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生是一座倒走的時鐘,能夠用老態龍鍾來換取新生,你會怎麼選擇度過返老還童的一生?你該如何面對逆行的生命軌跡?
導演大衛·芬奇曾言:「我想把人用你未必願意的方式捲入到我的電影中去」。顯然,作為《紙牌屋》多季的導演,在這個方面,他取得了無與倫比的成功。
在颶風呼嘯的重症病房裡,病床上氣若遊絲的黛西正在傾聽著她的舊友班傑明·巴頓生前留下的日記,故事在女兒凱若琳的緩緩講述中拉開了帷幕。
第一次世界大戰停戰前夕,臥室裡,嬰兒的啼哭帶走了母親的生命,痛失愛妻的男人見到親生孩子宛如老朽的面龐,狠心將孩子遺棄在別家門前。
好心的女人奎尼將其收留,當做自己的孩子撫養。班傑明·巴頓在心智只有幾歲時就背負了一副枯朽的身軀和關節炎,混跡在一群遲暮之年的老人當中,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是一個孩子。
破舊的輪椅上,新生的嬰兒布滿瘡痍的面容,哀戚地正直面著棺槨裡的老朋友。
死亡是這裡的常客,當一個人得知自己與死神的距離越來越近時,過往生活的矛盾變得無關緊要。有人出生,有人死亡,許多人進出這所老房子。
有時候死亡不是終點,道別不是永別,遺忘才是。人生是一個過程,教會我們怎樣遺忘,怎樣欺騙死亡。長大是件很有意思的事,不經意就發生了,本來是這樣一個人,然後突然間變成了另一個人。
班傑明就在這樣的氛圍下「長大」了,或者說,變年輕了。
1930年的感恩節派對上,班傑明遇到他的一生摯愛黛西,此時的他,心智與年僅七歲的黛西相差無兩。可惜在眾人眼裡,他不過是個喜歡和小孩子瞎胡鬧的壞老頭。
那些在苦難歲月裡折磨出來的想法,殘酷地逼迫著班傑明正視他與常人的不同。或許有些生物註定無法存活,可能奇蹟會發生,但也可能並不是人們期盼的那種奇蹟。
成年的班傑明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邁克船長,一個頗重義氣的痞子。船長帶著班傑明航海、喝酒、抽菸、流連聲色場所,似乎要極力將他塑造成一名合格的「大人」。
班傑明開始被世俗滲透,開始懂得錢和權的重要性。這時,他的親生父親以朋友的名義接近他。
班傑明 回到了老房子,與黛西短暫會面後,又跟隨邁克船長出海。臨走前,他承諾黛西,每到一個地方給她寄一封明信片。
船隊在大西洋航行一段時間後,停靠在摩爾曼斯特,在一家小旅館休整,在那裡,班傑明遇見了人生中第一個情人———伊莉莎白。
同時,忙於芭蕾進修的黛西收到了班傑明的來信,大受觸動。這段戀情卻隨著伊莉莎白的消失不疾而終。
不久,第二次世界大戰拉響了炮火,船隊被軍隊徵用,班傑明恍惚間成為了海軍,在汪洋中搏戰。不幸的是,邁克船長和多數船員在敵人的進攻下為國捐軀。
1945年,班傑明26歲,他回到了老房子,與母親一同居住。此時的他,看起來仍然是一個外表滄桑的中年人。
於是,他與黛西又一次重逢。分離多年,舊愛再遇,本應濃情蜜意。可是,他們錯過了太多。
活潑跳脫的黛西使班傑明無所適從,他不懂得年輕人的消遣,不習慣上層階級的舞會,無法回應黛西熾烈的愛意。
兩人糾纏了二十多年,就在班傑明打算放棄這段看不到結果的戀情時,黛西遭受車禍,失去了作為舞者的權利。
黛西失去了那些錦上添花的愛慕者,得到了一個雪中送炭的終生伴侶。班傑明傾訴著自己願意照顧黛西餘生的赤誠之心,卻被無情喝斥,被要求滾出別人的生活。
無奈間,他沉溺酒色,四處留情。
1962年春,黛西懷著重修於好的滿腔深情回來了。生命線的兩端不斷靠近,終於在中點處匯合。
兩個人擁有了嶄新的未來,而班傑明的養母,那個善良的女人奎尼,辭別了人間。
黛西開了自己的舞蹈工作室,與班傑明有了愛的結晶,一切似乎在朝著向好的軌道運行。
就在兩人的女兒出生後不久,班傑明在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變得稚嫩,記憶在逐漸地消減,已經無法承擔作為父親的責任。
因此,他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在女兒還記不住爸爸的時候,離開妻女。
當班傑明退化成一個滿臉青春痘的毛頭小子時,黛西也已有家室。歷經這麼多年的內心鬥爭,黛西此刻才明白,自己確實沒有那麼堅強,在班傑明變得乳臭未乾時,能夠同時照顧兩個孩子。
故事以黛西和班傑明的死亡告終,也在人們的沉吟思慮中結束。曾經使我們痛恨憂慮的一切,在生死面前也不值一提。
為什麼人們永遠不明白快樂才是人生的要義,一定要去觸碰那些夠不著的夢。也許很多人會說:我知道啊,可我做不到。
有些人幸福,不一定是他的生活有多麼無憂無慮、大富大貴,而是索要的東西很少,他所擁有的已經是他想要的一切了。
文/妖妖無格文中圖片均來源於電影《班傑明·巴頓奇事》(又名《返老還童》),侵權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