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人眼裡,簡·方達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傳奇女性。
在她身上有許多標籤:偉大的演員,女權主義者,社會活動家,婚姻坎坷的妻子,激進的反戰者,厭食症長達24年……
80歲的她依然保持苗條的身材,自信優雅地跟好萊塢女明星拍雜誌封面,作為頒獎嘉賓出席奧斯卡,活成了很多女性嚮往的樣子。
簡·方達的童年並不幸福,父親的角色是缺失的,母親得了產後抑鬱後來自殺了。為了得到父親的愛,她變成了討好型人格,「他們想要什麼,我就會順從。」
冷漠的原生家庭深深地影響她的戀愛觀和婚姻觀,在愛情中她必須通過得到對方的愛來證明自己的價值,這為她婚姻的失敗埋下伏筆。
她的第一任丈夫是導演羅傑·瓦蒂姆,在她眼裡他迷人性感,談吐優雅。
她愛瓦蒂姆,所以她滿足他對自己的所有要求,活成了他想要的樣子。
他喜歡金色頭髮,她就把棕色頭髮染成金色;他想她拍情色科幻片,她只好說服自己全裸出鏡。
她說,「我努力不被男人定義,但我嫁的男人卻喜歡給女人下定義。」
更加離譜的是,瓦蒂姆屢屢婚內出軌,還跟她狡辯說,「嫉妒是沒有教養的行為」,出軌不是背叛,是因為他愛她。
簡的第二任丈夫是一名政治家,她跟丈夫一起積極投身於政治活動。在反越戰的活動中,她當時幼稚的行為引起了國民憤怒,甚至背負了「全美國最被人憎恨的女人」稱號。
第三段婚姻,簡嫁給了著名商業電視臺CNN創始人特德·特納。為了成為華麗的闊太太,她得把自己塑造成上流社會名媛的形象,退出演藝事業。
在維繫婚姻的過程中,無盡的取悅和討好並沒有換來尊重,反而讓她失去了自我,丟失了自己的名字。
回顧自己過往的三段婚姻,簡覺得最大的問題是:自己從頭到尾都是戴著面具,費盡心思地取悅對方,而不是真正地做自己。
這一次,她想改變,她說,「我想做純粹的『簡』,全身心的『簡』。」
人生的第一次,她意識到自己可以不依附男人而活著,不再需要隱藏自己的某一部分而活著,「我花了60年,才終於學會說不。」
她聽從內心真實的聲音,「如果你停留在這裡,你永遠無法做真實的自己。」
父愛缺失的童年造就了簡永遠都想活成「別人希望的樣子」,卻始終無法做自己。
在43歲那一年,她和父親共同合作電影《金色池塘》,他們兩個飾演一對有深深隔閡的父女,她還記得父親的最後一個鏡頭,她說出「我什麼都不要,我想成為你的朋友」的時候,她把手放在父親手上,她抬頭看見他也眼含淚水。
那一刻,她終於明白父親不是不愛自己,而是不懂得如何表達。
同樣地,當她知道了母親病歷上寫著狂躁抑鬱症的時候,她才知道母親不是因為不愛自己,而是因為她得病了,最終才用剃刀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這些讓她成長經歷中難以釋懷的謎底揭開了。
「他們沒能力愛你,不是你因為你不值得被愛,而是因為他們也曾受過傷。」
人生也許就是一個不斷經歷毀滅、重塑的過程,你才會慢慢地找到自己。
簡的一生,就是在不斷地尋找自己,突破自己。
她說父親帶著太多太多的遺憾離開人世,她的人生不想留下遺憾。
她的成功有一個重要特徵,對於自己認定的事情,她都會投入100%的熱情去做。
別人評價她:「一旦認定,絕不回頭。」
當她第一次演出成功時,她發現人生的死胡同好像瞬間打開一扇門,門外是一個完全嶄新的世界。
簡認為,如果你找不到人生的意義,你很難感到真正的快樂。
無論是在演員的職業上,還是在她後來投身的社會活動中,她都幾乎是毫無保留地投入生命所有精力。
為了貼近角色的感受,她住在片場中,把自己置身在黑暗之中,去真實體驗那種被逼到絕境無處可逃的感受。
憑著《孤注一擲》中的精彩演繹,她獲得了第42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41歲的時候,她憑藉電影《榮歸》再次獲得奧斯卡小金人。
將近80歲的時候,她出演了喜劇《同妻俱樂部》,將生活的黑色幽默和積極樂觀表現得淋漓盡致。
在演藝圈之外,她一直堅持參與許多社會活動,為了爭取女性平等的權利而上街遊行。
80年代,為了給民主運動組織籌備資金,她搖身一變「健身達人」。
「簡·方達健美操」在美國引起了一場健身革命,幫助了許多人走出生活的壓力和疾病痛苦。其中一部至今仍保持著家庭視頻銷量第一的記錄,老一輩美國人都有跟著她跳健身操的經歷。
而這些視頻所有收入全部都捐給了民主運動組織,簡自己一分錢都沒拿。
簡經歷了一個灰暗無光的童年,經歷了三次不理想的婚姻,內心世界被毀滅與重塑,到了60歲時終於明白:人生不應該依附誰,做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她以優雅地姿態告訴你,女人的美,真的與年齡無關,跟你內心世界豐滿度有關。
20歲時的簡,外表年輕貌美,但內心世界老態龍鍾,對世界的態度是陰鬱而消極的。
70歲時的簡,雖然青春不再,但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故事,不再為別人活著,自信而強大。
有多少個女演員可以在70多歲高齡還被邀請當電視劇女主角,代言知名化妝品牌,跟無數當紅明星一起拍雜誌封面?
但她都做到了。
因為她願意跟自己死磕到底,一旦相信就去闖,永遠不害怕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