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新浪財經
9月29日，由《銀行家》雜誌主辦的2020中國銀行家論壇今日盛大開幕，本次論壇主題為「大變局下的銀行業：防風險與穩增長」，中國人民銀行調查統計司原司長、中歐陸家嘴國際金融研究院常務副院長盛松成出席活動並致辭。
盛松成表示，最近接近一年來我國已經退出了常態化的中央銀行對匯率的幹預，也就是說現在人民幣兌美元的匯率，甚至兌一攬子貨幣的匯率都是由外匯市場的供求關係決定的，可以說某種程度上已經實現了所謂的清潔匯率制度。
以下為嘉賓發言全文：
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嘉賓，各位朋友，大家好，感謝銀行家雜誌的邀請，我今天和大家分享的題目是，我國目前匯率制度基本適合當前國內外局勢，我將從三個方面進行今天的發言。
第一，我國已基本退出對匯率的常態化幹預，第二，越來越多的國家選擇中間狀況的匯率制度，第三，目前應關注短期資金大量流入和人民幣過快增值。
首先講我國已基本退出對匯率的常態化的幹預。大家知道，我們國家匯率制度改革，首先是從是2005年7月21號開始，這一次會議改革確定了參考一攬子貨幣進行調節，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
第二個重要的時間點是2016年3月17號，這一次改革主要內容是允許人民幣兌美元匯率的每日的波動幅度由正負1%擴大到正負2%，這個擴大的浮動還是比較大的，這個擴大的浮動一直延續到至今，也就是說我們到目前為止還是每天允許人民幣兌美元的匯率日波動幅度是正負2%。
第三個重要的時間點是2015年8月11號，也就是我們平時所說的811匯改，這一次匯改最主要的是確定了人民幣匯率的中間價，就是等於上一日的交易日的收盤價加一攬子貨幣匯率變動，那麼，這兩個因素就是上一日交易日收盤價加上一攬子貨幣的匯率變動，實際上是給商業銀行參考的，參考的是什麼呢？給他們第二天向人民銀行報中間價的參考，因為第二天上午九點有13家代表性的商業銀行向人民銀行報當天交易的中間價，那麼人民銀行根據這13家報價行報的價格，去掉一個最高價去掉一個最低價然後加權平均，在9點15分對外宣布，每天的9點30就正式開始交易。
大家知道811匯改以後我們面臨資本大量流出的情況，這是由於當時國內外的一系列情況決定的，所以我們就在2017年5月引進了逆周期調節因子，這個逆周期調節因子的目的是為什麼呢？是為了防止匯率的單邊貶值預期的超調和羊群效應，因為市場並非都是理性的，它有的時候會出現超調會出現羊群效應，那麼這個時候中央銀行需要採取一定的措施，對這一現象進行一些緩和，所以我們就引入了逆周期調節因子，在各商業銀行報的中間價的基礎上，中央銀行再加入一個因素，這個因素就是逆周期調節因子，那麼這個是2017年5月引入，到現在為止實際上有三年多了。
在這三年多當中，我們運用過，但是也不是總是運用的，尤其是最近大半年，接近一年，我們已經基本上不再運用逆周期調節因子，或者說運用的非常少了。請大家看，這個右邊的一張圖表，這裡面有兩條線，一條藍線，就是中間價，就是美元兌人民幣的中間價，還有一條是即期匯率，美元兌人民幣的即期匯率，這個即期匯率就是前一日的交易收盤價，那麼中間價就是第二天上午報出的中間價，這兩條線如果非常接近，基本上就說明逆周期調節因子基本上沒有使用。
