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底，我來到中國成都，成為一家夜店的舞者。很快，我發現夜店的幕後比臺前更有趣，異裝癖者、在啤酒桶裡洗澡的女孩、喝醉了的演員和顧客，所有這一切都在夜店的後臺輪番上演。
於是，我開始每天帶著相機上班，記錄下她們的幕後生活，其實也是我的。圖為戴著面具的女孩們準備登臺表演。
我的拍攝從2016年2月開始，面對鏡頭，女孩們有著不同的反應。有時她們喜歡擺姿勢，在我面前互相撫摸、做鬼臉，有時她們會用蹩腳的英語讓我「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這是我在夜店拍攝的第一天，女孩用手擋住臉拒絕拍照，她們都還不適應相機的存在。但幾天之後，她們便在鏡頭前表現地越來越放鬆，甚至邀請我和她們一起合影。
更衣室裡，坐在椅子上的女孩正在為下一場表演換衣服。我正要給她拍照時，另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孩開始撫摸她，兩人於是笑了起來。
這是夜店裡最「瘋」的女孩之一，經常會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比如大喊大叫，而且她不會感到害羞，總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看我來到更衣室，她朝我豎起中指，並且做了個鬼臉。
在夜店表演的女孩都很年輕，20歲上下的年紀，大多來自成都和附近的小鎮。
每當夜幕降臨，客人到來，她們的工作就開始了。
一個女孩正在化妝室裡換衣服。
化妝室的儲物櫃。
表演前，一個女孩站在舞臺入口處，直視我的鏡頭。
她們的表演很精彩，帶有芝加哥風格。圖為表演過程中，女孩們「躺」在牆上。
但令人遺憾的是，這些女孩並不是專業的舞者。這種表演的背景音樂因為動感有力，需要由專業舞者來表演。一些女孩的確做得很好，她們在舞臺上賣力表演，而另一些則只是把這當作自己的工作，並沒有付出多少努力。圖為表演開始前，一些女孩躺在沙發上。
她是夜店裡最努力工作的一個女孩，每次跳舞時，她都跳得比其他人好。每天，她都會在相同的地點擺相同的姿勢自拍，只是衣服不同而已。
有時她們在做一些有難度的表演時，我也會為她們擔心。圖為演出的一個片段，這張照片是從舞臺背後拍攝的，顧客們只能看到女孩們的黑色投影。
這個女孩就在工作中受了傷，她站起來時腿部不小心刮到了桌子邊。
女孩們在演出間隙聊天。
除了跳舞，女孩們也會陪客人喝酒、玩遊戲、唱歌等等，所以在後臺經常可以看到喝醉的女孩，或大哭大笑，或不省人事。這個女孩雖然喝醉了，但馬上還得和其他女孩一起登臺表演。
一天，我在化妝室時，看到這個女孩被背進來，她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保安、編舞指導、鋼琴師，所有人都圍過來幫忙把她弄醒。過了一會兒，女孩醒了過來，吐完後又睡了過去。第二天，她回來時手上貼著創可貼，因為剛在醫院輸完液。雖然看起來比前一晚好了許多，但仍然能看出她還是很不舒服。
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女孩，喝醉了的她正因某件事大笑，笑聲爽朗而真誠。她在工作時喝醉過很多次，有時還會醉著跳舞。
也有女孩喝醉後悲傷大哭，抱著朋友尋求安慰。
這個身形嬌小的女孩在喝醉後拉著鋼琴師聊天。
兩個喝醉的女孩。
夜店廁所的門是很奇怪的半圓形，那些喝醉酒的顧客往往需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打開這扇門。我見過幾個女孩扶一個壯漢來上廁所，還見過有人尿在了盥洗盆裡。許多奇特的事情會在這裡發生。
夜店的經理是一個年輕、有趣並且能說會道的女人，深受大家歡迎。她每天都會和我們一起呆在後臺，管理一切事務。
在夜店，大家的關係都非常好，就像一個大家庭。這個男孩是夜店的工作人員，他穿上女人的衣服並化妝成女孩的樣子。當表演結束後，女孩們會把一位顧客拉上臺，並繞著他跳舞，讓他把眼睛閉起來。然後那個打扮成女孩的男孩會登上舞臺，做相同的事情。臺上的顧客睜開眼時就會被嚇到，但臺下的其他顧客則會笑成一團。
女孩們正在跟剛剛一起表演的男孩玩鬧。
化妝室裡，一個女孩坐在編舞指導的腿上，兩個人互相開玩笑，看起來很開心。其他人在換衣服，為另一場演出做準備。
夜店有時還會請小丑或者其他類型的表演者過來表演，有些是原始風格的，有些是非常奇怪和粗俗的。
表演結束，女孩在後臺照鏡子。
一個背上布滿了火罐印的女孩正在化妝室裡換衣服。
這位大姐主要負責打掃化妝室，並幫女孩們換衣服，她還在這裡賣一些快餐食品。
工作人員從大姐那兒買了食物和水。
幾名工作人員在化妝室裡數錢。
演出結束後，女孩用溼毛巾擦洗自己的腋下。
凌晨3點半，已經換好衣服準備回家的女孩趴在桌子上，她看起來非常疲憊。
夜店後臺，鏡子裡的女孩正託著腮發呆，或許她對周圍的環境感到了厭惡，或許她在想人生中的下一步要怎麼走，或許她已經有了一些計劃……沒人知道準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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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 | 鳳凰圖片
原標題 | 《在人間》第116期：夜店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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