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日概要:出行第二十一天,今天全天在耶路撒冷國家博物館參觀,晚上繼續宿拉斐爾公寓酒店。
昨晚從伯利恆回到耶路撒冷,再到拉斐爾公寓酒店時已經很晚,酒店周圍的環境是雙眼一抹黑,什麼都看不到。
一早,在夢裡被房外小鳥清脆的鳴叫聲喚醒。推開窗戶,一大束盛開的梅花似乎要探入到我們的房間一般伸得那麼近,一根根掛滿了花苞的枝條直伸到你的鼻子前。再往前看,酒店就坐落在耶路撒冷新區的社區裡,環境清幽,和住在老城比,少了幾許的厚重,多了幾分的愉悅。
是的,我們從歷史來,生活在當下,展望著未來,厚重的歷史不應該是生活的全部。
這種感覺不僅大人有,連泓靜看到這樣清新的畫面,也馬上爬了起來,抓起她的小相機就著窗臺上拍了起來。
這就是以色列:古城有古城的滄桑,新城有新城的清幽。院子的一角,一杯咖啡就著一股清新的空氣,沁人肺腑。
吃完早飯到哪去?按我原定的計劃,應該是到聖殿山上去看圓頂清真寺和阿克薩清真寺。
沒想到,我剛提出這個計劃,靜媽就炸了:天天都看這個寺那個堡,有完沒完?都第六天了,天天圍著這些厚重的歷史轉,你不覺得很壓抑嗎?
呆呆的看了她一眼,腦海裡迅速倒帶播放了一遍:嗯,我能理解她的發飆。呆在耶路撒冷已經第六天了,天天在跟古石、古蹟、聖經、戰爭、焚毀、重建、紛爭這些關鍵字打交道,每一腳踏過的地上都是宗教的影子,每一個影子都會讓人想起耶路撒冷3000年,我雖然意猶未盡,但對於一個非歷史專業畢業或者說是只想活在當下的女人來說,確實有點沉悶壓抑了,否則,一向聽我安排行程的她也不會那麼強烈反彈。
行吧,雖然心裡不情願,但還是要尊重她的想法。住在新城區是我們在耶路撒冷最舒適的一天,天空如此晴朗,空氣如此清新,那就換一個輕鬆點的地方去吧-以色列國家博物館。
不說很多人都不知道,以色列是世界上人均博物館數量最多的國家,區區兩萬五千多公裡的國土上卻建了200多家博物館。正因為如此,才有說法說:只有在以色列,你才能領略到歐洲現代藝術與古老的東方藝術、地中海藝術三者的融合,也只有在以色列你才能集中感受到人類最精華的智慧和最絢爛的歷史足跡。因此,在耶路撒冷選擇去博物館尤其是帶泓靜去,本來就是很有價值的一件事。
去往博物館的路上,沿途都是些現代的建築。在耶路撒冷旅行,最大的魅力在於你的視覺和思維都必須是跳躍式的,不管你是跟著視覺所見主動投入,還是被視覺所見被動拉進去。前一刻你還沉浸在歷史中不知哪一個年代、那一段時光中的老城區中難以自拔,後一秒一個跳躍,出現在你面前的就是時尚、科技、現代的新城區。
世界上沒有多少個城市能像耶路撒冷一樣,新老城區完全融合交錯在一起。
以色列博物館很近,不一會就到了。這座建於1965年、設在耶路撒冷現代化新城區中最重要的建築,是以色列國家級的博物館,也是中東地區較為重要的博物館之,在它附近還集中有代表現代以色列的其它重要建築,如以色列議會、政府辦公大樓、希伯來大學、國家圖書館、最高法院、世界大會中心等。
PS:開放時間:
周一、三、四、六、周日10:00-17:00,周二16:00-19:00,周五-節日前夕10:00-15:00
門票信息:成人54謝克爾,學生39謝克爾,兒童免費
博物館的安保措施很嚴,在進入博物館前,人和包都必須安檢,相機也要取下。
進去後,我們先登上樓頂,遠處的六角星以色列國旗獵獵飄揚。
流雲下,看著眼前的這片現代化的新城,真心覺得以色列是個一言難盡的國家。它的歷史過於悠久,民族又過於多難,侵略與流亡時時伴隨著,但只要給他點機會,必能讓他獲得新生並屹立在世界強國之林。
