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說:「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用這個觀點來評價黃孝逵老先生的畫,似乎最為恰當。
畫家黃孝逵
絢爛至極終歸平淡,黃老先生的畫,避開絢爛奪目的視覺衝擊,追求一種撼人心魄的內在氣魄;不尚意象的繁瑣複雜,而追求畫面簡潔質樸,使整個畫面大道至簡,卻氣勢磅礴,渾然天成。
從他的畫作《崑崙》,可窺斑見豹。
黃孝逵《崑崙》
畫面色彩灰白冷色相應,山峰凌厲如刀劈劍削,山脊如檁,筆筆刻出筋骨與精神。整個畫面乾淨利落,別無雜物,磅礴氣勢卻直逼人心。
這樣的效果固然有賴於畫家筆墨技法的深厚純熟,更取決於畫家的胸襟氣魄。
黃孝逵《澄懷》
同樣是觀天悟地、放眼萬物的寫生,一個人的視野與格局決定了其作品的格調與品位。有人見石可畫山,有人見水可悟海。畫家的視界有限,但思想與格局卻有著無限的張力與可能,黃孝逵先生的畫作,展現了這樣的可能性與無限性。
「大氣」是業界對黃老先生畫作的普遍評價,然深邃與安寧,卻是另一種極致與之相伴相生。
黃孝逵《清水居寫生圖》
比如他的《清水居》系列,沒有波瀾壯闊,卻把海的深廣展露無餘。
他用細膩的筆觸,精摹細描海面上的粼粼微波,一隻安靜的白帆、一隻悠然的鷗鳥,都能給人瞬間的溫柔打動。用細膩描畫宏大,用細節表現深邃,用純淨營造大氣。黃孝逵老先生用畫說話,帶給我們的是無限的思考。
宋徽宗曾經給畫師們出了一道考題:深山藏古寺。
在眾多構思中,一幅畫博得徽宗青睞:崇山峻岭間,一股清泉飛流直下,跳珠濺玉,一個挑水的和尚徜徉於泉邊。畫中無古寺,鐘聲耳邊生。這是畫界講求虛實相生的典範,看黃孝逵的《獅山霧盡》,便有如此不見古寺而鐘聲不絕之效。
畫面大量留白,把視野極盡拉寬,進而讓人自覺聚焦於少量的墨色。散去的霧氣由淺漸深,邊緣處還沒散開的濃黑,宣示著這裡曾經瀰漫過一場怎樣的大霧。下面的獅山,露出「獅頭」一角。雄獅仿佛還未從睡夢中醒來,仰面向天。一切思想與威猛,只待陽光普照,大霧散盡,便生龍活虎起來。
留白,就是留念。大量的留白不是虛無,而是給觀者留下無盡的想像空間。就像擔水的和尚讓人不見古寺、心有古寺一樣,山嵐散盡,思想的真實、大自然的真實,也褪去霧紗,在天地間真實地演繹。
黃孝逵
1946年生於重慶。
1969年畢業於上海中國紡織大學機械系(原為華東紡織工學院)。1978年移居香港。九十年代開始,經商之餘亦創作水墨畫。
黃的作品以山水為主,其所居的西貢為創作的靈感和泉源。他喜「行萬裡路」與實景寫生,又著重對時事的觀察,因此為其創作注入了「現代」的元素。黃亦喜用窄長直幅,以遠距、俯瞰的構圖來表現浩瀚的自然景觀,再以細短線條去描繪物象,製造視覺上的強大張力。對他來說,既無傳統包袱,亦無門戶限制,故其作品並不見有師古之痕跡,亦不見派別的流風,是一獨特的水墨畫新風。
作品入選1998、2001、2003、2005年香港藝術雙年展,2002年英國倫敦及香港之《香港風情‧水墨變奏展》、第九、第十屆全國美展及港澳臺作品邀請展、第九、第十屆全國美展獲獎作品展、歷屆深圳國際水墨雙年展、首屆《傅抱石獎‧南京水墨畫傳媒三年展》等。
作品《輕舟》於2001年香港藝術雙年展獲獎;《天意》獲第九屆全國美展優秀獎;《清水居寫生圖》獲第十屆全國美展優秀獎;《三峽行雲流水圖》入選中國美術館編輯之《二十世紀中國美術》畫冊。2005年獲香港亞洲電視臺「文化風情」節目作專題介紹。
作品為香港藝術館、中國美術館、深圳畫院、朗豪酒店等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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