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瀏覽關於如何認識《論持久戰》歷史地位的問題的過程中,我看到了一條比較奇葩的評論,其奇葩程度大約相當於「中華民國不等同於國民政府」「內戰無英雄」之類,可能都是一套話語生產出來的吧。它的大意是這樣的:都說《論持久戰》如何如何料事如神,可是它卻完全沒有提到美國對中國抗日戰爭的作用,沒有預料到美國參戰對日本的決定性打擊,所以它不過是浪得虛名罷了。
對於這個評論,我想回答他的是,不要因為扮演過諸葛亮的唐國強後來經常飾演毛澤東,你就以為毛澤東就跟那個會掐指一算、登壇施法的諸葛亮一樣了。既然枉顧《論持久戰》是1938年發表的這個大前提,那麼你何不指責《論持久戰》裡面壓根就沒有預料到美國會造出原子彈呢?畢竟廣島、長崎這兩顆原子彈帶給日本人的影響也是非常致命的呀!何不指責《論持久戰》裡面怎麼就沒預料到日本會在1941年偷襲美國珍珠港呢?何不指責《論持久戰》裡面怎麼就沒預料到羅斯福能夠連任4屆美國總統,並且在1945年就突然病逝了呢……
我們常說《論持久戰》是對抗日戰爭進程所進行的一次科學精準的預判,有些人帶些誇張的讚嘆它是「開了天眼」,像是「寫好了劇本,歷史就按照這個劇本展開一樣」,但是這些都並不能否認它在本質上只是一部戰略指導書的事實。它是毛澤東做了大量而精細的調研思考,聽取了各方面同志的意見後才產生的,不是毛澤東拿著《推背圖》《馬前課》《京房易學》之類的讖緯之術,踏著九宮八卦,燒著龜甲蓍草,搞出來的「若要問前程,先賜銀一兩」的把戲,否則它也不會在當時引起那樣強烈的反響。下面,我們就一起重頭讀一讀這一篇《論持久戰》,看看它為什麼沒提美國的作用,它的魅力究竟在什麼地方?
首先,我們要搞明白一件事,就是毛澤東為什麼要寫《論持久戰》呢?在文章開篇,毛澤東是這樣說的:
「身受戰爭災難、為著自己民族的生存而奮鬥的每一個中國人,無日不在渴望戰爭的勝利。然而戰爭的過程究竟會要怎麼樣?能勝利還是不能勝利?能速勝還是不能速勝?很多人都說持久戰,但是為什麼是持久戰?怎樣進行持久戰?很多人都說最後勝利,但是為什麼會有最後勝利?怎樣爭取最後勝利?」
這些產生於十個月抗戰過程中的疑問實際上是我們始終沒有能夠形成一套完整的對日作戰指導思想和戰略戰術的反映。所以,能否回答這個問題,就是擺在抗日領導層面前的一道難題。蔣介石和他的國民政府沒能很好地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像汪精衛那種「亡國論」論調還在他們當中公然流行,沒能得到很好的反駁,這些既損害了蔣介石抗日領袖的形象,也不利於全民族的團結抗戰。蔣介石寄希望於英美調停,所以他的抗戰指導思想就是依靠外力的而不是民族自生的,所以就算他要論述抗戰總體戰略,那也不過是「苦撐待變」四個字而已。
但是毛澤東不一樣,作為馬克思主義者,他相信內因是事物變化的原因,外因是事物變化的條件,美英蘇聯都不過是外因而已,並不是對抗戰的決定性因素。只有民族的忍耐力、團結力、戰鬥力才是決定這場戰爭勝負的決定性因素。要想回答抗戰十個月來產生的種種疑問,那他就必須從民族自身上尋找答案。至於美國人的態度和影響,也是一句話就能夠表達——「我們希望得到援助,但我們絕不寄希望於得到援助」。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也只有毛澤東挑起了回答抗戰前景和抗戰戰略的大梁。當然,毛澤東對抗日戰爭的整體認識早就有了雛形,但是真要對整個抗戰的前景做一個系統性的總結,他還是謹慎地做了許許多多的功課,在這樣的資料積累和天才演繹的結合之下,才誕生了《論持久戰》。
翻開《毛澤東年譜》,我們從1938年1月1日開始往後看:
1月17日,開始讀李達《社會學大綱》,全書共五篇,至3月16日讀完;
1月19日,會見梁漱溟,並與他探討抗戰前途問題;
2月15日,提出八路軍一一五師展開敵後遊擊戰爭的戰略設想;
2月18日,出席中央會議,聽取任弼時關於八路軍情況的報告;
2月23日,致電八路軍總部及各師、北方局和長江局,提出關於敵情判斷和中國軍隊的戰略部署意見,提出「造成有利於持久戰之形勢」;
2月28日,出席中央會議,就抗戰中的軍事問題發言,提出持久作戰思想;
3月17日,致電周恩來等人,要求他們在與蔣介石及其他國民黨高級軍事將領談論軍事問題時,注意區分現在與將來,說服他們一起去做敵後抗戰工作;
3月18日,開始讀克勞塞維茨《戰爭論》;
3月25日,開始讀潘梓年寄來的新著《邏輯與邏輯學》;
4月5日,致電周恩來、葉劍英,介紹了黎玉在山東開展敵後抗戰的情況;
