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莎莉·霍金斯身上,第一眼看去便能感覺到她強烈散射的羞澀與緊張,讓人很想給她一個安慰的擁抱,或者友好地拍拍她的肩膀。
如果一些演員走上演藝之路的初衷是想表現自己超級外露的性格,那麼霍金斯就是截然相反的那一類。
身材上,她玲瓏嬌小,官方身高僅有5英尺2英寸(1.57米);她的聲音不僅輕柔,更是帶有一種常常自我否定的語氣:即使已經清晰完整地解釋了一番,並回答了你的問題,她卻總是顯得不太確定,總是折回剛開始的地方再說一次。
本張照片由好萊塢記者協會Armando Gallo提供
然而,當三次提名金球獎的霍金斯出現在鏡頭前,這種不確定就會完全煙消雲散——她能以一種可怕的決心來適應各種不同類型的角色。
這一次她在吉爾莫·德爾·託羅獲封「奧斯卡最佳」的新作《水形物語》中,和一隻「人魚」般的兩棲動物談了場轟轟烈烈、如夢似幻的戀愛。
託羅導演形容《水形物語》是「非凡與平凡的結合」,而這句話恰恰也可以用來形容莎莉·霍金斯。顯然,她的身上同時有著非凡與平凡的氣質,也許這正是託羅眼中屬於霍金斯的那種「神奇的魅力」吧!
日前,時光君在洛杉磯對莎莉·霍金斯進行了專訪,這位42歲的英國女演員談到了她與託羅導演合作《水形物語》的幕後故事,以及有關影片的愛與殘酷。
莎莉·霍金斯的「平凡與非凡」
莎莉·霍金斯1976年出生於英國倫敦的一個平凡家庭,兒時一度患上了嚴重的閱讀障礙,講話結結巴巴,這另她在人前變的十分害羞。而這份害羞,在如今已經邁入40歲的霍金斯身上仍然頑固的可愛。
在表演之外的任何公眾場合,她總給人感覺緊張、羞澀,脆弱到讓人想安慰,想保護。
然而只要扮演起戲裡的角色,霍金斯瞬間就變得自信起來,無論是《指匠情挑》裡的心機女傭,還是《無憂無慮》中的「傻大姐」,都是那樣的奔放靈動,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散發著非凡的魅力。
《指匠情挑》
如此「平凡又非凡」的人設,或許還要歸功於他的童書插畫家父母。霍金斯的父親很會講故事,並且喜歡用插畫讓自己的故事活起來。
從小霍金斯就在各種天馬行空的故事包圍中成長。雖然性格內向,但腦內世界豐富多彩。
她曾在某次採訪中談到自己最喜歡的電影是大衛·鮑伊主演的《魔幻迷宮》,她說她想成為大衛鮑伊手下被轉換的怪小孩——其實霍金斯就好像那縷在她額前總是遮住眼睛的頭髮一樣,掩飾害羞的同時,又是那麼的狂放不羈。
《魔幻迷宮》劇照
而《水形物語》中的啞女艾麗莎,則與霍金斯著相同的特點。她喜歡看電影,和同性戀鄰居、黑人同事交好,雖然不能說話,但卻喜歡音樂和舞蹈。敏銳的感知力,讓她十分善於觀察、了解和接納身邊的不同事物,她會用區別於世俗的眼光,去發現別的人,別的物種身上的美。
雖然很容易顯得格格不入,但卻活的最清醒。
回顧莎莉·霍金斯的過往作品,許多角色身上也都有著類似的設定:
將帕丁頓熊領回家的布朗太太(《帕丁頓熊》);
為粗魯無禮的陌生男人做女傭的莫娣(《莫娣》)
告訴學生殘酷真相的年輕教師(《別讓我走》)
幽默樂觀的小學教師波比(《無憂無慮》,該片獲得柏林電影節最佳女演員獎和第66屆美國電影電視金球獎電影類音樂喜劇類最佳女主角獎)
公益熱線的接線員(《自殺熱線》)。
霍金斯就是有那種魔力,讓怪異變得合理,讓不可能成為可能。或許只有她能滿足託羅的想像——當怪物抓住女孩的手臂時,那是一副美麗的畫面,而不是恐怖的。
「我能被選中,這簡直是上天的饋贈」
《水形物語》中,水的元素貫穿始終,無處不在。在託羅導演眼中,「水的形狀就是愛的形狀。然而水沒有形狀,它的形狀可以是任何你需要的形狀,它可以衝破障礙,它是溫柔可塑的。」
也許正是同樣對「水」的熱愛,讓霍金斯與這部影片和艾麗莎這個角色有了心電感應。在採訪中,霍金斯談到自己一直都很喜歡水,從小就超愛遊泳,是個「水孩兒」,並且現在依然是。
「如果我去到的地方都能有一個奧林匹克標準尺寸的鹽水池,那就再好不過了。每隔一段時間就下次海對我們每個人都很重要,這很治癒,真的,」霍金斯玩笑道。
她還透露自己與吉爾莫竟有著相同的夢想:在水下潛泳,並能夠在水下呼吸。
隨後她感嘆道:「這就是吉爾莫的長處,他能直擊你的靈魂,找出你最擅長的那些部分,然後將它們呈現在銀幕上,他對所有人都可以做到這一點,他會根據我們每一個人的獨特嗓音、能力和興趣來寫劇本。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這就是吉爾莫。」
「我以前從沒看到過這種故事,所以我要拍,非常想拍。」霍金斯在聽到故事大綱後,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出演了。
