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歐洲,別看去過十數次,但次次的我們,因為演出、慰問、文化交流日程安排的緊,都是匆匆過客。比如在法國,雖然有的時候,也可以在巴黎信步於極盡奢麗和浪漫的香榭麗舍大道,也可以泛舟於燈火闌珊的塞納河上,但您想隨時停船登岸,沿著石板路,去了解法國水域的風土人情,或者在曲折幽深的石板小巷中探訪,在白鴿信步側旁的街心長椅上小憩,在極盡奢華的商店櫥窗前駐足,對我這樣的人來說,都屬於奢望。
品一杯浪漫的咖啡
有的時候真想在異國他鄉,也能夠像我們在國內走南闖北「下基層」那樣,「深入生活」來點「入鄉隨俗」。於是終於選擇了在濃香四溢的咖啡館靜坐一會兒,學著法國人的樣子,在馬路邊上,買一杯咖啡坐下來,一邊喝一邊看街景,學一點浪漫。
在法國,塞納河左岸代表浪漫,右岸代表奢華。聖日爾曼教堂在塞納河的左岸,是巴黎風流浪漫的原點,這裡的小吃店、咖啡館、書店、畫廊、古董店、出版社……點出了紅塵的影子,點出了浪漫的源頭,滿街摩肩接踵的人,就是巴黎人飽眼福的最美畫面。
當然,這裡最多的還是咖啡館。巴黎的咖啡館有露天和室內兩種,但即使是室內咖啡館,也是一半在屋裡,一半在人行道上,頭上面有可以活動的篷,天氣不好時,活動篷不打開,就是室內咖啡館;天氣好時,活動篷打開,就是露天咖啡館了。一般不露天的咖啡館,有大的落地玻璃窗,我在道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屋裡看我。在香榭麗舍大道上看見的咖啡館,幾乎都是這樣的。聖日爾曼德佩大道沒有香榭麗舍大道寬,但也足夠擺露天咖啡館了,那兒咖啡館一家挨一家。
與咖啡館心有靈犀
聽說作家最喜歡的店有兩個,一是「花神咖啡館」,二是「中國兩瓷人咖啡館」,其中尤以「中國兩瓷人咖啡館」(Aux Les DeuxMagots)最得作家歡心。因為那兒的咖啡像美國的咖啡館一樣,賣大杯的咖啡。
我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哪兒是哪兒,也不認識法文,就隨便地走在街上,找了一個室外咖啡館,坐在那裡,打電話約了帶我走一走的親戚。
我耐住性子,一口一口的喝,喝比酒盅大一點的咖啡。那一杯喝了足有五分鐘。看著旁邊優哉遊哉的喝客們十五分鐘一小口的頻率喝那麼小的一杯咖啡,心裡想:這得有多大耐性呀!
正在瞎琢磨的時候,在巴黎工作的侄女趕來:「嘿,叔叔,你可真會找地兒,知道嗎?這就是『花神咖啡館』,著名的三大咖啡館之一,有一百多年的歷史啦。畢卡索、薩特、布雷東,還有託洛斯基、徐志摩都在這裡喝過咖啡呢。周總理旅法的時候,也經常到這裡來。來來,我給你拍一個照!」
一聽她這麼說,我為自己身上能有和名咖啡館的「靈犀」而驕傲起來,我崇敬地站起來,神聖地站在花神咖啡館的綠遮陽傘底下,留了一張影。
神奇的油畫和照片
故事到這兒並沒有結束。離開了花神咖啡館,我們沿著塞納河前行。花神咖啡館位於塞納河左岸,附近有一座藝術橋,又稱「愛情橋」。還有巴黎聖母院、奧賽博物館等著名景點,也在前邊不遠的地方。這裡不像其他地方的旅遊景點一樣,一個一個賣紀念品的地攤鬧得人亂鬨鬨的。倒是星星點點幾個賣油畫和賣書籍的小攤,引起我的興趣。
我瀏覽著,忽然,一幅油畫映入我的眼帘,我忙叫侄女過來並且拿出手機,把她剛給我照的照片找來對比。
一幅油畫,畫的是「花神咖啡館」,居然和照我的照片一模一樣,除了多一個我,連綠色的遮陽傘,紅色的圍邊,黑色的圓臺……全是一樣的,多神奇呀!我當時說了一句財大氣粗的話:買,只要不是畢卡索畫的,多貴都買!
我咬牙掏了60歐元,把這幅油畫買下來了!
現在,我把我照的照片和那幅油畫擺在一起,逢人就給他們講一講巴黎的「花神咖啡館」。
(姜昆,中國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相聲代表性傳承人、相聲作家、表演藝術家,現任中國曲藝家協會主席、中華曲藝學會會長,是中國第八、九、十、十一、十二屆全國政協委員;從藝40餘年,創作和表演了上百段相聲作品,《如此照相》《特大新聞》《虎口遐想》等大批作品,在國內及海外華人中間引起巨大反響;編撰出版有《中國曲藝概論》《中國曲藝史》;著有《笑面人生》《自我調侃》等。)
(責編:連品潔、劉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