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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子/文
「我們兩個人真的是很像,我們只會相信我們眼睛所看見的……」唐僧如是說。
很難想像,唐僧會說出這樣的話,也很難相信,這話是唐僧給孫悟空說的吧。唐僧辛辛苦苦爬上山,終於坐到了孫悟空一個筋鬥就可以坐定的山頂,對孫悟空如是說。孫悟空看著唐僧手中的佛串:
「這個肥肥白白的,一定是八戒!」
原本該是笑點的地方,觀眾或者只是微微的會心一笑而已,鏡頭已經搖向了遠方……
會心一笑,溫潤了眼角卻終究沒有滑落的一滴眼淚,或者是出品方意料之外的……
也會是觀眾意料之外的吧……
《西遊記》原著中三打白骨精是一個人妖截然對立、愛憎分明的除妖故事,除妖必然是大快人心的酣暢淋漓的感受,怎麼此番再現會讓人唏噓深思呢?
傳統經典改編的突破
一部幾乎人人都耳熟能詳的傳世經典,如何突破「熟」?
一部已經以多種藝術形式被改編過多次的經典,如何突破「新」?
一部經歷過多個朝代的藝術經典,面對現代人的思維模式的調侃質疑,如何突破「解」?
《西遊記》,中國四大古典文學名著之一, 經典中的經典,亮閃閃的閃耀在中國文化歷史長河中幾百年,但凡是中國人很少有不知道的,相當多的老外也知道中國有個石頭生的厲害猴子。
「唐僧騎馬咚那個咚,後面跟著個孫悟空,孫悟空眼睛亮,後面跟著個豬八戒,豬八戒鼻子長,後面跟著個沙和尚,沙和尚挑著擔,後面跟著個白骨精……」
這首童謠會否喚起七零八零後的童年溫情記憶?童謠呼之欲出、躍然腦中的是一副具象的西遊畫面,每個形象都鮮明生動、瞭然於心,可以說是從孩童時代就已然銘記於心的形象。
西方有個莎士比亞,他塑造了一個哈姆雷特,但人們說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東方中國的吳承恩塑造了唐僧師徒,一代人又一代人,在萬千中國人心中,卻似乎只鍾情同一版唐僧師徒……
如何挑戰鍾情?如何顛覆固有的印象?如何在尊重原著的基礎上修正曾經改編的誤會,建立新的正確形象而不被人質疑?
想想就真替編劇心裡堵得慌,只有一個字:「難!」
就算審美疲勞,但換個新美可以,舊人換新貌可能只會讓人訝異?訝異是否會意味著被拒絕被排斥被否定……
《西遊記之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的編劇顯然很勇敢,綜合了傳統、現代,多角度重新立體思維,從人性的高點剝開原故事皮,深究內核,嘗試追尋源頭,從故事中找到故事。
故事中的故事——白骨精的前世今「結」
如何在舊傳統中脫穎而出新思維?在舊的故事核中深挖出新的思想深度?帶給觀眾更深層的思考和啟發?
編劇重刀落筆在重點人物,不,重點妖精處!
白骨精,是妖!當然!但妖何以為妖?卻從未有人質疑!編劇從這個問題入手,開始探究真相,建立了故事中的故事。白骨精幻化而成的老婆婆手搖著紡車雲淡風輕的述說出一段前情往事……
卻原來,寧願永世為妖即使作妖不成寧可灰飛煙滅也不願輪迴做人的妖精——白骨精竟也有堪憐的前世……妖,原來是曾被人重創傷害的人!
合情合理的深究,符合佛教倡導的因果說,劇情的鋪設延展,這簡單向前的一步,叩問的是觀影人的心:什麼是真相?!
孫悟空執著於斬妖:
「我殺的是妖!不是妖,你滾!」「你不是妖孽,還能是什麼?」
接著,孫悟空發現了:
「這樣的人比妖還歹毒,也不能打殺嗎?」
然後孫悟空被白骨精同情了:
「咱倆都是妖,是同類,同類就該互相幫助。我看你頭上這個箍挺漂亮的,也行,你摘得下來嗎?你要想自由,只有我幫你……」
妖果然是妖?人果然是人?僧果然是僧?
還是有什麼深層的東西在左右著我們看不見的認識,純粹的愛恨和黑白存在嗎?孫悟空的火眼金睛看到的是真相嗎?唐僧果然是人妖不辨的傻和尚嗎?這一個個深究,一步步推進劇情,自然的打開觀眾的心門……
唐僧三度白骨精
一度人
唐僧移步到織布的老婆婆面前坐下,內心充滿了對老婆婆所述遭遇的真切同情……此時,歸來的孫悟空嘴裡大喝著「妖精」,一棒劈下,老婆婆倒地而亡,白骨精脫身逃走。唐僧怒喝悟空傷人,悟空冤枉分明是妖。
這是孫悟空的第一打!也是唐僧的第一度!
