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當我接觸搖滾樂的時候知道了「大門」、「地下絲絨」、「塞隆尼斯·蒙克」這些樂隊、樂手的名字;幾年後,一本《在路上》深深地吸引住了我;隨之而來的是「地下電影」、「嬉皮士」、「垮掉的一代」、「波普」等等一系列即讓人著迷又讓人感覺模糊的名詞。直到看過《波普主義》這本書,那個冥冥之中偉大的時代才浮出水面(即美國的二十世紀的五六十年代)。
有人說那是「嬉皮一代」,有人說那是「越戰一代」,其實這些都無足輕重,沒有什麼概念能比親身體驗那個時代的生活更能說明問題的了,這也正是《波普主義》的價值。
而寫《波普主義》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安迪·沃霍爾。
初讀這本書可能有些不習慣,感覺作者像是在寫流水帳,很意識流:幾乎每一段都會有新的人物、新的環境進入,沒有什麼故事情節,你會被那些眼花繚亂的派對、酒吧、毒品、人名弄得暈頭轉向。
而如果你是一個「邊緣文化」電影、音樂、藝術的發燒友,並堅持讀下去的話,你會發現《波普主義》是一本由「點」和「線」組成的結構嚴謹的書,所謂的點就是那些安迪·沃霍爾所接觸的或別人提及的人物,所謂線就是時間線(即1960年-1971年這十年)。作者正是用這「點」和「線」繪製出了一個龐大的「波普時代」。
《波普主義》的文筆是輕鬆的、詼諧的,任何大事小事在安迪·沃霍爾的眼裡都是那麼的簡單,那麼的無所謂甚至不正經。而任何對那個時代的總結都讓人感覺那麼的貼切和直觀,來看看書裡的那些「波普」的文字——
在總結鮑勃·迪倫的名氣時,他說:
「如果迪倫只是一個沒有吉他的詩人,說同樣的那些話,他不會成功;但是當詩歌竄上了十大熱門曲目的榜單時,你無法忽視它。」
在記者要求採訪他的「工廠」(Factory)時,安迪這樣說:
「在工廠你永遠都不必擺拍,你想拍的一切都會自己發生。六五年幾乎隨便一個午後,你都能見到比利在那聽著卡拉斯,傑勒德在寫詩或幫我綁畫布……」
當我們還把地下絲絨的每一個樂手當成偶像的時候,關於他們的女鼓手,安迪轉達了保羅的話:
「很簡單,樂隊斯特林認識她哥哥,他有一個放大器,他對我們說如果我們讓他妹妹給我們打鼓的話我們就可以用那個放大器。」
對那個時代的搖滾樂,安迪這樣說:
「在披頭四之前,孩子們會在他們走出校門之後離開搖滾,但是現在,有很多人為他們自己規劃出和搖滾相關的職業生涯,搖滾到了這時已經是個龐大的產業了。」
看那個時代的生活你會感覺異常的輕鬆,就像坐在酒吧裡閒散地喝著啤酒聽著搖滾樂。那種玩世不恭、即時享樂的生活態度讓人欽佩。即便是在晚年安迪·沃霍爾躺在病床上,忍受著疼痛描寫自己受槍傷後的場景時,也處理得如此輕鬆:
「我就那麼躺在地上,不停地流血。救護車來的時候沒帶擔架,所以他們把我放在一架輪椅上。我本以為剛才躺在地上的時候感覺到的痛楚是最厲害的,但這時我變成了在座位上,才知道剛才那個還不是。」
我想安迪無需解釋什麼是「波普」了,因為他和他的那個時代本身就是波普,用安迪自己的話說:了解我們本身就是一種波普行為。
冥冥之中,你對安迪·沃霍爾總有一種既陌生又親近的感覺,他似乎總和你熟知的那些人或事物擦身而過,就像電影《大門》中那個跟嗑藥後的吉姆·莫裡森一面之交的「安迪·沃霍爾」;又像是《午夜牛郎》中那個夢幻般的藝術派對所在的「工廠」…
我們中國有沒有波普,沒人知道,記得在 2000 年我在北京結識了「樹村」那些搖滾青年,看過在村子裡的迷笛音樂節;我去過那時還不知名的「798」;那個時代,無數個大學、酒吧在舉辦著各種創意的藝術活動…
也許沒人知道中國有沒有波普,也許波普正在我們身邊發生。沒錯,這就是安迪·沃霍爾和他的《波普主義》要提醒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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