年輕人的一種不安、孤單和焦慮的體現呢。

黎明,決絕和宿命

金城武,孤寂和成長

李嘉欣,香豔和欲望

楊採妮,偏執和現實

莫文蔚,隨性和漂泊


這也許就是王家衛想在本片中展現的香港,人來人往卻人人疏離,外表繁華而秩序,卻不知身在何處又將何去何從。


音樂

這部電影的配樂是陳勳奇的巔峰之作。陳勳奇是公認的香港電影全才,「他是香港導演裡最出色的配樂,配樂裡最出色的製片,製片裡最出色的飛車指導,飛車指導裡最出色的編劇,編劇裡最著名的演員之一,演員裡最成功的導演之一。」和王家衛的合作也使得他在1995、1996年成為1995年金像獎的座上賓:第14屆最佳電影配樂獎《重慶森林》(提名),最佳電影配樂獎《東邪西毒》(提名),第15屆最佳電影配樂獎《墮落天使》(獲獎)。

在這部電影裡,重點配樂給了黎明和金城武,黎明第一次、第二次出場帥氣的執行任務這首「First Killing」和「Second Killing」.

李嘉欣出場是的「完成任務」,是輕快的,而她坐在黎明常坐的酒吧座位上時的「Bar Scene」又聽出了孤單和曖昧,當然,更別提李嘉欣那段香豔到悽涼的專屬音樂「神交」了。


關於金城武逼人全家吃冰淇淋,開著冰淇淋車時候的「雪糕車」也給這段讓人忍俊不禁的荒誕情節添加了一份溫馨。他和楊採妮「尋仇」「金毛玲」中誤陷黑幫互毆中的「大火拼」則是讓人心懸一線。影片中最溫馨的一段金城武拍攝父親的戲,配上了齊秦閩南語版「思慕的人」,讓我想起了自己與父親。

黎明和李嘉欣最終相見,並準備執行最後一次任務的「最後任務」的鼓點以及黎明死亡的「The killer's Death」、「殺手悲歌」,陳勳奇用音樂描繪了殺手死亡這一毫無可避的宿命畫面。


當金城武在父親去世後觀看錄影時再次想起「思慕的人」,戳中淚點。

當再次刷到電影最後金城武摩託載著李嘉欣時候Flying Pickets的「Only You」,讓我決定寫一點關於這部電影的一些感受了。


臺詞

當一部電影被畫面和配樂挑了大梁後,臺詞就變得很小心,而這部劇的臺詞卻處理的很巧妙,時而充滿了莫名的喜感,時而又讓人感到荒謬的悲哀和悲哀。

-我們還是不是拍檔?跟她合作了一百五十五個星期,今天還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平時我們不見面,因為人的感情是很難控制的,最好的拍檔是不應該有私人感情。

-「每個人都會有過去,就算你是個殺手,也會有小學同學。

-過兩天,如果有女人找我,麻煩你把這枚硬幣交給她,告訴她,我的幸運號碼是1818。」

-「我是一個很開朗的人,我從小就很喜歡講話,但是自從五歲那年吃了一罐過期的鳳梨罐頭之後,我就沒有再講過話。」

(《重慶森林》的梗)

-你別顧著吃了,金毛玲隨時會出現的。

-人家說女人是水造的,而有些男人也是一樣。

-一般人的初戀都在十幾歲的時候,我比較晚熟,可能是我要求太高吧,在一九九五年的五月三十號,我終於得到了我的初戀。我還記得那天晚上外面下著雨。

-當我看到她的時候,我突然之間覺得,我像一家店,而她就是我,在不知不覺之間,我讓她跑了進來。我不知道她會留多久,當然,越久越好。

- 一九九五年的六月二十二號,義大利的球隊義大利的森多利亞球隊來到香港打了一場友誼賽。

-可是誰知道,最快過期的,竟然是我。

-那天之後,我的心好像突然不見了,就像我的初戀。我開始覺得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是很不負責任的,我不應該隨便打開人家的店,說來就來,說去就去,因為每一家店,都有感情的。

-我記不記得她其實並不重要,對於她來說,我只不過是個過程,希望她能儘快找到真正愛她的人。

-一九九五年八月二十九號,我遇見我的初戀情人,不過她好像已經把我忘記了。可能我已經變得太英俊了吧。

(又玩了把《重慶森林》)

-那天晚上,我覺得有點涼,沒想到今年的冬天,這麼快就到了。

-我知道我們不會變成朋友,或者是知己,因為我們曾經有過太多機會,可以擦身而過,擦到衣服都快破了,也沒有看過火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的關係,那天晚上我覺得她很親切。

(最先遇到冬天的兩個人遇到了,但這並不意味著什麼。)

-走的時候,我叫他送我回家。我已經很久沒有坐過摩託車了,也很久未試過這麼接近一個人了,雖然我知道這條路不是很遠。我知道不久我就會下車。可是,這一分鐘,我覺得好暖。

(影片最後一個鏡頭,從隧道慢慢搖到這座城的天空。其實隧道很短,人生亦是如此。)

香港,從來不是一座城市,而是猶如這部電影般,在搖曳不定的時代背景下攝影、剪輯、配樂出來的一段晃動的記憶。

因為這部電影,我愛上了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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