當然也不能完全這麼說，為什麼呢？因為商業銀行並不一定完全根據前一天的收盤價來報第二天的中間價，但一般情況下，是會這麼報的，但是如果這兩條線非常接近，就說明我們基本上沒有運用逆周期調節因子，如果這兩條線對立的比較厲害的話，一般來說我們逆周期調節因子使用了。我們大看這張圖表，去年的8到10月份，這兩條線相差是比較大的，這說明當時我們逆周期調節因子是使用了逆周期調節因子的，那麼此後呢，到現在為止，已經幾乎快小一年了，我們基本上沒有運用逆周期調節因子也不是完全沒有運用，但是用的非常少。所以我們說，我們最近接近一年來，我們已經退出了常態化的對匯率的幹預，中央銀行對匯率的幹預，常態化的幹預我們基本已經退出了，也就是說我們現在人民幣兌美元的匯率，甚至兌一攬子貨幣的匯率都是由外匯市場的供求關係決定的，可以說一定程度上某種程度上我們已經實現了 所謂的清潔匯率制度。
我的一個觀點是沒有必要對目前的匯率制度做比較大的改動，為什麼呢？因為我已經說了，我們目前已經基本退出對匯率的幹預，如果現在社會上也有一種輿論，專家們也在討論，是不是需要對我們目前的匯率制度做改革，做改革，我不反對。我覺得，我們改革確實匯率制度也需要深入的細緻的進行改革，但是，我覺得目前沒有必要對匯率制度做比較大的改動，為什麼？因為如果目前對我們的匯率制度做比較大的改動，無非是兩個方面：一個，就是對匯率的波動幅度2%進行改動，還有一個就是對逆周期調節因子是不是需要保留進行改動，這是兩個比較大的改動。
那麼，現在有人說呢，我們國家應該實行完全清潔浮動匯率制，甚至有人說這個清潔浮動匯率制應該比較快的實行比較好，我不贊成這麼一種說法，因為完全清潔的匯率制度，你這個波動的浮動就必須超過2%，比如像美國，美國基本上它就是每天允許波動的正負是10%，只要在10%之內美國中央銀行不幹預，除非超過10%，超過10%的情況在美國幾乎沒有發生過，甚至他們有時候發生經濟危機的時候基本上也沒有發生過，所以說美國確確實實是清潔浮動匯率制度，我們國家呢？我們國家現在是不是需要宣布說2%太窄了，我可以把它擴展到3%，4%，是不是需要呢，我覺得不需要，目前至少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都不需要。為什麼呢？因為首先我們最近幾年來，實際上我們的匯率制度在我們國家國內外的形勢下變化，我們的匯率變化還是比較多的，還是比較大的，但是幾乎沒有達到過每日波動幅度超過2%，甚至幾乎沒有接近2%的波動幅度都沒有過，完全由市場供給關係決定的都沒有達到2%，所以這個2%對我們來說應該說在目前和未來的比較長的一段時間內，就已經夠了。
我們如果擴大匯率浮動幅度，反而可能會擾亂市場預期，本來2%蠻好的，你現在覺得說，可以3%，4%了，各種各樣市場的力量就會猜想，是不是中央銀行有意的把匯率波動幅度擴大到3%，4%。絕對不是這樣，因為如果這樣的話反而會把市場的預期擾亂，反而會鼓勵了外匯的投機，因為我們知道，實際上匯率根本說到底是為企業服務，為實體經濟服務。
對於企業來說呢，企業往往是希望匯率基本穩定，大家可以做個調查，調查進出口企業，問問他們，你們是希望匯率大幅波動還是希望匯率基本穩定，因為我是做過調查，做過不少這方面的調查和研究的，絕大多數企業都是希望匯率基本穩定的。為什麼呢？因為這樣可以避免匯率的波動，對企業經營的幹擾，企業就可以專注於自己的生產和經營，而不需要過渡的去判斷匯率的趨勢，因為企業是搞經營的，它不可能通過匯率的波動，來對它企業的盈利或者虧損來多一個因素，這個企業不是更累了嗎？
如果我們匯率波動幅度很大，大起大落，對企業反而是很不好的，而且企業很可能就不好好的經營它的本業了，反而會利用匯率去套利，所以呢，我們如果真是站在企業和社會的立場上考慮問題，反而應該穩定人民幣匯率，穩定匯率。