這個國家或地區的文明太過於璀璨和輝煌,歷史也太過於悠久,所以,博物館裡的藏品一定非常豐富,文物動輒就可追溯到6000年前。
博物館分為戶外和室內兩個大的區域,戶外部分包括了藏書殿、耶路撒冷第二聖殿模型和雕塑和藝術公園,展出的作品有60多件。
戶外雕塑:「顛覆世界」Turning the World Upside Down作者:阿尼什·卡普爾(Anish Kappor)
雕塑高5米,直徑5米,像一隻沙漏的形狀。
拋光不鏽鋼的表面形成一個三維的凹鏡,在這個鏡面上,藍天沉到了下面,大地漂浮頂端,寓意著世界的顛覆、乾坤的反轉。
雕塑出自世界著名雕塑家阿尼什·卡普爾之手,這是一位負責設計倫敦奧林匹克公園鐵塔的印度藝術家,20世紀70年代一直在以色列旅居。
在博物館西面的斜坡上,還有一個比利羅斯藝術花園,園內收集了很多國際著名雕塑家的作品,包括瑪格達蓮納阿巴卡諾維茲(Magdalena Abakanowicz)、亨利摩爾(Henry Moore)、巴勃羅畢卡索(Pablo Picasso)、詹姆斯特瑞爾(James Turrell)及米哈厄爾曼(Micha Ullman)的作品。只是我才疏學淺,對雕塑藝術不甚了了,分不出誰是誰。
坐落在藝術花園的
希伯來語版本的
《愛》雕塑 羅伯特·
印第安納(Robert
Indiana)美國人 1928-2018)
雕塑:蘋果核
作者:claes oldenburg,coosje van bruggen 生活在美國的瑞典人和荷蘭人
雕塑的寓意:蘋果腐爛了只剩下果心,這蘋果的易逝性和脆弱性表明了一種事物的改變、衰退和死亡過程。在它腐爛前,原本是「完美」的自然,但由於人類的幹預卻讓它輕易改變了形式,最後只剩下一點點的殘餘。
戶外區域的展品中最值得稱道的是這一個非常巨大的耶路撒冷第二聖殿晚期的實景城市模型,總面積81,000平方米,按照1:50(即模型為一米實際上就是五十米)的比例建造的。原型參考了公元66年前的耶路撒冷,模擬出了那個年代聖城的地形和建築群,包括當時的耶路撒冷城牆城門、第二聖殿、希律王宮、羅馬駐兵處的安東尼堡、大衛城堡以及一般的民居。
根據史料,當時的耶路撒冷古城總面積約有2702畝,比現在耶路撒冷老城區的面積多了兩倍多,當屬耶路撒冷歷史上面積最大、也是最輝煌的時代。
第二聖殿晚期的耶路撒冷古城模型,中間宏大的建築就是希律王聖殿的建築和圍牆,被毀滅前的耶路撒冷在那個年代就如此繁榮。
在那個年代,最壯觀的當屬希律王在耶路撒冷重新修建的第二聖殿。歷史上從巴比倫被擄歸回的猶太人最初於公元前515前建成此殿,公元前20年, 在位的希律王用了九年的時間把聖殿改建成一個宏偉壯麗的高大建築。
在模型中與周圍的建築物相比,我們清晰地看到這個聖殿的廣闊規模。
聖殿所在的高地被加大了一倍,擴大的廣場由巨大的擋土牆支撐,聖殿上面是包金的柱頂,其的壯麗連那些不喜歡希律的猶太聖人都不得不承認,沒有見過希律聖殿的人就等於從來沒有見過美麗的建築。
這座輝煌的聖殿矗立在耶路撒冷不到一個世紀,在公元70年猶太大起義之後被摧毀,今天的哭牆(西牆)就是那時的城牆遺留下來的一塊。
歷史上恢弘壯麗的希律王聖殿(Herod's Temple),
史稱為第二聖殿。
公元66年,羅馬帝國第十位皇帝提圖斯(當時還是主將)攻破耶路撒冷,終結了自尼祿皇帝在位末期爆發的猶太戰爭。提圖斯破城後毀壞了城市和第二聖殿,將包括大燭臺在內的大量聖殿寶物作為戰利品擄往羅馬,耶路撒冷城從此一蹶不振。
這個模型是博物館2006年新增的展品,由聖城酒店(Holyland Hotel)的老闆漢斯克勞(Hans Kroch)捐贈。他是個猶太人,兒子在國防軍中服役,在1948年以色列獨立戰爭中為國捐軀。
