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都說華麟影業的小老闆容摯瘋了,交往了某十八線女星,還讓她一個連女三都沒有演過的人去演著名導演章絳電影《定國》的女一號。
對於這個說法,孟萱表示很委屈。
她是演了《定國》的女一號沒錯。
她出演這部戲爭議太大,為了演好,孟萱幾乎每天都在鑽研劇本,對著鏡子一遍遍去練習。補妝成為難得的休息時間,她靠著椅子睜開眼,再次喜提劇組女二號白眼一枚。
她拽經紀人孫晉的外套,朝女二安琪的方向努嘴,「你之前不是說那位帶資進組,我肯定沒戲嗎?」
孫晉手裡翻著一沓文件,呵呵一聲,「我沒想到你的身上資比她多。」
「我跟小老闆明明都不認識,哪來的資?我都是憑實力好不好?」
孫晉拍拍她的腦袋,「傻孩子。」
導演在另一頭喊孟萱,孟萱應聲,以為是去聽導演說戲,誰知一走近,發現顯示器後邊還坐了個人。
怪不得安琪會對她翻白眼,原來是緋聞男主來了。
容摯今天西裝革履,面部線條冷硬,雖說五官長得好,可面無表情的時候,還是有些嚇人。
他的視線從顯示器上移開,看到孟萱,唇角上揚,露出一個笑。
導演順著望過來,衝她招招手。
容摯起身,他比孟萱高出不少,這麼低頭看她的時候,壓迫感無形而至。
這部戲華麟主投,容摯回國後負責影視這部分,這是他自《定國》開機以來,第一次進組。
「還習慣嗎?」容摯問,口吻像是很熟悉的樣子,聲音有些啞。
對這種自來熟,孟萱只覺莫名其妙,卻不好駁他面子。
「習慣的。」
導演站在一邊,笑道:「容總眼光不錯,孟萱努力有悟性,是個好苗子。」
容摯笑笑,說:「沒讓您難做。」
導演擺擺手,「哪能。」
男人的視線重新回到孟萱身上。
這話怎麼說,還真是容摯把她送進組的?
小老闆來了,晚上請全組吃飯。孟萱作為女主角,坐在主桌。
這種場合她這些年也參加過不少,可從沒坐在這種位置過,在得知這個角色可能真的與容摯有關後,一時有些如坐針氈。
桌上敬酒,幾圈下來還能應付。中間她去了次洗手間,再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位置坐了人。孟萱一愣,過去看,發現是《定國》的製作人,正在跟原本坐在她身邊的男一號說話。
他見孟萱回來,衝她招招手,「我跟劉老師有話說,你先去我那兒坐會兒。」
孟萱點頭,往他的位置走,一看旁邊坐著容摯。
服務員上來給她換了杯子,容摯招呼,「拿杯果汁。」
孟萱下意識要去拿,發現容摯是在跟服務員說話。手停在半空中,她故作淡定地收回,捋捋頭髮。
果汁被倒進孟萱杯子裡。
他的聲音還是有些啞,剛剛似是喝了不少酒。
一直到飯局結束,孟萱都沒再碰酒。中間來敬酒的,要麼容摯代她喝了,要麼被容摯擋了回去。
孟萱緊張,依稀想到他今天似乎身體還不舒服,想也不想地把自己的果汁推過去,「喝點果汁吧。」
容摯一愣,看了眼放到自己眼前的杯子。
孟萱也隨著他的視線望去,看到了上面的口紅印。
臉色瞬間爆紅,她手忙腳亂地拿回杯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容摯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初秋微涼,飯局結束,一行人往外走,孟萱跟容摯一路,不知不覺被落在了最後面。孫晉衝她使了個眼色,讓她扶一下容摯。孟萱本不想扶,可想到他今天身體不舒服還幫她擋酒,便還是伸手去攙。
孫晉笑笑,跟著大部隊走了,後邊只剩下兩個人。隔著薄薄的布料,容摯身上的暖意傳到孟萱的掌心。
糾結半晌,她終於問道:「我能拿到這部戲是因為你?」
容摯坦誠道:「不全是。」
「什麼意思?」
「章導最初中意你,但研藝有想捧的人。」容摯覺得她應該是聽到了什麼,便也沒隱瞞,話音一落,又補充道,「我也覺得你更適合這個角色。」
一錘定音。
孟萱:「……謝謝。」
「不必,好好演。」
要不是之前的插曲,她真覺得容摯選她是因為她合適。
2
她跟容摯之前還見過兩次,每次都讓她想跟夏天買世界盃足彩的球迷一起去天台看看風景。
第一次是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孫晉說容摯想請她吃飯,孟萱一口回絕還口出狂言。
奈何孫晉再次幫她分析她當前的窘境,比如去年拍了二十部戲,沒有一部在劇組的時間超過一周。其中一部還是徹頭徹尾的龍套,兩個小時結束,拿了幾百塊錢。
