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lsea是獨特的存在。
我從來沒見到過有任何人有她一樣的共情能力。
我向她訴諸我的痛苦,從她的眼睛裡透露出的哀傷,讓我真切地相信她在與我體驗一樣的痛苦。
甚至只會比我更痛苦。
我說你的共情能力會讓你成為一個偉大的藝術家,你對他人情緒的感受能力可能是與世無雙的。
她搖搖頭:可真的太痛苦了。我真真切切地在經歷別人的悲傷。
她不太會用語言表達自己(或許是我太能講),每次通電話,基本都是我在講,她在聽。我們的話題從科學、哲學、再到藝術,人機互動,太空探索,古希臘,搖滾,伍德斯託克,Live Aid,《霍亂時期的愛情》……
當然還有生活本身。
但是她會畫。
我們聊天的內容,就成為她繪畫靈感的源泉。
吃冰激凌:
伍德斯託克音樂節:
被我批評後的搖搖欲墜:
普羅米修斯:
達文西畫雞蛋她畫吻:
淋漓盡致。
最愛的赫本:
摯愛梵谷:
太空人牆畫系列:
(我十分迫不及待地希望看到她畫滿整牆然後被宿管趕出宿舍)
Chelsea於我的生活亦是獨特的存在。
她感受到我的痛苦。
她引導我擁抱藝術。在認識她之前,藝術於我始終是望眼欲穿但是卻又觸不可及的存在。是她告訴我,藝術無關看懂看不懂,只關乎喜歡不喜歡。
從此我見到所有的藝術作品都大膽放下自己「不懂」的戰戰巍巍,不加批判地任每一幅作品和我過去所有的經歷狂野地產生連接。
我能想到什麼,這幅作品於我的意義就在於此。我什麼都想不到,那我就不喜歡它。而很多藝術作品又刻意地摒棄時間和空間的「context」,讓觀眾的想像肆意將其延伸到作者無法觸及的地方,以通向「永恆」。
一副作品創作好之後,就再與作者無關,你眼中的它,就是你的。作者已死。
她引導我大膽擁抱自己的「設計師」身份。無論有沒有繪畫(設計)技巧,只要我願意弄清「how it works」,渴望呈現出來,那我就是設計師。
拿起畫筆的是畫師;而用心作畫的,才是藝術家。
我們都喜歡梵谷。我們喜歡他濃烈的色彩運用,喜歡他旺盛的表達欲,真真切切地表達作為人的欲求和痛苦。
在我人生第一次飛往北美大陸的航班上我看了 At Eternity's Gate(《永恆之門》),梵谷對「真」的追求和渴望讓我流淚。
從今往後,Chelsea將在「Neptune Wonderland」連載她對藝術的感知、思考和探索。
梵谷已經通向永恆,而如今是你,站在永恆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