現在的社會上有一種說法，有的時候在我們的各種的文章上，甚至於文件上，都會有一種說法，叫做增強人民幣匯率彈性，我覺得這種說法沒有多大的錯誤，但是我覺得不是很恰當。而且，也沒有必要去多說增強人民幣匯率彈性，為什麼呢？因為，增強匯率彈性，這本身是市場的手，市場增強就增強，市場不需要就不增強，監管何必強調增強人民幣匯率彈性呢，給人的感覺是監管自己想去增強人民幣匯率彈性，我覺得不是這麼回事。一般說來任何一個中央銀行都希望本國貨幣能夠保持基本穩定，無論是對實體經濟還是對企業還是對金融市場，都是有利的，所以我說我們現在規定，每日的波動幅度在2%以熱，在目前和未來一段時間內，我覺得是夠了，完全夠了，不需要再去宣布它擴大了。
第二，就是有沒有必要對我們逆周期調節因子進行改革，也就是去掉逆周期調節因子。我覺得也沒有這個必要，為什麼呢？因為我們逆周期調節因子正好是一個手段，也就作為匯率超調或者出現羊群效應時我們保留的手段，至於我們用不用是另外一回事，我們已經將近一年基本不用，也不是說絕對不用，基本沒用，這個手段既然你基本不用，但是我讓它放著，有什麼好處呢？一旦出現金融市場，外匯市場的大幅波動的時候，我是可以運用的。這麼一來呢，本身就是一種威懾的手段，告訴金融市場外匯市場，你不要投機搞的太厲害，搞的太厲害的話我是可以運用逆周期調節因子的。當然，我們現在是儘可能的不去運用它，由市場外部的供求關係來決定我們的匯率，但是這個手段，我覺得保持的，保留著，不要宣布說取消掉比較好。
這麼一來以後呢，兩個重大的改革，也就是我剛才說的2%的上下波浮和逆周期調節因子，屬於這兩個不進行大的改革，那就意味著我們目前的匯率制度沒有必要對它做比較大的改動，當然我並不是反對對匯率制度的改革。我反覆強調了，我們還是需要改革的，但是目前國內外的局勢決定了我們沒有必要對它做大的改革大的改動。所以我說呢，目前的匯率制度是比較適合當前我國國內外情況的。
那麼有人說，我們要完全實行清潔浮動匯率制度，實際上宣布匯率自由浮動的國家也會幹預外匯市場，不要以為完成實行清潔浮動匯率制度的國家就不會幹預外匯市場。不是這樣的，現在在我們和外匯有關的，和匯率浮動有關的文件也好，教科書也好，有兩種說法，一種是骯髒浮動，一種是清潔浮動。我是不大讚成骯髒浮動這個詞彙，大概是翻譯過來的，因為給人感覺骯髒總不如清潔吧，所以骯髒浮動變為清潔浮動。
實際上不是這麼回事，所謂清潔浮動就是完全不幹預，所謂骯髒浮動就是在一定時候我需要的時候，中央銀行外匯當局可以進行一定程度的引導或者幹預，這就被稱為骯髒幹預，我認為不應該翻譯成骯髒幹預，應該翻譯成非清潔浮動，這個我覺得比較好。因為實際上，哪怕是已經宣布了清潔浮動的國家，它在必要時候也會進行外匯市場的幹預，這個例子非常多的。我舉兩個簡單的例子：日本在2003年為避免日元一次性升值，一次性買入了1500億美元，這就是非常明顯的幹預，日本是宣布了清潔浮動制度的國家；2010年歐債金融危機爆發以後，避嫌資金大量流入瑞士，使瑞士法郎大幅高估導致通貨緊縮，瑞士央行於2011年9月設定瑞士法郎兌歐元匯率的上限，設定了上限這就是一種幹預，你不能超過這個上限，目的是為了緩解通縮壓力，實際上這時候瑞士也已經完全宣布了清潔浮動，也就是說，你宣布了清潔浮動，不等於不能進行幹預。
我講講第二個方面，越來越多的國家選擇中間狀況的匯率制度，這是我想做一個國際比較。這個國際比較是對我們目前是比較有意義的，讓我們來看一下世界的匯率制度的變化發展趨勢，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它對它的成員國不同的匯率制度佔比的分布，每年都有統計。我們看最近十年，2009年到2019年，IMF成員國不同匯率制度佔比的分布，每一列加在一起基本上都是等於100%，因為這個分布嘛，國家基本上都是100%，那麼，但是每一項分布是不同的，匯率制度有很多種，你可以把它分成十種以上，但是主要是三種，一種是固定匯率制度，第二種就是類似於我們國家的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第三就是浮動匯率制度，類似美國這樣的，就是基本上是完全浮動匯率制度。