比如她前段時間還惹上了官司,演了一部戲,女四號,也有幾集出場時間,這麼多部戲看過來,這是她最體面的一次。結果後來聚餐有個老闆喝多了對她動手動腳,孟萱把人打了。
那老闆只受了輕傷,卻覺得丟了面兒,讓孟萱賠十萬塊。她沒辦法,認栽。
比如之前她住的小區是個典型的貧民窟,連續出了兩起盜竊案後,她就搬到了一個中檔小區,房租貴了一倍不止。
最終孟萱洩氣,說:「我想想吧。」
誰知道容摯那天剛好來他們公司談合作,就坐在他們斜後方那桌,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齊全,還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時候孟萱只聽到笑聲,不知道這就是容摯。
知道是在三天後的試鏡現場。
在聽說這個人就是華麟的小老闆容摯以後,孟萱覺得自己涼透了,滿腦子都是對容摯那天究竟有沒有聽到她和孫晉全部對話的猜測——
尤其是她說塞房卡那句。
那天試鏡也因為緊張出了失誤,事後想去洗把臉清醒清醒,卻在走廊上撞見了容摯。
他正靠牆站著,手裡拿著一個銀色的打火機,點火又熄滅。
抬頭看到她後,打火機被合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容摯望著孟萱,腳步不急不緩地朝她過來。孟萱霎時屏住呼吸,腳底像安了釘子,不能動了。
他停在她面前,聲音刻意壓低,問道:「想好了嗎?」
想好了嗎?
想好了嗎——
完了,他聽見了。
孟萱淚流滿面。
可後來她還是拿到了這部戲,從培訓一直到進組,容摯也沒再找她。剛定角那會兒言論很多,她一直當自己誤打誤撞,試鏡表現合了導演的意,誰知他還真插手了。
兩個人再見面,就是那晚的聚餐。
那晚劇組聚餐後,安琪對她的敵意更大了,在劇組時不時地找茬,孫晉這個心大的都有些看不過去。孟萱嘆口氣,想到也算是自己搶了她的角色,便一忍再忍。
這天拍外景,孟萱和安琪有一場打戲。安琪之前學過武術,拍打戲經驗也豐富,這場戲更是沒放在眼裡。反觀孟萱,拍攝前培訓過一陣,可終究不能跟專業的比。
這場戲原本是孟萱挽個劍花,而後把安琪制服。可每次拍到那一幕,安琪都會提劍去擋。
導演喊了不知多少遍「cut」,安琪給出的解釋則是「看到劍到自己眼前會忍不住去擋」。
歉道狀似真誠,可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安琪故意給孟萱使絆子。
道具劍本身也有重量,體力再好的人也撐不了太久。這場戲總算過的時候,孟萱已經累得說不出話。
頭頂太陽曬得她一陣眩暈。
安琪從她身邊經過,劍柄重重撞向她的手腕。孟萱沒反應過來,被撞得一個趔趄。
孫晉沒在,她身邊跟著一個小助理。小助理還在實習期,對這種情況也不敢發表言論,只能視若無睹。
雖說已經入秋,可正午的氣溫還是不容小覷。這麼折騰了半晌,孟萱有些脫力。
她看到另一邊章導正在訓安琪,幾句訓斥,不痛不癢。
小助理遞給孟萱一杯水,喝水的空當她聽到旁邊有幾個工作人員在說話,像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安琪姐學過武術,本來就比她更適合這個角色。」
「哎,你別說,我聽說之前女一本來就應該是安琪的,可後來被人擠下去了。」
「真的假的?」
「不然你以為這個十八線是怎麼上來的?」
「別這麼說,人家以前也演過女一。」
「哈哈哈,你是說《神奇美少女》嗎?你是想笑死我。」
孟萱聽了,神情淡淡,沒有說話。
半晌,她拿著劇本和道具劍,轉身離去。
3
她之前是演過一次女主,十五歲,十年前。
《神奇美少女》裡面的女一號是被「選定」的人,白天是普通中學生,晚上手環可以讓她變身「神奇美少女」,懲惡揚善。
那時很多此類英雄主義的劇本,近幾年倒是少了。這部劇當初是面向十二到十六歲的女生公開選角的。孟萱從小喜歡舞臺喜歡表演,父母便送她去海選,最終被選中,飾演女主角。
那時也算風靡一時,得到不少關注。
孟萱本以為,她可以順利考到藝術院校,進行專業學習追求夢想,可不曾想父親公司破產,父母出去借錢的時候出車禍身亡。
孟萱因為未成年,被叔叔收養。叔叔家家境普通,弟弟又還小,無力供孟萱讀藝術院校。且父母出事的時候她恰逢高三,這種變故對她的影響不可謂不大。
