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著名詞人
他是香港乃至華語樂壇最富盛名的詞人,他寫的歌詞經過一線巨星的演繹引得無數粉絲連連唏噓。他還是位高產作家,著有散文、隨筆集10餘本。當林夕來到搜狐文化客廳時,他帶來了自己的新作——《毫無代價唱最幸福的歌》。林夕曾說自己的書都是以一個病人的身份來說的,因為幾年前的焦慮症。然而在柔腸百轉的歌詞背後,他用一雙冷眼體察著生活和幸福的細枝末節,真誠而清醒 ……
林夕:我寫作的意義不是為了發表的欲望 而是進行思考
搜狐文化:搜狐文化網友大家好,歡迎收看搜狐文化客廳。我身邊這位是香港著名詞人林夕。
林夕:大家好。
搜狐文化:這次林夕先生做客搜狐文化客廳是因為他推出了自己的一本新書,《毫無代價唱最幸福的歌》。您進入樂壇作詞已經25年了。我們也感覺到這些年來,你的風格從風花雪月式的唯美漸漸到了對人和情感的觀察和思考,所以很多觀眾好奇你這種變化是怎麼產生的?
林夕:其實產生變化是很自然的,不是刻意去改變,因為寫了那麼久之後,必須尋找不一樣的方式才能避免重複,另外就是一個人慢慢長大、成熟後心態就會產生變化。最初寫的時候有一種很強烈的心態就是發表的欲望,但發表多了以後欲望就減低了,就會思考寫作終究是為了什麼。
搜狐文化:你有沒有思考出一個確定的結果,關於現在的寫作是為了什麼?
林夕:其實對於這個問題我還不能提供一個很清楚的答案。但起碼可以確定這不僅僅是為了得到簡單的自我滿足,我希望寫作能夠跟我做的其它事情相關聯,這就像你聽完一首歌后並不只想被打動,而是希望與此同時,那些歌詞會指引想到一些更深入的問題。
搜狐文化:你對自己或者作品會不會產生不滿的情緒,比如懊惱自己之前為什麼那樣處理一個問題?
林夕:會啊,對過去的一切常常感到不滿,但同時又會克制,告誡自己不要總想著那些,現在已經不會讓自己太討厭或者恨自己,但有的時候忙起來,一個小小的意外發生,本不該發脾氣,可我也會氣,並且之後會更氣自己為何此時心裡素質會那麼低。
搜狐文化:這樣對自己是不是太苛刻了?
林夕:我本身是很順其自然的一個人。對過去沒有太多的回顧,也不會對未來制定太詳細的規劃。如果有苛刻的地方也就是對自己生氣,不過也會告誡自己這樣不好。其實我們也可以換個角度來看待,你對自己有一點點苛刻也是有利於思考及創作的,若是常常很滿意自己的話,就很可能失去一個尋求進步的動力。
搜狐文化:你有沒有嘗試過完全顛覆自己思維?
林夕:有的,這個顛覆的習慣其實很好。先不說顛覆自己的思維,我常常會玩一個顛覆的遊戲:生活中我們會聽到很多人說「有舍才有得」,我會想如果「有得才有舍」通不通呢?或者我們說危機的時候總說「有危才有機」,那麼倒過來是不是「有機也有危」呢?我發現這些都是可以成立的,得到一個機會的同時就意味著與要面臨此相當的危險。我對這個遊戲玩的很是上癮。
搜狐文化:我看到你所說的這種思維方式也用到了書裡,你認為幸福和尋求幸福之中所受的苦難是一個顛倒的關係,要虛化苦的成分而最終強調幸福的結果,所以幸福對於你是實體的東西嗎?
林夕:當然不是實體的。如果幸福是實體的,那它應該是什麼樣子呢?好像你真的可以掌控它,把握住它,牢牢抓緊它,但其實幸福是很虛的。所以我在這個書的序言裡有提到,幸福是憑感覺。我們感到幸福就幸福,同一個遭遇同一種環境可能有人就會覺得不幸福,其實這關乎每個人不一樣的人生觀、價值觀、以及對事情的看法和自己的心理調控能力。還有就是,我告訴你,當下的感覺一定是真實的。
搜狐文化:你之前寫過《原來我並非不快樂》這本書。現在的這本書是關於幸福的,你是不是一直有一個弘願,希望能夠幫助那些不快樂或者感覺不到幸福的人找到幸福?
林夕:這個弘願沒那麼宏大,其實這只是與當時的情緒和看法有關。這些題材都是從某一首歌詞中選出,但是歌詞的性質決定了它特有的寫法和要求,而在書裡面,這些內容可以變得更揮灑,選擇的空間也更寬泛。其實我們每個人都一直在想這些問題,與其說我希望讀者認識這個事情,倒不如說我有一個弘願,是怎樣讓自己變得更快樂或者更幸福。
搜狐文化:剛才你說到寫歌詞和寫書之間在處理方法上有所不同,那麼無論是寫詞還是寫作對於你而言,都是非常嚴格的一種文字修養嗎?