為了紀念兒子的大無畏精神,他在1966年出資邀請以色列歷史學家、地理學家、希伯來大學考古學系教授麥可·阿維約拿(Prof. Michael Avi-Yonah)出面設計、製作了這座第二聖殿時期聖城的仿真模型。
模型最早安放在聖城酒店,2006年捐助給了以色列博物館。搬遷的時候,聖城酒店又捐出350萬美元,先請工匠們將模型鋸成1000多塊,然後再運到以色列博物館,之後在這裡象拼積木一樣地進行無縫拼裝還原。
從以上聖城模型的來歷看,以色列博物館能在建國後短短的十多年建起來並發展成今天的規模,與猶太人的民族情懷和無私的捐助分不開的。
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巴勒斯坦博物館。據新聞載:歷經近20年,耗資2800萬美金的巴勒斯坦博物館在2016年5月18日正式揭幕。該博物館佔地4萬平方米,坐落在約旦河西岸城市比爾宰特的一個小山頂,毗鄰巴勒斯坦著名學府比爾宰特大學。博物館的建築框架無可挑剔,然而剪彩時展廳還是空無展品,乃至博物館館長Omar Qattan不得不解嘲說:「這不是空博物館,建築本身就是一座博物館。我們今天正在舉行的這個典禮是為了這座建築。」
聖城的模型確實是匠心巨作,我們可以看到製作異常精細,每一塊磚頭的細節、每一個門拱、甚至連階梯都刻畫的纖毫畢現。
除了規模宏大的聖城模型外,戶外展區裡更難能可貴的是居然看到了中國元素!博物館為我國當代藝術家、著名詩人艾青之子艾未未在戶外展區裡舉辦了主題為「aiweiwei: maybe, maybe not(也許,也許不是)」的展覽:艾未未的一組超過8米高、重達14噸的大型雕塑作品「鐵樹」被放在博物館外圍的通道上。
這組藝術作品屬於艾未未2009年就開始進行創作的「trees(樹)」系列。作品裡樹枝、樹幹和樹根都是用鐵鑄造而成,一眼看上去就像是真的樹一樣。
這個雕塑的寓意:用複製和重新組裝不同的元素的手段來創造一個個體,這個行為可以被比喻為全球化所帶來的挑戰,它模糊了個體和文化的多樣性。
據說,以色列之所以決定把艾未未的「鐵樹」放在聖書之龕(shrine of the book)附近,是因為它們之間有相似性:它們都是和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的雕塑作品,而且都表達了保護過去文化遺產的思想。
按以方說法:「艾未未這種隱喻性的作品連接著中國文化的現在和過去,這種連接方式在以色列背景之下有著更深層次的含義,兩國有著相似的古代遺產。通過把背景從中國搬到耶路撒冷,這些作品反映了兩個文明之間的共同點,作為東亞和西亞的兩個不同國家,兩國的文明在過去的幾千年裡都經歷了快速的發展。」
艾未未作品:「鐵樹」系列。
(圖片源自《藝術中國》)
在戶外展區大概逛了一下,從這可以走進博物館上層的室內展廳。
進到第一個展廳裡,整個空間被乾枯的樹根、樹幹和樹枝雕塑組成的樹林佔據著,原來這也是艾未未專題「trees(樹)」的另一組作品。
這些樹是他在我國南方的山裡收集的幹木頭,然後他用不同種類的樹的不同部分拼出了一棵大樹的外形,當你走近看時,能看到很明顯的人工跡象。
據說,這樣拼接幹木頭的寓意是鼓勵人們去欣賞組成整體的單個單元。而放在耶路撒冷由橄欖樹點綴的景觀裡,作品「trees(樹)」承載了樹(橄欖樹)在以色列的社會意義和宗教意義。
穿過「trees(2010)樹」主題展廳,進入到另一個展廳,走廊的地上似乎被無數的瓜子完全鋪滿了。走近細看,這些瓜子居然是假的,是用陶瓷做的!
