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的村莊,詭異的兇殺案「三無」國產神作《心迷宮》

2021-01-08 膠捲時光

一位導演從製片人那裡聽到了一個很多年前發生在河南鄉村的真實故事,並把它拍成了電影。

青年導演忻鈺坤以一部170萬成本的鄉村題材電影《心迷宮》衝出了電影界的重圍,在FIRST青年影展中脫穎而出,該片暗含著創作者的意念及訴求,取材於現實生活,紀實性地還原了農村的真實生活。而真實案例給導演的感受就是,原來現實生活中的事件也可以曲折反轉,有一種中國大時代背景下的小人物命運的感覺,就是這一點觸動了他。

就這樣一部導演無資金、演員無名氣、製作無條件的「三無」電影成為了中國電影市場的一股「清流」。

鄉村真實故事

故事原型取自平頂山葉縣。

那是二十幾年前的一天,葉縣某村中發現了一具無名屍體,在短短幾天內,竟有好幾家人爭前恐後的搶奪認屍,棺材也被來來回回的倒轉,遲遲不能入土…

電影《心迷宮》展現的核心故事很簡單:一具無名焦屍引發的糾紛。

電影採用打亂時空順序、用多重視點的講述方式來敘述故事,帶領觀眾抽絲剝繭獲得案件真相的同時,也讓人對劇中人物的精神世界進行了全方位的探索。

父子之間

影片一開始,就展現了一對充滿矛盾的父子。

兒子視角:兒子肖宗耀剛從城裡回到家鄉,明明父親就在門口,卻視而不見。

而導致兩者之間矛盾衝突的是:父親給肖宗耀安排了一個「鐵飯碗」,阻止了他對事業的追求,這便讓肖宗耀對父親懷恨在心,當他要離家時,他將父親視若珍寶的獎章偷走,反映出這個人物心中的叛逆,算是兒子對父親強權的不滿,對父權體制的挑戰。

後來肖宗耀殺了人,帶著女友逃離家鄉,兩人商量遠走高飛,而肖宗耀發現父親的獎章不見了,懷疑是掉在了犯罪現場,隨後他放棄了逃跑的念頭,毅然決然的回去自首。

父親視角:肖宗耀的父親是一村之長,作為父親,在親眼目睹了兒子晚上失手殺人的全過程後,為了掩蓋罪名,為兒子洗脫嫌疑,竟然一把火將屍體燒了。

天亮之後,村裡人報告村長,說發現了一具燒焦的屍體,這屍體先是被認成了黃歡,隨後又被認成了陳自立,一個個家屬將屍體領回家之後,又一次次反轉,村長知道真相卻選擇了隱瞞,這種維護兒子的行為,恰恰是人性中最原始的醜陋,如同動物的領地被侵犯一樣,有些動物就會義無反顧地去保護屬於自己的東西。

而村長事後將他榮譽的勳章收了起來,說明他覺得自己配不上這些了。

鄉村真實社會

縱觀全片,不難發現,就算是鄉村這個小社會中,也存在階層身份的不同,掌握權力的村長肖衛國、擁有錢財的陳自立,以及部分無權無勢有沒錢的底層人物。

影片中一共出現了三次命案:

第一次是孫家老爺燒山火時被燒死;第二次就是肖宗耀殺害白虎;第三次是陳自立意外失足掉下懸崖。看似沒有聯繫,其實在電影中都有關聯,站在觀眾的視角,一開始肖宗耀的女友黃歡怕被肖宗耀拋棄,假借懷孕套住肖宗耀,這一幕也被村中的小混混白虎看到,白虎對二人進行了要挾敲詐,在爭執中,肖宗耀失手殺了白虎,繼而引發出後面的矛盾……

大量鄉村青壯年外出務工,妻子留在農村,長期兩地分居導致感情「空窗」

影片中陳自立就是進城務工的一員,他長期在外地,妻子麗琴無法忍受家暴同村王寶山私通,而陳自立自己在外也有女人,在面對疑似是陳自立屍體的時候,麗琴欣然接受並領著屍體回家,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情(而她之所以認領屍體是因為白虎身上有剛剛撿到的陳自立的錢包)。

另一邊喜歡麗琴很久的大壯也逮到機會好好表現自己,在幫助麗琴購買喪葬用品的時候,偶遇陳自立搭車,嚇出一身的冷汗,當時他也起了殺心,但並沒有殺手,最後陳自立還是不幸跌落山崖。

電影最後依然荒誕,村長在晚上想把焦屍藏在家裡新修的豬圈下,而毫不知情的白國慶來到村長家裡,想要借這具焦屍,用來對付弟弟白虎的追債人,隨後白國慶陰差陽錯的為自己親弟弟送了葬,而他卻渾然不知。

這個時候,回家自首的肖宗耀看到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在得知棺材裡的人是白虎後,更加詫異…追債人看到這一幕無奈離去,躺在棺材裡的白虎最後被隨意拋棄在荒野中。

肖家父子倆默契的來到棺材前,對視之後什麼都沒說,最終還是選擇去自首。

國產懸疑新方向

這電影巧妙的地方就在於,故事中的人物都各懷鬼胎、暗藏心事,但卻不知道其他人做了什麼,在案件中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一點真相,可是跳出來再看,卻沒有任何人知道事件的完整細節:肖宗耀知道自己失手殺死白虎,可他不知道父親幫他隱藏屍體之後發生的事情;大壯知道陳自立是怎麼死的,卻被自己暗戀的女人誤認為真兇;麗琴經常遭遇家暴,但她發現丈夫死亡後並沒有報警,而是沉默……

將三個視角串聯起來的就是那具屍體,因失手殺人而引發的故事,隨著劇情的發展人性的醜惡也逐漸顯現,說明人性是《心迷宮》想要表達的核心主題。

從《白夜追兇》到《無證之罪》,從《暴雪將至》到《心理罪》,無論是網絡還是院線,中國懸疑類型片都來勢洶洶,觀眾們也欣喜的發現中國也可以講好懸疑故事。

《心迷宮》在2015年上映,就給了之後中國式懸疑片一個範本。本片作為懸疑紀錄片,靈活的運用倒敘、插敘、非線性敘事結構,再加上網狀式人物關係,用黑色殘酷的風格講述中國農村的現實。

而多線敘事早已不稀奇,但交織出農村眾生相卻別有一番味道。作為處女作實屬不易,如果說影像風格的缺失是受限於成本,希望下一部作品能有更多空間。

結語

村落閉塞、農民犯罪、治安未健、技術手段落後、南下打工潮,當然這種現象不只存在於中國農村,更是一個社會的縮影,儘管社會還在不斷加強法制觀念,已經有越來越多人應用法律來解決問題和糾紛,但法制觀念還是沒有得到完全的普及。

到底是鄉村沒有跟上發展的腳步,還是現代社會拋棄了他們,這都值得我們深思。

文原創,圖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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