4月18日,致電賀龍、關向應等,要求他們調查能否在平綏線以北廣大地區建立遊擊根據地;
4月20日,致電聶榮臻等,指出晉察冀根據地已大體建成,目前中心工作是鞏固和繼續發展;
4月21日,致電朱德等,提出在河北、山東平原地區大力發展遊擊戰爭問題;
5月4日,復電項英,指出新四軍如何開展遊擊戰爭問題;
5月5日,會見美國軍官卡爾遜,談到抗日戰爭、歐美形勢以及其他內容,毛澤東提出對日本的雙重圍困,其中包括美國、蘇聯同中國一道圍困日本;
5月20日,致電朱德等,提出徐州失守後,要大力開展敵後活動,並指出山東已廣泛發展遊擊戰爭;
5月26日至6月3日,在延安抗日戰爭研究會作《論持久戰》講演。
單是從毛澤東在這五個月的時間裡的活動來看,不難得出《論持久戰》是建立在怎樣的調研和思考之上的。毛澤東先是重新系統地梳理了社會學、軍事學和哲學的知識,為他條分縷析抗日戰爭的性質走向提供理論支撐,接著是調取八路軍、新四軍十個月來展開敵後抗戰,尤其是建立敵後根據地和在平原地區展開遊擊戰的實際情況,為他的「持久戰」理論提供堅實的實踐支撐。當看到晉察冀根據地不斷鞏固擴大,看到山東抗戰局面煥然一新,看到平原遊擊戰切實可行之後,毛澤東相信,他的持久戰能夠站得住腳,是正確的、可行的、科學的、具有頑強生命力的。
其實提出「持久戰」這個理論並不難,只要你懂得「敵強我弱」這個道理就行了。在毛澤東之前,也有很多人提持久戰,像很多人津津樂道,拿來貶低《論持久戰》的蔣百裡的《國防論》等等。但是如何讓「持久戰」思想深入人心,如何把道理講深講透,講到包括連敵人在內的所有人都信服,那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許多沒有讀過《論持久戰》的人經常會產生這樣一種錯覺——不就是說持久作戰嗎,這有什麼難的呢?敵強我弱,當然就是持久作戰了。至於為什麼是敵強我弱,敵強在哪裡,我弱在哪裡,敵人的弱點在哪裡,我的強項又在哪裡,強弱又該如何轉化?為什麼敵強我弱就一定是持久作戰,為什麼持久作戰就一定是我們能勝利,在持久作戰條件下我們應該怎麼取得勝利,等等問題都還沒有展開。況且這些問題不說能夠回答出來的人,就算是能夠提出來的人,恐怕也是寥寥無幾了。所以,毛澤東的厲害之處就在於,他提出了問題,他分析了問題,他解決了問題。
《論持久戰》分為「問題的提起」「問題的根據」「駁亡國論」「妥協還是抗戰?腐敗還是進步?」「亡國論是不對的,速勝論也是不對的」「為什麼是持久戰?」「持久戰的三個階段」「犬牙交錯的戰爭」「為永久和平而戰」「能動性在戰爭中」「戰爭和政治」「抗日的動員」「戰爭的目的」「防禦中的進攻,持久中的速決,內線中的外線」「主動性,靈活性,計劃性」「運動戰,遊擊戰,消耗戰」「乘敵之隙的可能性」「抗日戰爭中的決戰問題」「兵民是勝利之本」「結論」這21個相對獨立又互相關聯的篇章。而這些篇章其實可以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是解答了為什麼抗日戰爭是持久作戰的問題,第二部分解答了如何進行持久作戰的問題。
在第一部分中,毛澤東通過提出問題、分析問題、駁斥謬論、列舉依據,把持久戰思想建立在了一個堅不可破的科學基礎之上。在這個過程中,我認為最難的其實是提出問題這個環節。首先,此時正值全民族抗戰情緒高漲的時期,駁斥「亡國論」勉強還可以敞開了說,但是駁斥「速勝論」卻是要冒著被人說是潑冷水的風險的。此外,當時持「亡國論」論調的人物中,有許多都是國民政府中的達官貴人,比如汪精衛,比如胡適,如果尺度把握不好,很容易激起兩黨之間的矛盾,背上一個「破壞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罵名。後來王明不肯在《新華日報》發表《論持久戰》,其實也是出於這樣的考量,生怕刺激了某些國民黨要人的脆弱的心靈,當然,這也是因為王明本身的心靈很脆弱。而持「速勝論」的則多是許多民主黨派人士,他們大多是書生議政,一腔熱血,不懂軍務,卻又掌握喉舌,所以經常拿口號當策略,拿熱血當武器。比如《大公報》就大肆渲染臺兒莊勝利的意義,說「徐州會戰」就算不是「大決戰」,也算得上是「準決戰」,云云。對於這樣的認識,毛澤東既不能傷了他們的心,又不能隨了他們的性,只能小心翼翼地指出他們的錯誤,還得加上一個「急性朋友」來做安慰。所以,我們看「問題的提起」一章中,對問題本身的介紹是非常講究、細膩的。而這一點,其實也充分彰顯了毛澤東作為政治家的風範與魅力。