這就是艾未未最著名的作品《一億顆陶瓷瓜子》!
這1億顆瓜子是由景德鎮1600名熟練工人歷時2年多才完成的,每一顆都要經過30多道工序,經純手工雕刻並上色製作而成。所有的瓜子加在一起的重量超過150噸,是艾未未震撼人心的大型裝飾作品。
其實,他的這個作品自面世以來評價就兩極化,有人說:「艾未未用一億顆手工葵花籽,以最耐心最極端的方式,詮釋了什麼叫做個體的獨立。」另有人評論:「艾未未如此炒作,搞這麼宏大的氣場實則是資源浪費。」
這個作品第一次面世是2010年10月14日在英國泰特現代藝術博物館,展出的過程還遭遇了臨時關閉。據說當時館方擔心因為遊人踩這些陶瓷瓜子的時候有可能產生「有害粉塵」而被人投訴。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在2011年02月15日,在北京舉行了「2010中國當代藝術金棕櫚及金酸莓獎」頒獎典禮,《一億顆瓜子》同時獲得了金棕櫚及金酸莓獎。
以色列博物館展出這個作品,難道還有一重因素:以色列人和中國人一樣,都喜歡嗑瓜子?
因為我們不是「家」,也不懂欣賞,所以,藝術家的世界我們永遠不懂。
艾未未的作品展還沒完,注意看上圖的盡頭,有三幅由樂高磚塊做成的馬賽克圖片,那可是艾未未另一組估價在207,000 – 232,000 美元的銀鹽照片作品:《摔破漢甕》,這個價格還是香港蘇富比當代亞洲藝術2016年秋季拍賣會上的老黃曆了。
艾未未銀鹽照片:
《摔破漢甕》 136 x 109 公分,版數:6/8
按藝術世界解讀,《摔破漢甕》紀錄了藝術家把一個漢代花瓶摔破的行為過程。此作響應了中國當代藝術家藉摔破具二千年歷史的漢瓶,打破傳統及現存價值觀,並同時將此行為變成具重生意義的作品,暗示了文化意義的可變性。這幅作品的另一版數於2016年2月的倫敦蘇富比當代藝術晚拍場中,以755,000英鎊/約8,500,000港元亮麗成交。
貧窮真的限制了我的想像力,藝術真的讓我無能為力。
艾未未作品《一億顆陶瓷瓜子》盡頭懸掛著的
陶瓷照片《摔破漢甕》
說了那麼多艾未未,這是何方神聖?來,科普一下這位天生叛逆、富有才情卻又飽受爭議的藝術家,身上的標籤有:
著名詩人艾青之子、旅美藝術家、中國前衛藝術代表、"鳥巢"設計者赫爾佐格和德梅隆的中國顧問、電視劇《人在紐約》的副導演……
如果你還想了解得充分點,可以再度娘一下:艾未未事件。
看完艾未未的作品展,我們再來看看博物館室內的其它部分:
死海古卷博物館:收藏了珍貴的《聖經》手稿,包括《死海古卷》;
考古館:陳列了從史前時期到公元15世紀的展品;
美術陳列館:既有按時期劃分的展室,也有綜合性展廳,收藏了來自非洲、北美、南美、大洋洲和遠東的藝術精品;
猶太藝術生活館:展品反映了散居世界各地各種猶太社團典型的風格;
青年藝術教育館:設有美術陳列室、教室、製作室,並有廣泛的教育項目;
洛克菲勒展館:收藏著這個地區的考古文物;
比扎萊爾工藝美術博物館;
死海古卷稱得上是以色列的國寶,為了讓世人一睹這個國寶同時又能最大限度地保護好,以色列人煞費了苦心,單獨地為死海古卷建了一個展館。
展館分為地下、地上兩部分,地上部分是一個外觀造型有如巨大白瓷罐蓋子般的穹頂,中間可以採光,地上部分白瓷罐的建築四周密布著噴水管,水流不斷地澆灑著,希望通過循環流水來為館內自然控溫,用以儲藏那些珍貴的書寫於羊皮紙卷的聖經。