讓我們來看這三種制度在最近十年當中各國家的佔比怎麼樣，大家來看，首先是釘住匯率制度，釘住匯率制度匯率制度實際上就是固定匯率制度，2009年的時候佔比12.2%，到了2019年它是12.5%，也就是說固定匯率制度佔比的國家是在提高的，在上升的。
接著讓我們來看軟釘住匯率制度，軟釘住匯率制度就類似於我們國家的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因為它這個詞彙用的是比較專業的，我們不要去管它，它用的詞彙專業性，但是類似於我們國家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它是浮動匯率制度，但是是有管理的，所以是軟，不是硬釘住，軟釘住匯率制度2009年，10年前佔比是多少呢，佔比是34.6%，十年以後增加到46.4%，幾乎更加了20個百分點，這個增加的幅度是非常快的，那麼軟釘住匯率制度裡面還有一項叫穩定化安排，它是針對軟釘住匯率制度的，穩定化安排，那麼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再2016年8月的時候，把我們國家的匯率制度就歸類為軟釘住匯率制度，軟釘住匯率制度當中的穩定化安排，2016年8月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把我們國家的貨幣制度歸類為軟釘住匯率制度當中的穩定化安排這類，這類佔比怎麼樣了，2009年的時候是6.9%，十年以後增加到13%，幾乎是翻了一番，說明像我們國家這樣的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在最近十年當中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成員國當中佔比是大幅度提升的，幾乎都提升了接近一倍，軟釘住匯率制度也提升了接近20個百分點。
最後，讓我們來看浮動匯率制度。浮動匯率制度的變化情況是怎麼樣的呢，浮動匯率制度2009年的時候佔比還是比較高的，佔了42%，幾乎是所有的匯率制度當中佔比最高的。但是十年以後，佔比只有34.4%，下降了5.6個百分點。自由浮動匯率制度呢？就是完全清潔浮動匯率制度，也是下降的，由17.6%下降到16.1%，下降了1.5個百分點。我把這張表給大家分享，這張表是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官方公布的，它每年公布一次。
採取浮動匯率制度國家佔比在減少，採取規定匯率國家佔比在增加，尤其是採取像我們國家這樣的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國家在大幅度的提高，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整個世界的匯率制度的變化的趨勢，是大家越來越向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這麼一種制度方向靠攏，也就是說，並不是完全的所謂的清潔浮動匯率制度一放了之，而是對本國的匯率制度有一定的管理，或者是適當的幹預的。