唐僧用真誠的傾聽,純粹的信任,把白骨精的前世故事聽進了心裡。白骨精說出自己的故事,貌似無心,實則是天意使然,是唐僧慈悲感召力導致的自然傾訴,唐僧已然完成了對白骨精的第一度。在彼此無心之時,純自然的發生。合情合理。
二度妖
唐僧被白骨精抓入白骨洞。
唐僧:
「你的前世到底發生了什麼?」
唐僧:
「恨只能生出恨,你何必這麼折磨自己呢?」
白骨精:
「你還在度化我,我告訴你,你的度化對我一點兒用都沒有。」
當白骨精開始吸食唐僧的精氣時,我瞬間有個念頭:
「唐僧的佛性和白骨精的魔性匯合,會是怎樣的情狀?」
……
當然,白骨精是吃不了唐僧的,危急之時,孫悟空來救師傅了……
簡單幾段對話,完成了這場戲,分量足夠,也為最後一度埋下了伏筆。
這是唐僧對白骨精的第二度。
三度己
當劇情將近尾聲,唐僧問悟空:
「悟空 ,你願意信我嗎?」
悟空深深點頭:
「小和尚,我當然信你!」
……
唐僧用生命完成了第三度。
……
孫悟空用殺唐僧度了唐僧,助唐僧度了白骨精,用生命度了生命,也學會了信任。
四度觀眾: 三度完成的深度思考
該片初次對白骨精的前世做了探究追問,完成了故事中的故事,延展的是人性中的魔性,魔性中的人性,因果互存的思考……
但探究並不僅僅到此結束,而是繼續拓展。
唐僧三度白骨精,是一種慈悲,更是一種執著。在世人眼裡愚不可及,甚至片中白骨精會直指人心的發問:
「你以為……你是在拯救我?」
妖果然願意被度成人嗎?你為何要度?你怎麼去度?
當唐僧用生命度了白骨精,芳草鮮花的場景中,已除盡妖氣的白骨精恢復美女子一枚,觀者賞心悅目只願時間凝固之時,傳來唐僧的畫外音:
「小僧只能送你到此了……」
看著鞏俐翩然走向輪迴之所,走的安然安心,那時,你會怎麼想?
我個人覺得還是一個開放式的場景,沒有答案……
因為,沒有絕對……或者,這就是世間的真相……
臺詞的多重作用
該片編劇從語言上作為突破點,用語言拓展劇情,使故事更豐富更完整;用個性化語言在人物原有個性基礎上做了有效豐富、誇張,使得原著中的師徒四人以及白骨精在人們心中的固有形象更加飽滿,也更加接地氣。
該片中臺詞不再僅僅是簡單對白、介紹,這是一個用臺詞結扣兒、埋雷、推進、轉場、慢熱的影片,它是有著3D炫酷震撼畫面外衣的內涵片,將人性、佛性、因果無痕傳遞。
片中的唐僧不再是傳統固有印象中那個總半眯著眼、執著於念經、但凡張口就是慢條斯理的三句半:「悟空,休得無理!」「施主莫怕!」「原來是妖怪?!」的呆萌師傅,人性化的成為了孫悟空口中的「小和尚」。
連豬八戒都會這樣規勸孫悟空:
「你也太不懂事兒,你就不能忍忍師父嗎?他才幾歲,你都多大歲數了……」
入情入理,還很有嚼頭,細細想想,果然是的,幾百歲的猴子和幾十歲的和尚,真真切切的事實啊,過去我們都只注意了師傅和徒弟的關係,忽略了這一點事實。編劇不僅發現了事實,而且擺出了事實,在陳述事實的基礎上傳遞了詼諧的可能,多了遞進的深層延展方式。
幾句對白,揭示事實,完成一個師徒關係的深層整理,於是,熟悉的故事豐富了,豐富的合理,豐富的有內容,豐富的可以讓觀眾有回味。
傳統經典的現代解答
該片的編劇必須點讚,整個故事是一個深度推進思考的過程,在傳統故事的基礎上,緊扣時代質疑做了合理延展。「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該片在不傷害原著精髓的前提下合情合理的大膽突破,首次在改編中關注現代人們對西遊提出的常規質疑,並給出了合理解答。
比如首次借國王之口,提出了相當一部分讀者、觀眾對傳統「傻萌愚善」唐僧的質疑:
「你憑什麼度人?念念經就可以度人了嗎?」
去西天取什麼經呢?為什麼不能飛著去呢?在該片中都有解答。
孫悟空的筋鬥雲失效,唐僧轉告:
「尊駕,菩薩讓我轉告你,你想這麼piu的一下飛過去肯定是不行的!這取經路上的每一難皆為造化,每一步皆是修行!生命就是這麼的奇妙!」
聯繫到我們每個人,此處必有共情,每個人的人生都不同,但是該經歷的苦辣酸甜一步也逃不過,不一步一步走下去,不走到最後一步,不能夠解開自己命運的密碼。正是這一步一步的經歷,才體驗了悟了人生的模樣。正所謂過程才有結果。
初相識的時候,孫悟空不解:
「小和尚,你為什麼到西天取經?取經做什麼?路上那麼多妖魔鬼怪,你不怕嗎?」
唐僧答:
「就是因為害怕,才要去取經啊!真相,這個世界的真相!」
孫悟空哈哈大笑:
「真相,我老孫的火眼金睛看到的就是真相!」
……
當唐僧和孫悟空第一次因為白骨精而鬧誤會後,唐僧對孫悟空說:
「我們兩個人真的是很像,我們只會相信我們眼睛所看見的,就是因為這個,佛祖才會把我們安排到一起結伴同行吧。」
真相究竟是什麼?看到的難道都是真的?眼見為實可信嗎?