在水資源極其匱乏的中東一帶,以色列這樣做,也可見死海古卷對於這個國家來說的意義了。
進得這個如白瓷罐子的館內,可以看到1947~1956年在 Wadi Qumran(庫姆蘭)附近的11個山洞裡發現的珍貴的死海古卷(Dead Sea Scrolls)和在馬薩達(Masada)發現的史前文物。
死海古卷,被稱為20世紀最偉大的考古發現,是目前人類發現年代最早的聖經抄卷。它的面世證實了這一地區的歷史和聖經的真實性,可以說這是猶太民族對人類社會的偉大貢獻。
它的發現用老土的話說不是偶然的,因為它一直就在那,被發現是遲早的,看誰有緣罷了。
緣分在1947年終於降臨,當時兩位居住在死海附近的阿拉伯青少年為尋找失蹤的羊只,進入荒涼峽谷的隱窟裡,發現了裝於陶罐內的希伯來文羊皮捲軸,這就是死海古卷。(關於發現的詳細過程,我在第37篇遊記:「《死海古卷》,卷著歷史連著今天」有記錄)
死海古卷中,一個最大最長的捲軸稱為「Aleppo Codex」,保存得相當好,被確認是第10世紀的最古老的、最完整的希伯來文聖經舊約手稿。此羊皮紙的巨大捲軸展開來有5米多長,令人吃驚。
還有些古捲軸本身已經殘破成為碎片,為了保護這些脆弱的古卷,館內的燈光設計得比較暗淡,陳列窗的閱讀燈光在一定時間內會自動熄滅。並且古卷不會連續展出,而是採取交替輪換的方式:一部古捲軸展出3~6個月後,就會從陳列窗中取走,放在特殊的空調和避光的儲藏室中「休息」一段時間。也就是說,一次參觀你不可能看到全部。 當然,就算是能看完全部,看不懂希伯來文且又不是信徒的我們,其實也是囫圇吞棗、牛嚼牡丹而已。
死海古卷,據說這些兩千年的古卷內容與今天的聖經內容基本無異,而且都是手抄本,從中可以看到猶太人的作事風格是多麼嚴謹。
從死海古卷博物館出來後我們進入到了考古館,據介紹,這裡共收藏了以色列這塊土地上一百多萬年歷史當中的近六千件文物,這些文物絕大部分都是在以色列發掘出來的。
考古館根據這一百多萬的時間順序分成了七個部分,主要內容有古希伯來文的演變、錢幣的歷史、革命性的玻璃藝術、重大歷史事件、文化和科技創新以及從石器時代到鄂圖曼帝國時期人們的生活方式的文物。
全球最古老的藝術品──在戈蘭的貝雷哈特拉姆遺蹟 (Berekhat Ram)發現的女性小雕像,有近250萬年歷史。這塊鵝卵石由當地火山巖材料製成,長3.5釐米,寬2.5釐米,厚2.1釐米。顯微分析證明它是由人手塑造的,使之成為迄今發現的世界上最古老的藝術品。
這個史前遺址發現的稀有物品表明,藝術的起源比學者們所認為的要早數十萬年,這種藝術的創造者屬於在現代人之前已經滅絕的人類物種。
館裡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下圖這些陶器做的立式的埃及風格人形棺材,最上方刻著人的臉龐,開著一道口子。
由於以色列獨特的地理位置,一直以來就接受著世界各地的文化,這些文化的融合最終反而匯成了以色列獨特的多樣性的地方文化,就像這些棺材,在以色列發現卻又極具埃及的風格。
挖掘出的埃及人形棺,
邊上的4個甕據說是用來裝亡者內臟的
在下加利利出土的一名九萬二千年前一個十四歲男孩的骨頭的墓葬,是迄今所發現最古老的人類墓葬。注意這年青人骸骨旁邊的梅花鹿角,證明狩獵在當時已經開始,並且已經有了早期社會行為的特徵——會狩獵、有儀式活動,人死後會舉辦喪葬,或者用鹿做陪葬也只是一種信仰而已。
