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在電影院裡看到橘貓Goose喵喵叫著衝驚奇隊長和弗瑞走來時我就知道「驚奇隊長」卡蘿爾·丹弗斯完了。
驚奇隊長不是漫威近年來推出的第一個新超級英雄。
蟻人、死侍、黑豹,漫威最近推的新英雄都非常成功,並順利融入鋼鐵俠、美隊、浩克、黑寡婦等一眾老英雄,在漫威迷心中各有各的分量。
去年復聯3滅霸消滅一半的人後,擁有最可能逆轉結局能力的驚奇隊長一直都是漫威迷最期待的新英雄。
然而《驚奇隊長》電影上映4天,票房也超過6億,微博上討論最多的話題卻依然是驚奇隊長的貓,而不是驚奇隊長。
明明是漫威的第一部「女」超級英雄電影,驚奇隊長為什麼不靈了呢?
1/Who am I?
《驚奇隊長》的故事情節圍繞驚奇隊長找尋「Who am I「展開。
驚奇隊長是克裡帝國一支艦隊的戰士,大家都叫她「弗斯「。弗斯的夢中總會閃回一些碎片畫面,而她畫面的來歷一無所知。
克裡帝國被不具備實體的「至高智慧「統治,「至高智慧」可以進入克裡人的大腦,對他們進行說(xi)教(nao)。「至高智慧」認為「弗斯」已經符合執行任務的條件,命她前往託法星對抗在宇宙中大肆侵略的斯克魯人。
「弗斯」中了斯克魯人的陷阱,被斯克魯人強制提取記憶,經過一系列對抗,「弗斯」墜落到地球。在地球上,弗斯遇見神盾局高級特工弗瑞,逐漸建立起深厚的作戰友誼。同時,斯克魯人找到「弗斯」,告知克裡人才是在宇宙中不斷侵略擴張的文明,「弗斯」有幫助斯克魯人找到新家園的辦法。
「弗斯」這才明白克裡帝國的真面目,並且找回自己真實的記憶。
(斯克魯人)
《驚奇隊長》的電影節奏和過往的漫威電影顯著不同。它的前半段敘事跳脫出漫威一貫或搞笑或緊張的氣氛,反而在用一種平淡閃回的方式交代主角「弗斯」身上不同尋常的地方。
這種敘事讓習慣了超級英雄大片的觀眾很不習慣,影片開場後就陸續有觀眾離場。既沒有粉絲感情基礎,又沒有給力的劇情,《驚奇隊長》的劇情節奏無疑是在給「驚奇隊長」本人趕客。
然而我能看出來,這次的劇本,《驚奇隊長》在敘事上具有更大的野心。除了單單講一個英雄故事外,《驚奇隊長》的劇本還承載著許多別樣的期待和立意,只可惜這薄薄的劇本沒能承載住這份重量。
2 / 雙重反轉
電影後我在微博發了簡短影評,說在漫威的電影裡總算看見了一次反轉,而且還是主角和反派的身份同時反轉。
主角「弗斯」的身份從克裡帝國的戰士反轉為六年前跟隨勞森博士反抗克裡的地球人「丹弗斯」。她曾以生命為代價阻止克裡帝國拿到光速引擎,卻不幸被克裡帝國俘虜,身體被注入克裡人的藍色血液,思想被克裡帝國的「至高智慧」囚禁。
反派也從原本被描述為侵略宇宙的擁有變形能力的斯克魯人反轉為野心無窮的克裡人。斯克魯人才是那個被克裡帝國驅逐到無處生存,只能反抗的可憐種族。
老實說,這個反轉在中國人眼裡一點都不高級,用4個字描述其中的蹊蹺就是——認賊作父。並且前面不斷鋪墊的閃回記憶也讓觀眾早就建立了「上帝視角」,主角線的反轉幾乎板上釘釘,戲只能落在反派身上,雙重反轉帶來的情節衝擊減少一半。
(驚奇隊長真實身份是地球飛行員)
那我為什麼還要說這一段呢?
因為電影裡有一個我很喜歡的設計,這個設計包含了一種哲學含義。那就是主角的名字——在克裡是「弗斯」,在地球是「丹弗斯」。
首先說說什麼叫反轉。
反轉是世界的本來面貌與「我」所認知的不一樣,因此世界的發展方向也與「我」所預期的截然相反。
那是什麼造成了「我」的認知與世界本來的面貌差距那麼遠呢?