這其實是對我們每一個人的拷問……也值得我們每個人拷問自己……
我們眼見的妖未必值得憎恨!我們膜拜的大師也有需要了悟的過程!
凡事皆有因果……
人性、魔性、佛性,也許都在一念之間,而念念相續,叢生世間萬象。
我們需要另一隻眼睛幫助我們更接近真相,正如該片父女檔編劇,冉平和女兒冉甲男合作完成該片,該片編劇結合了男性思維和女性思維的完整性,融合了傳統思維和現代思維的默契,黑白不再絕對分明,人妖不再截然對立,人性、佛性、魔性互為因果,全方位的解析了每一個我執的角度,揭示了度人亦是度己的深刻內涵,清晰了慈悲是智慧的一種呈現方式。
沙和尚的真面目
本片除了三度白骨精的劇情演繹大膽突破出新,有深度有思考,同時還值得一提的是,編劇完全尊重原著給沙和尚回歸了本色的「守舊」出「新」。
影片中沙和尚是鈴鐺眼,通身藍色,完全顛覆了國人心目中大鬍子沙和尚的固有形象。當觀眾深感訝異的時候,先莫質疑,回歸原著查閱會發現,其實沙和尚本來就是藍色的,本來就是鈴鐺眼,只是因為過去技術手段等原因不能夠實現,所以誤以為是肉色、外加大鬍子來修飾一下異域風情的固定版本沙和尚。
在現在的技術支持下,沙和尚完全可以恢復原身,保持原色,那麼編劇自然會首先在形象上給沙和尚濃墨重彩的一筆。木訥寡言只知挑擔傻忠的沙和尚在該片中的語言設計,雖然依舊寡言但句句點睛,句句飽滿,帶性格。
比如當白骨精離間唐僧師徒成功,孫悟空被趕走,沙和尚詢問豬八戒:
「二師兄,怎麼辦?」
豬八戒說:
「散了吧……白龍馬歸我,擔子歸你……」
沙和尚說了最長的一句話:
「為什麼我老沙想不到!呀!為什麼我老沙想不到,你!是一個無情無義的東西!啊啊,呀呀,痛麼?」
沙和尚和豬八戒打了一架,豬八戒說:「白龍馬歸你……」沙和尚決定自己去救師傅,牽起白龍馬的韁繩頭也不回的說:
「龍馬,我們去救師傅!」
三打看過,心中留下的除了三度,還有三思三省,或者中國編劇需要的就是這股勁頭,傻傻的,堅持的,不計結果只勇敢的一句:
「龍馬(bianju),我們去(zhi)救(xie)師傅(zhongguogushi)!」
《三打》真正抓住了《西遊記》的精髓
中國不是沒有好故事,而是需要更多的優秀編劇在浩瀚的中國古典精華、中國傳統文化、中國民俗民生中發現和挖掘,並再現更多的好故事。時代在發展,觀念在更新,如何讓中華經典也與時俱進的引領中國年輕觀眾是影視編劇需要思考的一個問題。
《西遊記之孫悟空三打白骨精》顯然已經開始了初步的嘗試。如何把握傳統經典並結合現實合理改編,如何引領年輕人對中華文化的認識和擔當,這是每一位中國電影人應該思考的問題,不僅僅是中國編劇!
最後,筆者說點兒貌似的題外話,在1月16日,比20日的首映還提前了幾天,有幸受邀在七棵樹觀看了該片,想到本片合家歡的定位,以便於擁有更加客觀完整的評價視角,我帶著八歲的雙胞胎女兒麥兜、麥嘜一起去觀看了該片。
影片看完,我讓孩子用一句話來簡單評價一下這部片子:
麥兜說:
「非常奇怪的西遊記之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和我以前看的,還有書裡寫的都不太一樣,不過很好看。」
我問:
「如果過年的時候,一家人一起來看,好不好?小朋友們會喜歡嗎?」
麥嘜說:
「很好啊,小朋友應該會喜歡的吧,他們會不會奇怪沙和尚為什麼是藍色的呢?」
總而言之,值得為該片買張電影票,在酷炫的特技、美輪美奐的服飾、化妝和值得回味的劇情中去體會:一部高科技包裝下的內涵片!
需要耐心解讀,正向思考,經典的《西遊記》不一樣的《孫悟空三打白骨精》。
奇幻電影《西遊記之孫悟空三打白骨精》預計2016年2月8日在中國大陸上映,猴年看猴!你會發現其實《西遊記之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真正抓住了《西遊記》的原著精髓和內核所在。
「生命就是這麼奇妙!」
「對啊,莫名的奇妙!」
(引用片中唐僧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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