林夕:歌詞的思維絕大部分的情況是要跟著音樂的感覺走,當然歌詞本身是有規範的,所以一定要有規律,因為它需要根據旋律填進去,音樂如果是很澎湃的,我的整個思維就不可能那麼理性,一定是會比較情緒化一點。散文反而沒有這個包袱,可是散文的一個考量是,它缺少音樂,失去了一件漂亮得可以吸引人的外衣。但我希望所有不同的題材本身都能打破一種嚴格的規律,現在小說已經有了一個「套路說」,最好的小說就是用人物的性格來推進劇情,已經有一套基本的那些規律。但我自己作為一個讀者,往往希望可以不要太遵循這個標準,越是沒有標準其實越好玩。
搜狐文化:這本書的內地版序言第一句話是拿城市的幸福感排名來引入的,幸福感排名用各種數據來衡量幸福這件事,你覺得這種衡量究竟是否可信?
林夕:我覺得特不靠譜。這個是老外的玩意兒,他們最喜歡玩這個遊戲。以一個香港人的身份來看待,總覺得每次的排名都很奇怪。我覺得身處越發達、經濟越先進城市的人越會不幸福,這有它的科學性,因為你要求多了自然就容易不滿,不滿就不幸福。在旁人看來,他認為你已經很幸福了,可你感受不到,那還是打水漂的幸福。關於這個排名有一個很有趣的故事,有一個朋友看到香港幸福度低的時候跟我說:「香港不可能排名那麼底,排名高的也不可能是那些丹麥北歐的那些地方!」他的理由是那些地方吃不到好吃的中餐,那怎麼幸福呢?!這證明一個人的幸福標準不一樣。有些人很享受,覺得能夠吃到好吃的東西就是很幸福了。但也許北歐人沒有吃過中菜,也從來不覺得他們的食物有多難吃,所以很幸福。這也就證明那些排名即使顯得再科學化,有再多的那些數據都一定存在有很大的偏差。
搜狐文化:你會怎麼衡量自己的幸福?
林夕:我越來越偏向於很多事情越簡單越幸福。在昨天的發布會裡面有一個新的想法,過去都是我們擁有什麼就是幸福,這個太複雜了。還不如倒過來說,沒有什麼才幸福。沒有煩惱就已經是幸福了,沒有太多不必要的奢侈就幸福了,這個比較好理解。在我們追求有很大的房子別墅之前可以先檢查一下,什麼是我們生活當中必須的,再把可有可無的東西減掉,標準簡單一點更容易幸福。
搜狐文化:其實對每個人都有它各種各樣的焦慮,你書裡也說過所謂成功大師的幸福宣言或者幸福定律,你覺得這些東西會有效嗎?它們真能讓每一個人活得更加心安嗎?這個問題您肯定有思考過。
林夕:怎樣更加心安?其實任何所謂的大師之言很難說有沒有效,那些大道理每個人都會說的。比如你剛才問怎麼樣才能安心,很簡單啊,很多餐廳都會掛「放下、自在」之類,問題在於我們如何能夠真的做到。所有大師之言,關乎哲學、佛經,看進去跟看不進去是兩回事。我們不要勉強自己做到那麼高的境界,要求自己很快就達到那個程度,雖然我們也許不能做到如聖人哲人的所說,可是起碼在我們很不安的時候,終究還是可以看到一個讓人安心的地方,它隱藏在在不安之中,這就是答案。也許我現在還不能找到,可能我被困在這裡不能動,但我起碼看到如果慢慢走過去應該是會好的。
搜狐文化:我之前看了一個紀錄片是一個得抑鬱症的青年人,很多人給他做疏導,他面對這些人時,很絕望地說:「你們說這些道理很簡單,我如果沒事我也可以說。問題是我現在就是這樣。」
林夕:作為導師,這個角色必須要真有一種同理心,如果能站在心裡有事的人的角度去看問題我覺得反而更有說服力。我自己在看很多相關書籍的時候,比方指導你在實際生活中碰到的問題,教你如何解決辦公室中的人際問題,但那些書的作者都是高僧,他們一生都沒有上過班。他教我們用和氣換來和氣,用微笑感染別人。但實際上有時上班如進鬥獸場,你微笑的時候人家抱以你一個奸笑。這就好像你剛才提到的例子,我覺得寫書的人有沒有經歷這個是很重要的,我寧可相信一個曾經迷失的人來告訴我,我也曾這樣過。我在書裡其實說過一句話:我所有的寫過的書都是以一個病人的身份來說的。我曾是一個心靈有毛病的人,以前很糟糕,但現在好些了,至於原因,這就是我書的內容而已。
搜狐文化:那能在這裡說說原因嗎?