挖掘出的古人遺骨,死前的狀態清晰再現,
隱約中似乎還有一隻陪葬的狗。
考古挖掘出來的古人用的臼杵器具,
說明那時人類已經進入定居生活。
過了考古館,我們來到猶太藝術生活館。
這個館展示的是從中世紀到現在的猶太文化,收藏的文物涵蓋範圍非常廣泛,目的是讓每一個參觀者都能全面深刻地了解猶太人,激發起參觀者的審美概念及情感上的共鳴。所以,這個館相應地也就設置了五個主題:
1.生活的節奏----生死與婚姻、2.聖經的歷史、3.會堂之路聖潔和藝術之融合、4.猶太人的曆法、5.服裝與首飾。
1.生活的節奏----猶太人的生死與婚姻:
出生、婚姻、死亡,人生中這三個重要階段的每一段在猶太人中都有各種儀式為標誌,並有一定的儀式框架,讓每個猶太人都知道自己已從一個階段向另一個階段過渡,以此來加強每一個人對社會的歸屬感。
展廳收藏了猶太人從出生到死亡的生命周期儀式中使用的各種物品。例如:土耳其給割禮者穿的刺繡服裝;從義大利保護新生兒的護身符旁邊;摩洛哥刺繡華麗的新娘禮服和波蘭的珠寶;德國的Huppah石,用來在婚禮結束時打碎玻璃,以及從匈牙利運來的莊嚴的葬禮協會馬車,用來運送死者。
在猶太人的根基中,每個男人都需要進行割禮。這割禮的誡命是神與猶太人的祖先亞伯拉罕立下的:「至於你和你的後裔,必世世代代遵守我的約。我與你們,並我們的後裔所立的約就是你們應當遵守的。你們中間的男丁,都要受割禮。」
結婚戒指
(上面有一座象徵17世紀德國的房子)
房子是家庭的港灣,
其重要性可見一斑,
所以,
愛她就給她一個房子吧。
不同年代不同地區的猶太人的婚姻合同。
每張婚姻合同上不僅註明新郎新娘的名字,
還註明了彼此間父親的名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2.聖經的歷史
聖經的歷史,其實就是一本把分散在世界各地兩千年不散的猶太人凝聚在一起的聖典。這個館展出了一系列罕有的中世紀和文藝復興時期的希伯來文手抄本,強調聖經的歷史和當中的藝術技巧。
16世紀德國或義大利的聖經裝書,書脊上有五道鎖鏈、封面為銀制加天鵝絨。
1729年裝訂的義大利帕多瓦(Padua)聖經經書:銀制、帶飾、刻制
1770年裝訂的德國的銀制經書,書脊上刻著希伯來文的文字:《摩西五經》
3.會堂之路聖潔和藝術之融合
猶太會堂是猶太人生活的中心,是公眾崇拜的主要場所,也是教育、社會和文化活動的場所。由於其的重要地位,博物館特別闢出一個展廳。
展廳主要是展示來自歐洲,亞洲和美洲四個已修復的會堂以及摩西五經的裝飾品,裡面有託拉方舟、託拉讀經臺、長凳和其他猶太教堂擺設。
兩千年流散世界各地,時間很長,猶太人在各地會堂的建築風格一定會受到流散地周邊文化的直接影響,所以,在這個展廳裡看到的會堂和別的宗教儀式物品的風格有多樣化,但同時卻也有驚人的統一性。
這是來自義大利北部小鎮維託裡奧的華麗的猶太會堂,建於1700年,它的內部裝飾優雅,具有典型的當地義大利巴洛克風格,讓人想起貴族宮殿中的接待室。
Tzedek ve-Shalom猶太教堂,來自美洲北部蘇利南的帕拉馬裡博,1736年建,遺存的這個展品凝聚了西班牙和葡萄牙猶太人從歐洲遷徙到新世界----美洲的故事。
這座彩繪木材製作的猶太教堂建於1735年,來自德國南部的霍爾布。牆上和天花板上滿是繪畫和銘文,這是波蘭和德國常見的古老猶太教傳統的罕見見證之一。
