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成最後的這個寒冬,日本群眾們終於收穫了一個重磅炸彈:太宰治小說《人間失格》將改編電影,由小慄旬出任主演,蜷川實花出任導演!
這個消息一出,可把微博首頁和朋友圈裡面的隱藏文青和偽文青全都炸了出來。了解或不甚了解太宰治的人都要說一句「生而為人,我很抱歉」來表達自己的態度。
不過說到底,大家為什麼如此執著於這句話?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是一句相當於日本文學中「to be or not to be」地位的文字。哪怕你完全不熟悉日本文學,在這樣一個「喪文化」流行的時代,你也一定能從身邊那些「喪喪更健康」的朋友口中聽到過這句話。
太宰治,日本著名小說家,「無賴派」文學代表作家,以上那句話就出自於他的代表作品《人間失格》。
上面這位眼神憂鬱、頭髮凌亂的「牙疼男」就是太宰治本人了。
太宰治在寫完《人間失格》這部他人生最後的作品之後,就在自家附近的玉川上水自殺,享年39歲,結束了自己傳奇而富有爭議的一生。
其實,「憂鬱」並不能概括太宰治的個人性格,因為頹廢主義和毀滅意識充斥著他作品,所以用今天的角度來看,這位大文豪應該是一位重度抑鬱加邊緣型人格患者。
但正是因為這種獨特又迷人的氣質,讓後世讀者們一而再再而三地口口相傳著這位大文豪筆下那些自嘲和戲謔的文字。
所以,當長相清秀、眼神中總帶著一絲憂鬱的小慄旬來出演太宰治時,大家如此高興也是理所當然。
再加上攝影師出身,個人風格濃重且不失衝擊的蜷川實花做導演,太宰治的粉絲估計已經開始過年了。
說回太宰治。
太宰治的故鄉位於青森市的金木,這裡農業發達,植被覆蓋率高,被譽為日本自然環境最優美的地方。
太宰治在這裡度過了自己的整個中學時代,也許是輕拍的海浪聲和低語的松濤喚醒了太宰治對寫作的渴望,太宰治的寫作生涯從中學時代就開始努力著,不過和其他靠筆桿子賺生活費的同齡人不同的是,太宰治實際上是位富二代。
作為當地大地主的太宰治家,在金木擁有一座連房子帶院子總面積2200多平方公尺的豪宅,是太宰治父親——津島源右衛門建造。(ps:「右衛門」這個稱呼是古時日本天皇的賜姓,類似於我國的帶刀護衛,地位相當高。)
不過從小衣食無憂的太宰治並沒有因此成為一個瀟灑闊綽的富二代,反而因富足的生活而產生了濃濃的負罪感。
現在,這座曾經的太宰治故居現在成為了太宰治紀念館,冠名為「斜陽館」,取自太宰治的作品《斜陽》。
斜陽館從外部看是一個標準的日式建築,還帶有一個不小的日式流水庭院。走進房子內部,會發現整座房屋的格局、裝飾包括天花,再加上榻榻米和圍爐的搭配,都透露出一種仿佛之存在於明治時期的風貌。
但是當你來到樓梯口,會發現館內將1樓和2樓做了整體風格的區分。
2樓是完完全全地西洋風格,花地毯、吊燈、高背椅搭配在一起的西洋貴族風格,仿佛和1樓是兩個世界。
太宰治曾經在作品中形容自己的宅子「這房子除了大,沒有任何的意思」。
如此形容一座闊綽的庭院豪宅在太宰治眼裡變得如此無趣,斜陽館也只能無奈的說一句「身為豪宅,我很抱歉」了吧……
離開了少年時代的太宰治,自然也離開了自己的家鄉,來到了東京三鷹。從中央線的三鷹車站一走出來,就可以看見一張三鷹文學散步的地圖,上面仔仔細細地標出了與太宰治有關的坐標。
在三鷹有一個對太宰治的創作生涯非常重要的地方,就是一家名為「若松屋」的鰻魚飯店。「若松屋」的店齡已有70多年,不過店址也從曾經的三鷹搬到了國分寺附近。
現在的若松屋,距離國分寺站步行不到十分鐘。進入店內,會發現客人出乎意料的不多,不過如此一來環境也相對整潔。
和那些網紅爆款鰻魚飯店不同,不那麼響亮的名氣帶來的優勢就是廚師不急不忙的手藝。
一份好吃的鰻魚飯一定不能有腥味,並且油而不膩,甚至能從視覺上感受到鰻魚肉在火烤時發出的滋滋油響。這家店就一樣不落地都做到了。
在吧檯附近,能夠看到旁邊櫥柜上幾乎放滿了和太宰治有關的東西,太宰治曾經光顧時的留影、和當時老闆的合照,還有珍貴的手稿。
如果你是太宰治迷,老闆會非常熱情的為你介紹太宰治一些不為人知的小故事,甚至還會向你展示很多珍貴的資料。
據說太宰治當年經常會坐在這家店裡和編輯見面、喝酒。而櫥柜上的太宰治照片看上去一點也不憂鬱,居然帶著笑容和老闆合影,看來,這家店的鰻魚飯是真的很好吃很好吃呢。
太宰治短暫的一生,在即將走到盡頭的歲月裡,都是在三鷹度過的。
從三鷹車站出來,路過隨處可見的文學紀念碑,再往前走,就來到了太宰治長眠之地——禪林寺墓園。
本來禪林寺墓園並不對外開放,但由於總是有忠實的太宰治粉絲前來獻花,寺院方面也就開放了墓園,方便讀者們前來弔唁瞻仰。
走出禪林寺,沿著仲町通往平和通上漫步,你會看到一條兩邊長滿鬱鬱蔥蔥的高樹的街道。
這條街道有一個很美的名字:「風の散步道」。在風の散步道旁邊,也有一條名字優雅的小溪「玉川上水」。
1948年,太宰治投水於此地,享年39歲,此前,他剛剛完成自己的最後一部作品《人間失格》。
曾經的玉川上水比現在的小溪模樣寬闊許多,不過總覺得現在它的樣子才和「玉川上水」這個文雅的名字相稱。
風の散步道和玉川上水,這對小道和小溪的組合寧靜而優美,哪怕不是作為太宰治的粉絲,這對組合也是整個東京附近難以尋覓的僻靜之處。
春天的小道可以賞櫻,夏天的小道適合閒逛,而到了秋天,滿街落葉又形成了另一幅圖景。
此外,還有一件非常巧合的事情:如果你沿著風の散步道一直走,會在小道的另一頭發現一個驚喜:吉卜力美術館。
誰能想到,有一天太宰治會和龍貓安排在了同一條小道上呢。
在《人間失格》裡,太宰治曾經這樣寫道:
「我偽裝成騙子,人們就說我是個騙子。我充闊,人人以為我是闊佬。我故作冷淡,人人說我是個無情的傢伙。然而,當我真的痛苦萬分,不由得呻吟時,人人卻認為我在無病呻吟。我想和那些不願受人尊敬的人同行。不過,那麼好的人可不願與我為伍。」
如果說創作是孤獨且有限的,那麼傳播作品的過程、人們口口相傳優秀作家的同時,作品和作家就不再孤獨了,但就算這樣,人生永遠停留在孤獨且年輕的太宰治卻也永遠看不到了。
不過,至少現在的太宰治並不孤單了,畢竟……我們已經用心的派了龍貓去陪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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