林夕:其中之一就是我剛才提到的寫歌詞的時候會思考那些問題,好像達到自我治療的工序。另外,也因為看書始終是很好的方式,它可以可以釋放很多,同時也可以吸收很多不同的想法。簡單來說那些糟糕和心理出現的問題其實都可能是因為我們太早認定事情只有一面,看事情只有一種想法,有一個你認為必然正確的結果。這些才造成那麼多的麻煩,因為你一個角度看事情很狹窄。
每一個人都該尊重自己的想法 但最重要的是確定自己想要什麼搜狐文化:在你的新書裡面有一個章節是討論」安居樂業」還是」安居置業」,內地前一陣有一部很火的電視劇《裸婚時代》,描述沒有什麼經濟基礎的婚姻遭受道德慘烈現實,這個電視劇收視率很高,很多人說在其中找到了共鳴。在你看來當婚姻遭遇這種情況的時候,這種現實可以忽略嗎?或者是否可以被戰勝?
林夕:這真的很難戰勝,真的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比如房子,我們不要說得太奢侈,要求什麼空間的美感了,在連一個能夠讓你安心住下去的環境都沒有的時候,它真的會反過來影響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在我看來,這是一個無解的題目。
搜狐文化:這導致很多年輕人都在恨嫁和恐婚之間猶疑不定,同一個人可能在今天和明天之間產生兩種完全不同的決定。
林夕:對的啊,特別是你答應了求婚以後,可能突然那天下午就會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一個人都應該尊重自己的想法。問題在於每個人在一天之內都可能會發生很多改變,而尊重自己的想法必須先要弄清楚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麼。這包括婚姻、包括跟一個人拍拖,都要去思考你真正想要的是一種婚姻關係還是一個想脫離單身生活或某種狀態的標籤。甚至你要思考,你做這些改變是不是不是真的為了這個人,如果換做別人就不行?慢慢通過這些反覆的辯證遊戲,可能會比較清楚自己的想法,就不會再那麼猶疑或者搖擺不定,搖擺會讓我們心煩意亂。
搜狐文化:我碰到過很多在任何方面都很成功的男孩女孩,他通常會說我最大的問題是我認不清我自己,我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林夕:我自己本身就會有這樣的問題。可能因為寫歌詞的關係,常常把一些事情正反兩方面都拿來思考。有時候一個人成功或者生活很穩定的時候,他反而會認不清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因為他已經成功或者圓滿了,可能很少有機會去想一下這種生活是否可以持續下去,他不敢想或者覺得沒必要去想,當然一直不想這個問題是幸福的,你就可以永遠陶醉在這個成功裡面。如果你感到有點搖擺不定的時候,那也正好是一個機會去享受一下這波蕩。雖然長期的搖擺是很痛苦的,可當這種感覺出現時,你就又可以嘗試把它視為一個了解自己的機會。
搜狐文化:不放過任何一個不確定的東西。
林夕:對。
搜狐文化:很多熟悉上個世紀或者上個年代香港流行音樂的人都會有一個疑惑,為什麼現在這個年代沒有再出現像王菲或者周杰倫這樣的大牌歌星?其實現在歌手的個人素質都不錯,但是永遠不可能像那個時代的明星那樣輝煌,您有沒有觀察到這個現象?對這個問題有沒有一些看法?
林夕:我覺得這可以說是發展的必然結果。現在的巨星沒有以前那麼有影響力了,我覺得這與網絡文化的產生有關。網絡讓我們的選擇更多了,能接觸到更多的人,從前我們常常說「大眾文化」、「大眾媒體」、「主流文化」,現在主流已經沒那麼主了,對大眾的影響也不那麼集中,而是「分眾」了。與以前相比,每個人都更容易找到自己真正喜歡的某一類型的人。而之前的那些巨星,他們本身是有魅力的,但那時媒體或觀眾對巨星沒多少主動選擇的權力。從前是明星挑我們,現在是我們挑自己喜歡的,所以自然巨星沒有那麼巨。
搜狐文化:你馬上要去星光大道當評委了,選秀節目裡面會有一些很毒舌的評委和很雷人的參與者,這時你會去充當一個什麼樣的角色?當然,我並不覺得您是毒舌的人。
林夕:我一定不毒舌,也毒不出來,那個是模仿不來的。既然參加了我會儘量希望可以多給一些建議,在歌唱演繹上的意見,怎樣通過他的聲音來演繹這個歌詞。
搜狐文化:你的一首比較經典的歌被兩個時代的歌手演繹過,比如王菲唱過,林宥嘉也唱過,你會去觀察他們兩個人的演繹變化、風格差異或者對這首歌的詮釋嗎?
