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20日晚，美國鄉村音樂歌手肯尼·羅傑斯（Kenny Rogers）去世，享年81歲。
我們這代人小時候只聽過《老人河》《故鄉的親人》，到了美國以後才發現，很多美國人並不知道這兩首歌。接觸到當代美國歌曲是國門開放之後的事，最早聽到的美國歌手裡就有羅傑斯，雖然我聽得更多的是流行歌曲而非鄉村歌曲。那時在咖啡館或者超市裡，時不時能聽到約翰·丹佛（John Denver）和羅傑斯。上世紀80年代初也是丹佛在中國聲名鵲起之時，最早流行的就是他那首經典《鄉村路帶我回家》（Take Me Home，Country Road）。這首歌在中國幾乎就成了美國鄉村歌曲的代名詞。
上世紀20年代興起的鄉村音樂，源自美國南部白人民歌，上溯愛爾蘭民謠等歐洲傳統，又融合了西南部的牛仔音樂，形成了與爵士、藍調對峙的一大音樂部類。歌如其名，鄉村音樂是白人農民、勞動者和西部拓荒者的歌曲，大多陽光明快，簡單質樸。不過久而久之便顯得有些單調，音樂缺少變化。
1938年出生的羅傑斯，和比他小5歲的丹佛，都已屬於第四代鄉村歌手，他們當之無愧並列這一代的雙峰。丹佛原本是學建築的大學生，後退學從藝，不數年嶄露頭角。他更多受到像披頭四約翰·列儂等上世紀60年代歌手的影響，反戰、民權乃至後來的環保，在歌裡什麼都插一腳，題材的拓展對於鄉村音樂影響的擴大自然頗有貢獻。
羅傑斯出道很早，成名卻很晚。他不到二十歲就成為職業歌手，轉戰多個組合，演唱各種風格，近二十年後才開始獨唱生涯，年過四十作品才屢上Billboard音樂排行榜，成為走紅全國的歌手。《賭徒》（The Gambler）是羅傑斯最出名的歌曲之一，也是帶給他葛萊美獎的作品，當年賣出超過500萬張黑膠。他略為沙啞的嗓音別有獨特風格與磁性，讓你一聽就知道是他的歌聲。
此前，鄉村音樂已經與流行音樂時有分合，也曾受到藍調與搖滾的影響。嚴密地說，羅傑斯其實是一位跨界歌手，他十分出色地把鄉村歌曲和輕搖滾結合在一起。他的歌曲內容並不怎麼鄉村，也沒像丹佛那樣受社會關注；在他那裡，音樂部類的分野變得模糊，時代性也不明顯，卻也因此有了更多的受眾，流傳時間更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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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李大興
（作家）
刊於《財新周刊》2020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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