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易來 去難去
數十載的人世遊
分易分 聚難聚
愛與恨的千古愁
——《滾滾紅塵》
有沒有一首老歌，
曾在你經歷的歲月裡，
讓你熱淚盈眶？
1990年11月，
電影《滾滾紅塵》上映，
羅大佑親自為它作詞作曲，
並找來陳淑樺一起合唱，
兩人聲音一個纏綿，一個滄桑，
完美詮釋出了滾滾紅塵中的
愛恨交織，悲歡離合。
《滾滾紅塵》評論裡有這樣一句話：
「三毛寫的是張愛玲和胡蘭成，
想的是她和荷西，
演的是林青霞和秦漢，
滾滾紅塵，
盡然沒有一對善終……」
「起初不經意的你，
和少年不經事的我」。
許多故事都是從這裡開始的，
只是誰能想得到，
這個「不經意」竟牽動了
三個奇女子的一生？
01
你問我愛你值不值得
其實你應該知道
愛就是不問值得不值得
起初不經意的你，
和少年不經事的我，
造就了紅塵中千迴百轉的塵緣，
這寫的是張愛玲和胡蘭成，
也是《滾滾紅塵》的故事原型。
1943年，23歲的張愛玲
遇見了年長他14歲的胡蘭成，
倔強高傲的她從此淪陷在愛情的深海裡，
無論別人怎麼看待，
對她而言：自己喜歡最重要。
正因為對胡蘭成的喜歡，
她才會寫下這樣的句子：
「當她見到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
但心是歡喜的，從塵埃裡開出花來」。
沒有婚禮，也沒有結婚證，
他們只有一紙簡單至極的婚書：
「胡蘭成與張愛玲籤訂終身，結為夫婦。
願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前兩句出自張愛玲，
後兩句出自胡蘭成。
然而，與張愛玲結婚不到半年，
胡蘭成就與護士小周開始如膠似漆，
張愛玲去溫州找他，
要他在自己與小周之間做出選擇，
他決然的拒絕了，
後來他又愛上了朋友的妻子範秀美，
張愛玲也在一次次的傷害中
越發變得堅強，也越發明白
美好的愛情，已經走到了盡頭
直到一封絕筆信的寄出——
「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你是早已經不喜歡我的了。
這次的決心，
是我經過一年半長時間考慮的。
彼惟時以小吉故，
不欲增加你的困難。
你不要來尋我，即或寫信來，
我亦是不看的了。」
並且隨信附送了30萬塊錢，作為分手費。
從此，兩人天各一方，互不相欠。
張愛玲愛上胡蘭成，
所有人都在為她惋惜遇人不淑，
而她卻選擇一往無前地去愛一個人，
哪怕愛錯，她也認了。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
可就算知曉人生的盡頭是無盡的悲涼，
也甘願以愛一個人的姿態，
在滾滾紅塵中走一回，
嘗遍人生滋味。
02
每想你一次
天上飄落一粒沙
從此形成了撒哈拉
終生的所有，
也不惜換取剎那陰陽的交流，
明明相愛卻天人永隔，
這一句，寫的是三毛和荷西吧。
那年三毛26歲，
在漫長的自我療傷中流浪著，
看不到生活的任何色彩，
直到遇見18歲的少年荷西，
她比他大8歲，他說可以等他長大，
待他讀完大學，就來娶她。
人生已經充滿了太多變數，
三毛見識過，她笑著沒有當真，
和少年說了再見，就去了撒哈拉沙漠，
但令她始料未及的是，
那個叫荷西的少年真的等了她6年，
他成長為一個海一般的男人，
願意陪著她天涯海角。
他們在一起7年，
儘管生活在荒蕪的沙漠，
辛苦謀生，也被病痛所折磨，
但三毛眼前看到的儘是繁花似錦，
荷西接受她的一切，愛她的全部，
跟荷西在一起，她能做最真實的自己，
只是，那些因緣分而來的東西，
終有緣盡而別的時候。
1979年，
荷西由於溺水不幸離世，
他們甚至來不及告別，
失去荷西的三毛痛不欲生，
她為愛而生，愛沒有了，生亦沒有了，
以前他跟著她飄搖，
那現在，就讓她隨他而去。
在離開之前，
她留下了一部電影作品《滾滾紅塵》，
這是是她第一部中文電影劇本，
也是最後一部，寫的是張愛玲和胡蘭成，