林夕:好奇心會讓我聽一下。經過我的觀察,最大的感受就是一般重唱者都會不甘平凡,音樂一定會改。我能體會到不同的音樂背景會影響到歌手唱這個歌的方法。不過他們一般不會問這首歌是什麼意思,該如何演唱,但如果他們真的不明白其中的內涵,有時候也會和我交流一下。
搜狐文化: 你的很多讀者或聽眾在網上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來解讀你的作品包括你本人,你覺得你的作品有哪些力量會讓他人孜孜不倦進行這種思考和考證?
林夕:我不是經常看網友和讀者的解讀,因為我很擔心這個會倒過來影響我自己的觀點抒發或者在心裡形成一種不必要的包袱。不過我覺得,他們往往是過分的解讀、想得太多了,其實有時候只是一個比喻而已。為什麼我用這個而不用那個,這可能是因為我想表達的內心的思想不是比喻的道具,所以有時候他們不必解讀的太複雜。另外一點,我想因為我本身喜歡思考,所以寫出來的作品可能會比較容易引起大家不同的意見和觀點,因為如果一個作品很簡單、很清楚就沒有形成討論的空間。有時候我希望比較準確的重現思考的過程而不是結果,所以比較容易引起不同意見,越是有不同意見才越會有討論空間。
搜狐文化:現在很多創作人苦於怎麼讓作品打動受眾的內心,但是你的歌詞基本上所有的聽眾接觸後,都能覺得惺惺相惜,覺得你是在為他們而寫,通往聽眾內心的路,是你不停摸索出來的嗎?
林夕:越是想要刻意打動人家你寫得反而越難以觸碰心靈。被打動需要一個情節,如果情節太刻意,你擔心別人沒有共鳴,越是這樣就越想寫一些普遍性、每個人都會做、都會發生的事情,這些事情既沒有個性也沒有味道。其實沒有味道才是不能打動人的原因,不夠誠懇,不夠真誠,才是不能夠打動人家的根源。打動人不是我們拿了一把鑰匙,已經知道每一個人的心裡在想什麼。我認為如果不是太偏或者太複雜的題材上,每個人的感受應該有很大一部分是共通的。有時候忠於自己的感覺,然後把它寫出來,不太刻意去想共鳴的這個問題,反而有額外的振奮。
搜狐文化:你在書裡也談到對這種社會和公眾的看法,在《不抱怨的世界》裡面寫到,整個世界的不公益沒有足夠強大的怨氣形成一股勢力並不能得到大眾的關注以致統治者的那種警惕,這樣的想法對你創作有沒有影響?
林夕:沒有太大影響,這個是我看事情的一個角度。創作沒有,創作有另外一些,屬於另外一個學系。
搜狐文化:這段話讓我感覺您是抱著很硬朗很冷眼的態度看待社會問題。不像歌詞那樣柔腸百轉。
林夕:我是很冷眼的人。每個人一定都有兩面的,只是相對來說有一些人沒那麼敏感,不會特別柔腸百轉。其實每個人都有他的比較柔軟的時候,我柔軟的一面可能呈現在歌詞方面, 當然我的真人是遠遠比我歌詞所呈現的要理性很多硬朗很多的。
搜狐文化:那在歌詞裡你有沒有想加入一些對社會的闡述?像羅大佑、李壽全那樣詮釋歌詞。
林夕:其實我一直都有寫。但在香港這些歌更難打,沒有辦法去作為主打歌推廣。最近有一首陳奕迅的《六月飛霜》,也是類似的作品。你剛才提到的兩個名字都創作了很多有帶有社會性的作品。但你想過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嗎?這個也關乎那些唱片公司對於流行歌曲的看法,我們作為寫詞人是很被動的,跟專欄不一樣,寫一首歌可能需要先問一下製作人或歌手。其實我的確也覺得一個人如果能夠寫出一些深入的思考或者道理,不管它是情歌,還是什麼歌,其中一定跟這個是社會有關。
搜狐文化:現在越來越多的歌詞創作得特別直白,就像你說的,可以一下子可以看到結果,我們把這些東西冠以口水歌的定位,你對這些詞作或者音樂有什麼看法?
林夕:它有它存在的價值。有一些人想消費這個類型的流行曲,他從來沒有預備要做一個思考的遊戲,他只是享受音樂,能簡單讓自己的心情爽一下,把這個時間好好的打發掉。之所以叫口水歌,我猜就是那些歌詞能隨便講一些話出來,像吐口水那樣簡單。其實有一些歌寫得明明白白的也不見得是不好的,但直白也是一種很難寫好的風格。所以這一定有它的存在價值,所有的文化也一樣的,一定有一些比較普及的比較通俗的,通俗的也有它的社會功能。
搜狐文化:好的,今天的文化客廳到此結束,謝謝林夕老師,也希望大家通過這本《無憂無慮唱最幸福的歌》找到自己獲得幸福的能量。
林夕: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