建於1539年的印度南部科欽鎮的卡達萬巴甘猶太教堂,用柚木製作,其雕飾和彩繪的天花板直接受到印度清真寺和印度教寺廟裝飾的影響。
在這個展區裡還展示了大量的宗教儀式物品,如託拉鬥篷和箱子、盾牌和頭飾,以及託拉方舟窗簾,所有這些物品都來自世界各地的社區;從摩洛哥到波蘭;從阿富汗到荷蘭。
看著這些來自不同年代和地區的展品,真心感覺貫穿著猶太人歷史的無非就是宗教與藝術這兩條主線,自己似乎跟著這些展品來了一場歷史和地理之旅。
各地豪華的妥拉捲軸盒(摩西五經),裡面放置著律法之書捲軸,銀制而且很多還是半鍍金的。
葉門南部亞丁十九世紀下半葉的律法冠和尖頂,雕刻著銀飾和印花
鑲嵌著彩色寶石的Torah皇冠。(華沙 1729年)
各種不同裝飾的妥拉冠冕,基本上都會雕刻有獅子。
很多冠冕上都會用希伯來文寫著:「這是律法的冠冕,是祭司的冠冕,是王權的冠冕。」這段文字事實上也能看出律法、祭司和王權在猶太人中的次序。
光明節用的精美燭臺(16世紀)
(右側)光明節的燈盞,裝飾有家庭徽章,上面有義大利17世紀的燭臺和獅子;黃銅鑄造。
(左側)光明節用美人魚、天使和海豚裝飾的光明節燈,16世紀義大利青銅鑄造
鑲嵌著彩色寶石的Torah皇冠。(華沙 1729年)
4、猶太人的曆法:
主要是展出猶太人有關安息日的神聖、宗教節日的傳統慶祝方法和新的以色列紀念節的一些器具和文物。在這些文物中包含了各個國家各個時期猶太人的各式曆法,有木頭的,有紙和布的,不一而足,但有一點,關於時間的記錄基本上是一致的
吹羊角號的拉比。
猶太人在猶太教新年和贖罪日上便會吹響羊角號,據說,羊角號的聲音能夠「喚醒靈魂」。
5.服裝與首飾。
這個專題主要是展出了世界各地不同時期猶太人的傳統服飾和裝飾用品。
該地區與撒哈拉沙漠接壤,沒有受到西班牙文化的影響,因此保留了傳統的著裝方式。裝飾婦女的太陽穴的是鴕鳥羽毛(瑞穗)和大圈,有時戴作為耳環。沉重的手鐲和豐富的戒指裝飾女人的手,有些戒指甚至戴在她們的頭髮上。
印度猶太婦女的服裝
(20世紀後期)
印度猶太人在衣著方面從來沒有受到任何限制和禁止;因此,生活在印度猶太人的衣著與一般民眾的衣著沒有區別。在印度,莎麗一直是所有宗教女性中最流行、最具特色的服裝,從公元1世紀以來一直保持著它的樣式。面料的類型、顏色和豐富性揭示了佩戴者的社會地位和居住地,而衣服裹在身上的方式則表明了她的職業。
19世紀末20世紀初烏茲別克斯坦布哈拉的猶太新郎的服裝,
材質:絲絨;鍍金、銀和絲線繡
19世紀末20世紀初喬治亞提比里西猶太婦女服裝
外套:繡花絲被;服裝:綢;頭巾:薄紗,棉線繡
前額帶和頭髮絲和金屬絲絨繡花
母女倆在觀賞格式猶太女人用的披肩領巾(19世紀末20世紀初),女性對這些服飾總是有著濃厚的興趣。
好不容易逛完琳琅滿目的猶太藝術生活館,再來到了美術陳列館。
美術館收藏了來自各個國家和不同時代的藝術作品,分為歐洲藝術、現代藝術、當代藝術、以色列藝術、非洲藝術、大洋洲藝術、美洲藝術、亞洲藝術、攝影、建築與設計、繪圖與印刷幾個類別,最突出的是印象派及後印象派大師們的作品,雷諾瓦、畢沙羅、德加、西斯萊、莫奈、塞尚以及現代派的席勒、羅斯科、馬瑟維爾、波洛克、莫迪裡阿尼、培根、畢卡索的畫作應有盡有。雖然說收藏的多數都不是這些大師們的代表作,但能有這樣的規模,也足以令人嘆服,何況,還有不少是各地的猶太人私人捐獻的!
