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貓,又不太待見它,有些糾結。
喜歡它,是因為它們的長相可愛,好看;不待見它們,是小時候就被貓叫春時騷擾過。那聲音幽怨綿長,划過夜空,能伸出去幾十丈遠,鬧人又鬧心。
記得與貓密切接觸時是在三十年前。那時候住著平房,有開闊的院子。廂房的門打開就是廚間,一般時候是穿堂開著的。院子裡成群的野貓常結伴竄於房上房下,稍不留意就會有一半只臥於爐旁或者灶臺下。我打小就怕那些個歡蹦亂跳的活物;老鼠當首,貓狗次之。
孔子說: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我不是君子,所以我畏那些個東西。
寬闊的院子裡老鼠四處奔波,狹窄的過道裡貓兒東躲西藏。貓不捉鼠了,貓偷吃廚房的菜。這是那幾年小院裡的一景,不加虛構。
於是,我越害怕,鼠就越多;半夜裡常常從炕洞子裡爬出來,細細碎碎地滿地轉悠,可那些貓呢,早已都在房梁上呼呼睡著呢。那其中飽受的煩惱,只有自知。也打那開始,不再待見那些個生靈。
也許有人說:沒有愛心!我倒是覺得:如果不能各司其職,那衙門就是個擺設,兩旁的獅子再大也是個假玩意。
說起對於貓的愛心大戰,今人可為林林總總,花樣也頗多;有給流浪貓置窩棚,買棉被的。也有給流浪貓洗澡理髮美容養顏的。至於花錢供奉巧克力糖豆,番茄沙司的也屢見不鮮,更別說吃個紅燒肉燉土豆了。但這又使我想起了露宿街頭的老者和流浪的孩童來;誰給他們蓋一間棲身的廈子,誰又為他們生一盆溫暖的碳火?
如今,貓貓稱人為奶奶,狗狗稱人為媽咪。唉,亂了綱常啊!
都說:人和狗能溝通,但和貓的思想迥異,無法溝通。我想,這是八輩子以前的想法。看看現在的那些貓有多乖巧,完全都是洞察秋毫的精靈嘛!別的不遠說,就說我們飯堂裡那一隻黑底白花貓,每天偎在如春的菜香中,哪還有心思出去吃老鼠。打它攆它都不管用,罵它更是能聽懂;那種立馬蹭腿,躺懷的行為,哪個男人抵得住?都是乖乖地送魚送肉,外加擁入懷中的。
又在文章裡讀到過一個老和尚給貓做的詩,曰:貓叫春來貓叫春,聽它愈叫俞精神,老僧亦有貓兒意,不敢人前叫一聲。所以,飯堂裡男人居多,母貓又能會意於人。因此,那黑底白花就越發鮮亮了。
都說:仁者不殺不刮。那到底是先不殺生,還是先不殺人呢?我仿佛又看到了門前羊湯館裡羊的眼淚,以及過道狗肉館裡狗的嘶鳴!
想來貓的乖巧來自於它的聰明的大腦。這幾年已幾乎聽不見大半夜窗外有貓群起而叫春的景象了。據說許多的野貓都被人殺了,串成了羊肉串。那些掛貓肉當羊肉的人,想來比動物園裡的老虎還要兇狠。
所以,都說貓是奸臣,它較之其它動物都精,都跑到有人待見它們的高檔小區了,傍的也都是好人家的樓前屋後。它們不再敢高聲喊了,所有的欲望只能忍著;因為怕死。亦如人一樣……
也是,想要人模人樣地活著,最好有個乾爹乾媽撐腰。貓狗都能仗人勢了,天下也就已無難事可言,只要關係到位也就妥妥地了!
適者生存,投其所好。這句話不過時!
喘氣的大概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