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人士聯繫我施壓要求刪文,我想了想拒絕了。德州的媒體不敢說話,我們自己心裡總得有桿秤。關魯是一個好人,一個好幹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為我們而死的。
當關魯為了守護一方平安而慘遭殺害時,我們如果連公開紀念他都不敢,那還有什麼理想道義可言呢?活在這個世上總得有點堅守。
等朋友們看到這篇文章時,不出意外紀念關魯的文章應該已經被刪了,這應該也是網際網路上唯一一篇紀念他的文章了。我打心眼裡為關魯覺著不值,是的,關魯是一個好人,可以不顧上級的警告,可以不顧黑社會的威脅。
關魯配得上「好人」的稱呼,可「好人」這個詞卻配不上關魯。我們總說好人有好報,哪裡來的好報呢?只落得了一個家破人亡。
總說好人有好報,我們看到了嗎?最近這幾天同樣發生在山東的頂替上大學輿論四起,但如果我們仔細看看處在風口浪尖的姑娘,亦是極善良的人。
對於農家子弟來說,高考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苟晶的父親做完農活後連午飯也捨不得吃,拉了一板車棉花去三十裡地外賣掉只賺得120元錢,卻捨得花6元錢買個蘋果給女兒吃。苟晶承擔著一家人的希望,卻兩次遭到極為無恥的「暗算」。
普通人或許早就被憤怒遮住了眼睛,可苟晶至今說的都是老師的好。但苟晶得到的是什麼呢?他的老師帶了幾個彪形大漢從山東跑到杭州去找他,不僅沒有歉意還要動私刑。縱然如此苟晶在視頻中表達的只是看到老師滿頭白髮的辛酸,感激老師多年的教導。
一個人還能怎麼善良呢?可她又真能得到一個真相嗎?被地方勒令刪除,被親友威脅。可是苟晶才是最大的受害人啊,再退一步,她又要求了什麼呢?不過是一個真相。
關魯,關魯又得到了什麼呢?性命丟在了異地他鄉,留下了貧苦的妻子兒女,還有一個星期她的女兒就要參加高考了。在即將成年走向新的人生階段時,卻永遠的了父親,她以後的人生又將是怎樣的艱難啊?
我們總是渴望好人,可是我們配擁有好人嗎?
如果有關部門能看到這篇文章,我有一個卑微的請求,請求把關魯評為烈士,至少可以讓關魯的女兒不用擔憂以後的人生遭到報復。
最後,《讓子彈飛》中的一段臺詞送給大家。
張麻子:「他打過你嗎?」
花姐:「打過。」
張麻子:「我打過你嗎?」
花姐:「沒有。」
張麻子:「你恨他嗎?」
花姐:「恨。」
張麻子:「恨我嗎。」
花姐:「不恨。」
張麻子:「那你不拿槍指著他你拿槍指著我?」
花姐:「因為你是好人!」
張麻子:「什麼?這是他媽什麼狗屁道理?好人就得讓人拿槍指著?」
好人就得被人用槍指著,這是他媽什麼狗屁道理?
洗手了嗎?戴口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