是「我」的塑造。
理論上,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是被其出生的環境、信任的精神領袖、接觸過的人和事共同塑造的結果。也就是說每個人註定不同,也註定會在某些方面帶有自我的狹隘。受教育程度好、擅於反思吸納學習的人,對於世界的認知會越來越客觀、越來越多元;而不擁有此等幸運的人,也會一直停留在自己的狹隘中並渾然不覺。
電影中的「弗斯」就是一個很典型被「刻意」塑造的人物。她被輸入克裡人的藍色血液,接受克裡帝國「至高智慧」的訓導與控制,目的都是為了塑造她對克裡人的身份認同,讓她為克裡帝國所用。
假如沒有回到地球,主角可能就永遠都會是克裡的「弗斯」。但當主角完全認知自我,知道自己的來龍去脈後,她終於掙脫「至高智慧」對自己的思想鉗制,發揮出最大的能量。
弗斯身份反轉代表自我認知與覺醒,反派身份反轉則代表世界觀與正義覺醒。被「灌輸」的血液與思想的能力終究敵不過自身的力量。
你可以認為電影是在暗示我們每個人的世界觀都不會是最完整客觀的,也可以認為電影是在說每個人當今的狀態也遠非你最終的樣子。
但在似是而非的雞湯以外,也需要知道電影中促使主角回到地球找回自我的客觀原因,是她曾經做過的一切正確選擇。因為她的堅強、正直、勇敢贏得勞森博士的信任,才讓她成為那個「特殊」的人。
有時候,Who you were 早就為Who you gonna be埋下伏筆。
3 / 「女」英雄
驚奇隊長的過去是什麼呢?
漫威電影通過無數次的記憶閃回為我們描述了驚奇隊長的過去——出生在父母存在性別偏見家庭裡的女孩,選擇不允許女性從事的職業,夢想成為最好的女飛行員。
因為與社會中的「性別偏見」屢屢不合,驚奇隊長從小到大遭受無數的嘲笑與打擊,但她最終都站了起來。
驚奇隊長無疑是強大勇敢的,可這樣幾句話形容一部電影的主角總是太過乾癟。她不像橘貓Goose本喵坐在那兒就吸引眼球得不行,也不像弗瑞局長有擼貓抓眼的梗,她在那兒拼命的發光發火,甚至雙眼發射出黃金鐳射光芒,主角光芒都還是被剝奪得一乾二淨。
(驚奇隊長能量被激發)
漫威漫畫能夠在美國「垮掉的一代」中熱賣的重要原因是,英雄開始接地氣了。身上帶著各種各樣毛病的英雄就好像平凡人身邊的朋友,讓每個人都能幻想自己也可以成為一名英雄。
《驚奇隊長》卻背道而馳(或者根本沒有想好我們需要怎樣的女英雄朋友),塑造了一個強大到令人難以取得共鳴的卡蘿爾·丹弗斯。
相反她的好朋友瑪利亞·蘭博更符合我對「女英雄」的認知。蘭博擁有自由的生育權,她沒有結婚,在自己想要有孩子時自由生育了一個孩子;她把女兒教養得溫暖又聰明,女兒無條件地熱愛支持著她;同時她也是一名優秀的飛行員,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出色的完成飛行,擊敗克裡帝國的戰士。
剛柔並濟,才是更舒服的女性朋友。
(剛柔並濟的瑪利亞·蘭博)
然而,我們的影視作品或者博主在塑造女性時,都很容易走向極端。也許是太想討好女性,太想塑造女性心中「理想女性」的模樣,反而失去了本來的意思。
驚奇隊長走向的極端是,與男性形成家庭、職業上的多重對抗。當然在存在性別歧視的領域就應該「硬核反抗」,當今女性的許多權利都是前輩們一次次反抗換來的。但是放到2019年,放到經濟和意識形態都大幅進步的社會背景下,這種男女對抗的「女權」卻是已經落後時代,也難以在男女觀眾身上都取得認可。
還有兩種極端分別是,「女性因為家庭生育付出太多需要得到各方面的讓步與照顧」,以及「我很優秀,所以家庭、工作、生活、學習、健身…都能平衡得很好」。這兩種極端都在為女性招惹不必要的罵名與壓力。
作為一個現代職場女性,我對「獨立女性」的認知就是——我不比別人差,也沒比別人好。我只是一個「正常人」,我有夢想和野心,也有疲倦和懶惰。我得到我應該得到的,也付出我應該付出的。我搞砸一件事情跟你搞砸一樣平常,我做成一件事情也跟你做成一樣自然。我們沒什麼不同,卻也因為個人奮鬥的差異存在著很大的不同。而社會需要提供給我的,就是那個「可以公平奮鬥」的舞臺。
觀眾需要的「女英雄」其實跟漫威塑造的男英雄也沒什麼區別,無非是平凡且偉大,飽滿而友好。
《驚奇隊長》這次沒有塑造出讓人產生共鳴與同理心的「女英雄」。
哪怕它本想通過這次的故事傳達出一些關於自我、世界觀塑造、女性強大內核的觀念,但敘事方式與節奏的設置,都讓它未能一一如願。
還好本片還是有讓人銘記的大殺器,有了它,《驚奇隊長》依然是一部值得去看的電影。
大橘為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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