整個美術館,可說是世界文化的交匯點之一。
上層入口大堂,首先是一座大型雕塑作品,是以色列人奧哈德麥羅米(Ohad Meromi)於2001年創作的「特拉維夫南部男孩」《The Boy from South Tel Aviv》,這雕塑與博物館寧靜的氣氛造成強烈對比,主要是揭示難民的困苦生活與城市的大規模工程之間的不和諧,具有很強的現實意義。
《The Boy from South Tel Aviv》
下面來看看部分比較有代表性的大師們的作品吧,儘管很多作品我欣賞不了。
巴勃羅.畢卡索 西班牙人
1881-1973年,活躍於西班牙和法國
《女人身上的陰影》
(1953作)
油畫
130.7 x 97.7 cm
梵谷 (Vincent van Gogh) 荷蘭
( 1853年- 1890年)
《吉維尼的年輕女士》
(1894年作)
65 x 99.5 cm
《埃特雷塔的輕舟和小船》粉彩畫,20.7cm × 40.5cm( 1865-1870年 所作)
高更(Paul Gauguin) 法國
( 1848年6月7日 - 1903年5月8日 )
安德烈.德朗(André Derain)法國人1880-1954年
奧斯卡·科柯施卡(Oscar Kokoschka)出生在奧地利、後居住捷克和英國,1886-1980年
《沙莫瓦運河拖船》(1901)
油畫,
82 x 66 cm
西納克(Signac) 法國人 1863-1935年
佛朗索瓦·德·特洛伊(Francois de Troy) 法國洛可可畫家和壁畫畫家,1645-1730年
西奧·范賴塞爾貝格(Theo Van Rysselberghe) 比利時印象派畫家 1862-1926年
油畫,81.5 x 65.5 cm
Luigi Moglia 義大利人 (1850年至1870年
活躍於羅馬)
《聖巴塞洛繆殉教》
胡塞佩·德·裡貝拉(Jusepe de Ribera) 西班牙畫家 1591–1652年
在亞美尼亞的聖巴塞洛繆被剝皮,並被釘死在十字架上。
《聖維羅尼卡的面紗》 巴託洛米·埃斯特班·穆裡洛(Bartolome Esteban Murillo) 西班牙人,1618-1682年
油畫,64 × 51.5釐米
《獄中的聖彼得》
(1631年)
倫勃朗·范賴因 荷蘭,1606-1669
《傳道者》
(1635年作)
薩爾瓦託•羅薩(Salvator Rosa)
義大利人 1615-1673年
油畫,75 x 61.5 cm
《西蒙家的晚餐》
伊波利託·斯卡瑟拉(Ippolito Scarsella) 義大利人,1550–1620年
油畫,106 x 141 cm
博物館的藏品確實非常豐富,如此規模的博物館,時間跨度又那麼長,如果想仔細看一遍,我想起碼需要花上兩天的時間。
逛完了美術館,看看手錶已經到了下午四點多。走得腰酸腿痛的我們本想繼續再走馬觀花去看看青年藝術教育館和洛克菲勒展館的,無奈怎麼也都邁不開雙腿繼續走下去,只好作罷。
在中庭裡,有一堵彩虹牆,完美地演繹著色溫從冷到暖的過渡。這是一個60後的丹麥人奧拉夫·埃利亞松於2010年創作的,主題還真就叫「彩虹出現時」。
走過彩虹牆的以色列軍人和他的女伴,但願和平的彩虹在這個世界常現。
走到這才發現,博物館不僅藏品豐富,設計也能精緻,尤其是在一些細節的把控上。從彩虹牆往車庫走,極具線條美的走廊在眼前延伸著,任誰也抵擋不住在這拍兩張照片的衝動。
走過彩虹牆就出了博物館,回首再看一眼出口方發覺短短的一天收穫蠻大的。以色列的歷史太悠久,假如說燦若繁星的這個博物館是一座迦南美地的寶庫,逛了一整天的我們也僅是進到了寶庫的門口,我期待有生之年能再來這個寶庫仔細看看、認真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