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與崑曲表演藝術家張軍、導演李小平繼《春江花月夜》後的二度合作。
雖然只是一個中型作品,可構思與撰寫過程可謂一波三折,尤其是技術性的問題:當崑曲與莎士比亞尤其是與《哈姆雷特》發生關聯時,我們應該使用怎樣的語言?
最初,我寫了個完全進入「崑曲」文辭領域的版本,將之純中國化,但主創們覺得這看上去太「古老」,《哈姆雷特》裡的眾多鋒芒,亦被文字本身磨去了稜角;
然後,我儘量尊重原著地寫了一版「西式」的,因張軍告訴我他甚至能用崑腔來念英文,可成稿之後,擔憂果然來了:他表示還是無法上口,無法使用韻白;
第三稿,我取了二者之折中,將四句定場詩發給張軍時,他表示:對,就這樣!
開到荼蘼恨春去,
蕭蕭落葉惱秋來。
憑誰看破春秋事,
不過歌臺與泉臺。
還沒完哩,劇本交到唱腔設計顧兆琳老師手裡時,他說:我覺得用另一套曲牌更好。我稍微堅持了一下,也就放棄了……這意味著,我需要將全劇曲牌重新填一遍!還好,這個工作,大約做了三天。
演出時,張軍一人飾演王子(生)、情人(旦)、亡魂(淨)與掘墓人(醜),該劇實驗性之明顯,於此亦可見一斑。他的完成度相當之高,真是值得被點讚的。
以下,是場刊裡《編劇的話》:
《我,哈姆雷特》中,與其說是演員在扮演著哈姆雷特、掘墳人、奧菲利亞與亡魂等眾多角色,不若說張軍演繹的是一個靈魂的若干側面。
(註:劇中亡魂是向死之力,奧菲利亞是向生之力,兩種力量在哈姆雷特內心產生劇烈拉扯,掘墓人則超凌於死生之上)
我們常有猶豫之時、有彷徨之時、有疑慮或者痛苦之時,常常站在人生的岔口,迷惑於該何去何從。本劇並不是想以崑曲形式來重演《哈姆雷特》之跌宕情節,而是試圖發掘、展呈寄寓在經典之中的人性、情感的共通處。暫置外部的車水馬龍,傾聽可能存在於每一個人生命深處的喧囂。
雖然我們中的大多數,不消在生死之間、花園與墳場之間、仇恨與愛戀之間做抉擇,然而,歡愉的躲閃、悲哀的勇氣,或多或少,總須直面。不,我想,無所謂對錯,只是,請珍視與寬容這抉擇。
(圖片均來源於網絡)
話少說,直接上全劇。
點開可看大圖。
再放個《我,哈姆雷特》的宣傳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