最終,之前成績還不錯的孟萱高考失利,報了電影學院周圍的一所三流大學,每天去電影學院蹭課,假期就去劇組跑龍套。算上大學那幾年,她到現在一共演戲七年了。
七年,依舊在十八線。她的確該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適合走這條路。
下午沒有孟萱的戲,容摯過來的時候,孟萱正在不遠處的空地一個人背劇本練劍。
她身上還穿著戲服,白皙的臉頰因為一次次的練習而有些泛紅,額上有汗水,順著雙頰流下。
容摯輕咳一聲,孟萱轉頭望見了他,手上動作一收。
想跟容摯打招呼,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容摯穿著襯衣,西裝外套被他搭在手腕,襯衣領口的扣子鬆了兩顆,手上還提著一杯像是飲品的東西。
他衝她招招手,將手裡的飲品遞過去,順便熟練地收走她手裡的劇本和劍。
孟萱低頭一看,粉色的,桃桃烏龍茶。她之前在微博說過自己很喜歡。
容摯買這個給她,應該不是巧合。
孟萱壓抑了一個下午,這會兒被一杯飲品搞得,眼眶突然有點熱。
「怎麼了?」容摯見她情緒不對。
孟萱吸吸鼻子,搖搖頭,想要把眼淚憋回去。
她一點都不擅長在人前示弱,總是在事後偷偷哭的那個。
容摯也不催她,只是靜靜站著。看她情緒好一些,這才溫聲道:「你晚上還有戲?我幫劇組叫了外賣,出去吃點嗎?」
孟萱悶聲:「不出去。」
容摯又問:「我拿過來,你在這兒吃?」
孟萱停頓半晌,而後點了點頭。
容摯拿了幾盒外賣過來,孟萱看到包裝以後,簡直又要哭了。
是她之前在微博說喜歡吃的那家打滷面。
容摯一臉茫然,眼睜睜看著孟萱本來收拾好的情緒再次崩盤。原本她的角色妝容是很英氣的,可此刻這麼一哭,整個人都軟了下來,可憐極了。
容摯湊近,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這個動作不失親密,孟萱嚇得打了個嗝。
容摯失笑,跟她說話的語氣也沒了原本的正經,帶了幾分玩笑,「別哭了成嗎?讓人看見了還當我欺負你了。」
「那……那……你別管……讓……讓我自己在這兒哭。」
「那不成,多少在外人面前咱們倆還有點關係,你哭成這樣我還把你自己扔這兒,那我成什麼人了?」
「你為什麼買桃桃烏龍茶和打滷面?」
容摯說:「你不是喜歡嗎?」
孟萱又問:「那你為什麼讓我演《定國》的女一?」
「上回不是說了,我和章導都覺得你合適。」
「但我感覺我演不好,我好害怕啊。」
別怪她矯情,也別嘲笑她這麼好的機會到手竟然還拿喬。只是這麼多年她只跑過龍套,在劇組裡沒待超過一周,突然讓她挑大梁,演這樣一部名導演大投資的戲,劇裡隨便拎出個人來,都比她有名氣。
喜悅之外,她很自卑也很害怕,可又不甘心放棄這次機會。
就算夜以繼日地看劇本,每天都對著鏡子試戲,付出加倍的努力,可依舊有人能輕易否定掉她的努力。
不可能不在意這些的。
容摯看她低落的樣子,心裡明白了些許,突然有些後悔直接把她推上去了。
不過是看她這些年過得太苦,想給她個又好又適合她的角色,可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做,她會承擔更多東西。
很快這個念頭又被容摯壓下。
她總是要成長的。
容摯伸手,揉揉她的頭髮,又把飲品遞到她的嘴邊。
「喝點東西緩一緩。」
孟萱就著他的手,吸了一口飲料。
容摯看她喝好,收回手,說:「你不比他們差,有天賦也肯努力。我上次在顯示器前看了一會兒,你演得很好。」
孟萱抓著外賣,沒有說話。
「名氣不能成為判斷你實力的標準,你現在之所以沒有他們紅,不是因為你實力差,只是因為你沒有一個能讓大家記住你的機會。」
孟萱吸吸鼻子,「真的嗎?」
容摯點頭,「不用怕,何況有我。」
孟萱心底發熱,看他一眼,又說:「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你問。」
她看著他的眼睛,問他:「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容摯沉默半晌,笑了,「男人對女人好,你覺得是為了什麼?」
4
那以後一段時間,孟萱一直在努力中不斷調整心態。
安琪那邊明裡暗裡沒少找茬,劇組裡關於她的種種言論一直不少,她心裡雖然在意,卻也沒再表現出來。