她也談到了自己對影片的理解:「這部電影包含了太多熱情,電影本身與那個角色都好像隨熱情跳動一樣。隨著電影的推進,熱情一點點增強,最後佔據了(艾麗莎),幫她敞開心扉,釋放靈魂。她被喚醒了。這部電影就是部典型的吉爾莫作品,他將自己的浪漫觀、不可思議的心理和腦洞都展現在了銀幕上,」
隨後她開心的表示,「我想我能被選中來表現這一角色,這簡直是上天的饋贈。」
霍金斯回憶託羅導演夢想拍這部電影很久了,從最初開始談論這個故事,到完成影片,經歷了幾年的時間,霍金斯強調她一直都很清楚導演想要的感覺是什麼,因為「吉爾莫是一位非常精明的導演,他的思路很清晰,視角非常精準。」
而在拍攝的過程中,託羅導演同樣也會有一些執念,霍金斯形容此時的託羅導演會「十分嚴格」:「他在你表演時會給你一些空間,但對於某些部分,例如他想拍一個特別的、具有象徵意味的畫面時,他對你的要求就會十分嚴格。」
「學習手語就像是一場夢」
霍金斯為飾演「啞女」艾麗莎,特別學習了手語。她形容學習手語的過程「就像是一場夢」。
並且片中艾麗莎的手語也並不與大多數聾啞人相同,她談到:「我大概有幾個月的時間,我想儘量學得好一些。那就像學一門外語一樣,你還是會有做得不地道的地方,但你絕對不想露出馬腳。所以我想學到能運用自如的程度,學到不用去擔心技術層面的那些東西。」
「當然,你也不想因為做得不夠好,而顯得對那些每天都用手語交流的人很不尊重。但我知道,她是用某種方法,有些自創了她用的手語。我覺得這是跟其他演員扮演聾啞人比較不同的一點。」
此外她還透露自己有試唱片中的歌曲,雖然最終還是請來了蕾妮·弗萊明,霍金斯只是親身完成了舞蹈動作,但這個過程對她來說同樣是「一次奇幻的體驗」。
「我有上聲樂課,但我實在達不到那種高度。那是個奇幻的過程,但我卻很擔心,因為我天生就不是唱歌的料。要是我來唱,結果可能會很糟。但那可以算是艾麗莎的終極幻想,所以我只是儘量排練好舞步。」
託羅導演曾表示霍金斯所展現出來的脆弱感,是這個愛情故事成型的關鍵。但在霍金斯看來,道格·瓊斯對人魚的完美演繹,才最為「美妙」。「我想如果不是道格·瓊斯演得那麼形象,這整部電影都不能拍成。」
「他的這種轉換身型的功力是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的,他真的很棒,」霍金斯對道格·瓊斯的表演讚賞有加,「最後那場愛情戲,就像是小心翼翼被呈現出來的一樣,沒有一丁點濫用,全都有跡可循,非常自然。」
「只是相愛的兩個個體,你甚至感受不到其中一方是個生物或怪獸,因為他壓根就不是怪獸。他就像個非同凡響的神, 優美地存在著,這也是道格表現自己的方式。」
「人類就是殘忍的,偏見來源於你自身」
《水形物語》中不乏一些重口、暴力的場面,對於這種殘忍的表達,霍金斯表示認同:「我覺得人類就是殘忍的,每個人都經歷過這些。」
霍金斯還談到了這種殘忍的源頭,但她同時強調《水形物語》正是可以消弭、治癒這種殘忍的良藥,那正是因為「愛」的存在。
她說道:「偏見永遠不會被消除,它來源於你自身——你的性別,無論是男是女,還來源於你的性取向,或是你的長相和身材。這些都是別人可以挑刺兒的地方。這方面的殘忍實在太多了,就連孩子們也可以很殘忍。」
「我覺得所有人都會或多或少地經歷過這些。但拋開這些,我覺得這是這部電影很好的一點,因為愛永遠不會消失,愛所轉換成的力量可以幫助人們度過那些難關。」
「我不覺得表達出你的愛是件羞恥的事情」
談到「愛」,雖然《水形物語》中艾麗莎與人魚的之間的愛不同於普通人,更準確的說是屬於「少數群體」的愛,但這種愛的表達對這個世界來說卻是十分重要且必要的,因為愛的表達是自由的,不應與恐懼為伴。
霍金斯談到:「世上沒有比愛更強大的力量了,也沒有什麼能比愛更直觀地傳達給人們了。吉爾莫抓住了這一點,他有那種熱情,並向人們傳達了這一訊息。他與銀幕上的愛、片場的愛互有感應,並且從不懼怕。吉爾莫深愛電影,他也愛與之一起工作的人,他更愛他的作品。」
「你會覺得他是志趣相投的那類人,他也會覺得一起工作的人都是他的知音。不幸的是,在這世上,表達愛意通常伴隨著許多恐懼。隨著你慢慢長大,你會覺得羞於示愛。但是現在,我再也不覺得表達出你的愛是件羞恥的事情了。」
「這部電影表達了許多『少數群體』的愛,那些與我們不同的、獨特的愛。這對於這個世界十分重要。我們都是一樣的,都經歷著相同的事情。」
「吉爾莫將其非常生動地表達了出來,比我所能做到的好太多。完美與差異是不存在的,我們都是相同的人,那寫將我們困住的想法實際上真的不重要,愛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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