細節處處可見她和荷西的影子，
有浪漫，有悲歡，
還有他們纏綿悱惻的故事……
鐘敲十二響的時候，
荷西將我抱在手臂裡，
說：「快許十二個願望。」
心裡重複著十二句同樣的話：
「但願人長久，但願人長久，
但願人長久，但願人長久……」
每想你一次，天上飄落一粒沙，
從此形成了撒哈拉。
每想你一次，天上就掉一滴水，
於是形成了太平洋。
生活寫無可寫，生命了無可了，
1990年《滾滾紅塵》上映，
1991年，她尋荷西而去，
把人生定格在了48歲。
03
從此山水不相逢
莫道伊人長和短
為只為那塵世轉變的面孔後的翻雲覆雨手，
縱使相愛也不敵陰差陽錯，
這句或許唱的是林青霞和秦漢。
看過這樣一句話：
人間處處有遺憾，
最憾是--青霞不能嫁秦漢，
人人都知林青霞愛秦漢，
愛了他20年，從18歲到38歲。
都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1973年，18歲的林青霞遇上了秦漢，
兩人是當之無愧的郎才女貌，
林青霞出塵脫俗，美貌不可方物；
秦漢高大帥氣，文質彬彬。
《窗外》是他們的第一次合作，
兩人由戲結緣，因戲生情，
然而秦漢當時已經有了家庭，
她看不到這份感情的未來，絕望了，
放下如日中天的事業，去了美國療傷，
她想找個港灣停下，
於是嫁給一直陪伴左右的秦祥林。
可命運就是這麼陰差陽錯，
她和他都結婚了，後來竟又都離婚了，
於是輾轉走到了一起，1985到1994，
大抵是他們人生最美好的時光，
兩個人一起拍了《滾滾紅塵》，
電影中二人初看是張愛玲與胡蘭成，
但細品，反而更像是
秦林二人將戲外的愛情帶入戲中，
樓臺之上，夕陽之下，
她站在他腳尖上，輕輕擁抱，
邁著醉生夢死的舞步，朝朝暮暮，
是電影中最驚豔的一幕。
1990年算是林青霞
愛情、事業雙豐收的一年，
拿上了她最在意的金馬獎獎盃，
最愛的人也在身邊，
本以為這就是故事最幸福的結局了，
沒想到兩人最後還是分開了。
電影中的章能才最終在人群中
對韶華無聲地說出「我愛你」，
現實中的秦漢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明確表態，
一場曠世苦戀，只是一個人的地老天荒，
紅塵滾滾，繁華三千，
他們的緣盡於此，
此後她再也沒有提起過秦漢，
也再不和他同臺。
前幾年，
已是花甲的秦漢參加一檔綜藝節目，
去了法國尼斯的海邊，陽光燦爛，
他說，二十多年前曾來過這裡，
節目組追問是和誰一起來的，
秦漢默默地說，是和一位朋友。
隨即便是《滾滾紅塵》音樂響起，
秦漢陷入思緒，
似乎已飄向那久遠的歲月，
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
他和她來過這裡，
這裡有屬於他們的回憶……
04
於是不願走的你
要告別已不見的我
那段屬於港臺的流金歲月已逝，
只有經典的老歌還在傳唱，
滾滾紅塵中流傳無數的傳說，
曾是相思畔，今已成忘川，
是多少人的天上人間……
一首歌，一場戲，
張愛玲，三毛，林青霞，
這三個曠世奇女子用各自的人生經歷，
將這一段「滾滾紅塵」述說得透徹：
不願走的你，
終究是要告別已不見的我。
張愛玲曾說，
我以為愛情可以填滿人生的遺憾，
然而製造更多遺憾的，卻偏偏是愛情。
這大概就是紅塵的寂寞吧。
人的一生太短暫，
拗不過這滾滾紅塵，
惟願相愛的人各得其所，
放逐的人終獲解脫，
也許，這便是命運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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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朱門拾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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