看孟萱越來越穩重,孫晉感慨孩子長大了之餘還有些感傷。人在成長的同時,總會同這個社會上的大多數人逐漸趨同,以更好地生活下去。
從她籤公司以來孫晉就一直帶她。孟萱身世不好,運氣也算不得好,眼看快要過了女人在這個圈子裡最好的年齡,終於能碰到這樣一個機會。
這天安琪跟孟萱拍對手戲的時候故技重施,又耽誤了小半天時間。孟萱八風不動地站著,一遍遍陪她重拍,毫無怨言。
最終是章導火大了,把手裡的東西扔到地上,聲音裡是掩飾不住的怒氣,「編劇改劇本,把這段刪了,不想演別演,中國還缺她一個女演員?」
話裡話外一點情面沒給安琪留,她的臉霎時難堪起來,面上有些掛不住。經紀人把她拉到一邊不知說了什麼,最終她去跟章導道歉,章導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當天晚上,安琪在劇組耍大牌欺負新人的消息就上了頭條。一眾營銷號接連不斷地轉發炒熱度,一副要把安琪搞糊的架勢。
孟萱不懂,可孫晉卻是知道,其中一半的營銷號都是華麟公司的。
他跟孟萱說後,孟萱只是淡淡「哦」了聲,沒什麼反應。
她想到這幾次跟容摯的相處,不管是之前飯局上的擋酒還是後來那一面,那人都是溫潤有禮,滴水不漏的。
她在揣度那天最後他說的那句話。
男人對女人好……孟萱覺得他那樣的人毫無緣由地找上她,大抵不是為了談情說愛。
一周後,劇組的拍攝告一段落。許多演員因為綜藝或是其他戲宣傳的檔期調不開,跟劇組請假。
中間有一天請假密集,章導見重要的演員走了好幾個,便乾脆說第二天休息一天。
第二天剛好是周六。
孟萱就是那天給容摯打的電話。
容摯問:「怎麼了?」
「你明天有沒有時間?」
那邊停頓一下,「你說什麼?」
孟萱有些緊張,她捏緊衣角,「明天……我想請你吃飯,你有沒有時間?」
容摯靜了一瞬,而後低笑一聲。孟萱因這聲笑臉都紅了。
「就只是吃飯?」
心跳劇烈,她努力平復,說出口的話卻有些結巴,「不……不只是也行。」
容摯這會兒是真的笑出了聲,「好,我有時間。到時候去接你。」
這邊掛斷電話,容摯又給秘書打了過去。
「明天下午的機票幫我改到晚上。」
5
做了一晚上的思想準備,最後還是緊張到手抖。
《定國》還沒上映,定妝照僅僅流出幾張,孟萱作為一個十八線,絲毫不擔心自己會被認出來。
她從酒店後門出去,看到了路邊倚在車上抽菸的容摯。他今天沒穿西裝,穿了件休閒款式的灰色衛衣,低調又顯年輕。
孟萱走得很慢,容摯看到她後,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昨天試衣服試到大半夜,今天這麼被人盯著看,她有點心虛。
「走吧。」
孟萱深吸一口氣,幾乎是同手同腳地上了車。
她指路,兩個人去了孟萱昨天挑了很久的那家飯店吃飯。
飯吃到一半,容摯突然拉她的手,孟萱下意識想躲開,卻被男人摁住,前前後後檢查了一番。
「消腫了。」
孟萱一頓,想到之前他去劇組那次,安琪故意用劍柄撞她的手腕。而後她又獨自練了會兒,導致整個手腕都有些腫。
戲服袖口大蓋著,她還以為他沒看見。
容摯手掌溫熱,留在手腕上的熱度久久不散。
其實孟萱選這家酒店還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樓上就是套房,環境很好,可她畢竟沒做過這種事,半天沒對容摯說得出口。更主要的,她感覺容摯今天出來就真的只是單純地跟她吃個飯,昨天那句「就只是吃飯」,仿佛真是隨口問的。
難不成是她理解錯了?
晚飯過後容摯送她回去,車開到白天接她的酒店後門。孟萱臨下車了,總算問出口。
「你要上去坐坐嗎?」
話音一落,車廂內頓時沒了聲音。
空氣逐漸稀薄,這處人少車少,只有寥寥幾處路燈。
夜色昏暗,平添幾分曖昧。
孟萱的手指都要掐進手掌裡,後悔剛剛說出那句話。臉上溫度飆升,他要再不說話,孟萱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能羞憤而死。
「上去做什麼?」容摯的聲音帶著笑意,單手撐著方向盤,扭頭看她。
孟萱臉頰泛紅,口紅在飯後並沒有補,露出的是原本的唇色,淡淡的粉。她長了一雙桃花眼,外眼角微微下垂,沒什麼表情的時候都天然透著無辜。
更別說現在。
「嗯?」容摯嗓音充滿磁性,像是故意逗她玩。
「上去……上去……」孟萱聲音都結巴了,「上去喝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