最後我想講的是應該關注短期資金大量流入和人民幣過快增值。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我有一個觀察，我覺得未來資本流入可能會進一步加大。我們國家曾經在一段時間內出現過雙順差，也就是說資本上和資金上的雙順差，尤其是在1999年到2014年這五年當中，和2017年到2019年這兩三年當中，我們持續的資本項目和經常項目的雙順差，這其中也有所變化，單順差也有。有的時候個別月份兩個都逆差的也有，但是這是個別例子，基本上以雙順差，或者單順差為主。總體講，我們是以順差為主的，今年1月8月銀行待客結售匯順差累計達到504.28億美元，這個順差是比較大的，那麼最近公布的數據7月份外資淨增持A股104億元，這是通過（路股通）來增持的，境外機構單月增持債券1649億元。大家現在都有這個感覺的，就是外資增持中國的債券，最近一段時間是在大幅增加的，8月份本項資金雖然有小幅度流出，但是境外機構繼續增持人民幣債券合計達到了1370.7億元，接近1400億元。
還有外匯儲備，外匯儲備也是比較反映資金流向，資金流動的是流入還是流出？8月我國外匯儲備餘額達到3.16萬億美元，比上個月增加了102億美元，已經連續五個月上升了。大家知道，我們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們的外匯儲備才3萬億或者剛剛過，最近半年來，我們的外匯儲備不僅增加，現在已經連續五個月增加已經達到3.16萬億美元，我估計未來一段時間，外匯儲備繼續增加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這說明了什麼，我剛才舉了幾個例子，都說明了短期資金可能流入的壓力會比較大，那麼短期資金流入壓力呢，大家都知道，它可能會提高輸入性的通脹壓力，因為短期資金流入以後，它在相當大的程度上，它是要變成人民幣的，過各種途徑，它是要變成人民幣的投放的，也就是說它會使得我們國家的貨幣供應量的增加，貨幣供應量增加就會引起通貨膨脹，或者推高國內的資產價格，也就是樓市，股市等資產價格，所以這個也是應該引起我們的關注的。
最後我想講，近期人民幣匯率升值趨勢問題，最近一段時間人民幣匯率升值趨勢比較明顯，7月上旬，人民幣兌美元匯率突破了7的關口，我們以前前一段時間，人民幣兌美元貶值的時候，最多的時候幾乎是達到7.2，就是1美元兌人民幣差不多在7.2左右，但是7月份開始，我們已經升到過7.0了，8月份無論是人民幣兌美元的雙邊匯率還是人民幣對一攬子貨幣都表現出明顯的升值，8月31號，人民幣兌美元在岸離岸雙匯率雙雙突破6.8，目前人民幣兌美元已經升到了6.76，而且根據目前的趨勢，人民幣兌美元的進一步升值也是完全可能的，也是大多數專家所判斷的。
請大家看這兩張，左邊一張圖表和右邊一張圖表，左邊一張圖表是美元兌人民幣在岸離岸繼續匯率，有一段時間人民幣是貶值的，美元是升值的。但是最近一段時間，美元兌人民幣貶值非常厲害，人民幣兌美元升值非常厲害，這條線一下子就非常陡峭的掉下來了，說明人民幣在升值，右邊一張圖就說明人民幣不單單是兌美元的雙邊升值，而且是對一攬子貨幣升值。為什麼呢？這是人民幣的匯率指數，人民幣匯率指數就不單單是人民幣兌美元構成的，當然美元在裡面佔了比較大的比重，同時它還包括了英鎊，日元，歐元等等，是一攬子貨幣組成的，這一攬子貨幣組成的人民幣匯率指數，最近一段時間大家看到了嗎，最近一段時間也是升得比較厲害，說明人民幣匯率目前對整個世界主流貨幣都是升值的，升值趨勢是比較明顯的，所以我說，我們目前應該關注短期資金大量流入和人民幣過快升值。
那麼現在有一種說法，我看到過，個別說法，說是對於資本帳戶的雙向開放，尤其是資本帳戶的一定程度的平穩的開放，有人不怎麼贊成，為什麼呢？他們說，就是 資本帳戶如果開放以後，是不能夠收回的，如果收回的話呢，對國家是會有比較大的影響的，實際上並不是這麼回事，因為無論是國際貨幣資金組織，還是其它國家實際上都從來沒有規定過，我資本帳戶哪怕開放了以後，我在需要的時候還是可以進行一定的管理，還是可以進行一定的管制措施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對任何一個國家都沒有過關於資本帳戶開放的要求。因為，實際上先例也很多，其它國家必要的時候往往也實行，或者也恢復資本管制，當大量資本，短期資本流入的時候，可以實行無息準備金或者宏觀審慎稅等風險管控措施，比如說冰島，冰島曾經在2016年，對部分流入外資收取高達75%的無息準備金，那麼你儲蓄如果一年以後呢就降低到40%了，什麼意思呢？他就是反對你短期資金大量流入和流出，因為短期資金的大量流入，往往意味著過一段時間會大量流出的，既然它大量流入，就會大量流出，所以它不希望你短期內大量流入，所以如果你短期內大量流入，它要收取你高達75%的無息準備金，但是你流入以後你不走，那麼一年以後呢，就降低到40%，還比如說韓國，韓國2011年開始，對銀行非存款外匯負債，對銀行的這個負債並不一定都是存款，還有債券等等之類的，對銀行非存款外匯負債，收取宏觀審慎稅，那麼這個負債期限越長，稅率越低，負債不到六個月，稅率就高達1%，這和剛才我說的冰島的情況是一樣的，它希望你這個負債，你流入的負債期限要長，不能太短，你短的話，那我收取你的宏觀審慎稅就比較高，負債不到六個月我稅率就高達1%，如果你負債時間長了，我的稅率可能相對的說呢，就會比較低，這些都是可以可供我們選擇，可供我們參考，可供我們借鑑的，並不是說我們現在必須實行這樣的手段，而是這樣的手段在國際上也是通用的，我們也是可以在必要的時候採用的。
總的來講就是說，我們是歡迎外資流入的，這是毫無疑問的，但是我們歡迎的外資流入，是它的對我們國家經濟的直接的投資，我們不歡迎非常短期的資金流入，也就是說，這就是一種投機資金。那麼，投機資金的短期流入呢，它就意味著很可能過一段時間以後短期它就會大量流出，短期的大量流入和短期大量流出，它一定是在金融市場，不會投入實體經濟的，這樣一來對我國金融市場是一種擾亂，對我們國家的貨幣政策，包括對我們國家的經濟運行狀況，通貨膨脹等等之類的，都是不利的。
我們非常歡迎長期資金的流入，投入我們的實體經濟，同樣的，我們也鼓勵我們國家的資金，應該走出去，走出去去幹嗎？也是去進行直接投資，而不是去進行短期的投機，比如說炒房地產，或者買賣藝術品之類的。我們鼓勵企業應該走出去，進行國外的高新技術的投資，和企業的併購，以及購買能源，資源等等，我覺得這是我們現在比較好的時機。
大家知道這個是不容易的，因為現在的國際局勢已經不是多年前了，現在逆全球化的形式比較嚴峻，所以你要出去收購高新技術、是比較困難的。但是，我們不能自己卡自己的脖子，只要有這樣一種投資的機會，我們就應該鼓勵。怎麼鼓勵呢，當然涉及到外匯制度，因為你出去投資肯定是用外匯去投資，當然我們現在也有用人民幣進行交易的，人民幣投資，這同時又涉及到人民幣國際化，同時也促進了人民幣國際化的發展。
總體講，我們在匯率制度的改革，要保持比較平穩的基礎上，要促進企業直接對外投資，這樣也是為了避免所謂的脫鉤。
一方面我們引入外資，進入我們國家，另外一方面我們資金直接投資國外的高新技術的產業，購買資源能源，這麼一來以後，從經濟上來講就脫鉤的可能性就非常小了，使得我們國家和世界經濟進一步的緊密的聯繫，使我們國家進一步融入世界經濟體系。我今天講的觀點就是這些，和大家分享，供大家參考，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