問題一經拋出,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科學分析它。為什麼「亡國論」「速勝論」都不對呢?一般人的思路可能就是直接去找這兩種觀點本身存在的邏輯漏洞,然後想著去用辯論的方法來駁倒對手。但是這種方法既無必要也無用處,還容易把一件本來是分析問題的事情變成了爭吵甚至戰爭。毛澤東的做法就很巧妙,他繞過意見上的分歧,直指問題的根源,「持久戰」「亡國論」「速勝論」,都是對抗戰前景的回答,那麼只要把抗戰前景這個問題分析透了,駁斥錯誤言論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這種思維方式是非常值得我們學習的,當我們與別人產生意見分歧的時候,我們應該採取分析的方式而不是辯論的思維,應該用說服的態度而不是爭吵的態度去解決問題。英國哲學家大衛·休謨就說過,永遠不要和那些為辯論而辯論的人辯論!毛澤東就做到了這一點,他置分歧於不顧,直奔問題的核心——這場戰爭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於是我們看到了這樣的精彩絕倫的分析:
日本方面:第一,它是一個強的帝國主義國家,它的軍力、經濟力和政治組織力在東方是一等的,在世界也是五六個著名帝國主義國家中的一個,所以他能夠打仗,而且能夠打勝仗;
第二,由於日本社會經濟的帝國主義性,就產生了日本戰爭的帝國主義性,它的戰爭是退步的和野蠻的。時至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的日本帝國主義,由於內外矛盾,不但使得它不得不舉行空前大規模的冒險戰爭,而且使得它臨到最後崩潰的前夜。所以它雖然能打仗,但終究是要內部崩潰的;
第三,日本戰爭雖是在其強的軍力、經濟力和政治組織力的基礎之上進行的,但同時又是在其先天不足的基礎之上進行的。日本的軍力、經濟力和政治組織力雖強,但這些力量之量的方面不足。日本國度比較地小,其人力、軍力、財力、物力均感缺乏,經不起長期的戰爭;
第四,日本雖能得到國際法西斯國家的援助,但同時,卻又不能不遇到一個超過其國際援助力量的國際反對力量,也就是說,日本在國際輿論中是處於下風地位的,雖然美國人直到珍珠港事件之前還在向日本賣物資,但是他們畢竟不敢大張旗鼓地進行援助,畢竟我國還是他不能割捨的海外利益地。
所以,毛澤東敢斷言,日本的長處是其戰爭力量之強,而其短處則在其戰爭本質的退步性、野蠻性,在其人力、物力之不足,在其國際形勢之寡助。
中國方面:第一,我們是一個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國家,在這一點上,我們是落後的,不如日本的,所以他能夠欺負我們;
第二,中國近百年的解放運動積累到了今日,已經不同於任何歷史時期,所以我們不像清王朝那樣,面對侵略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們敢於而且能夠抗爭下去;
第三,中國又是一個很大的國家,地大、物博、人多、兵多,能夠支持長期的戰爭,這同日本又是一個相反的對比,我們的民族有著極強的忍耐力,我們的國土能夠支持這種忍耐力,所以我們耗得起;
第四,由於中國戰爭的進步性、正義性而產生出來的國際廣大援助,同日本的失道寡助又恰恰相反,我們進行保家衛國的戰爭,是正當的,是理直氣壯的,是終將得到世界進步力量支持的。
所以,毛澤東敢斷言,中國的短處是戰爭力量之弱,而其長處則在其戰爭本質的進步性和正義性,在其是一個大國家,在其國際形勢之多助。
在做完這兩個方面的分析後,「亡國論」「速勝論」就已經在理論上宣告了破產。此後,任何人要想駁斥「持久戰」,就必須在這兩個方面分析上做文章,指出這種分析存在著漏洞,否則一切對「持久戰」的駁斥事實上都是在修正「持久戰」的不完善之處,都是在幫助「持久戰」更進一步的站穩腳跟。就像我們前面提到的,有人認為《論持久戰》沒有提到美國的作用,這實際上不是駁斥了持久戰理論,而是指出了持久戰理論可以做得更加精緻的方向。換句話說,我們可以在持久戰理論的總的方向下,再深入地去研究美國的作用,研究蘇聯的作用,研究日本北上與南下政策的影響,等等。然而,這些更加精緻的研究並沒有影響到持久戰論點的根本,沒有影響毛澤東對兩國基本情況的判斷。所以,不提美國的作用,或者強調蘇聯的作用,都只是「術」的層面的問題,還遠遠沒到「道」的層面的高度,是不能影響持久戰理論的科學性的。
在解決了第一個問題之後,毛澤東立刻著手回答怎樣進行持久作戰的問題。這是毛澤東展現其戰略大師風採的絕妙手筆。不同於分析抗日戰爭基礎這樣有著現存材料可用的便利條件,分析怎樣開展持久戰其實是一個從無到有的預測工作,因為持久戰還沒結束,毛澤東必須察風起於青萍之末,觀秋至於一葉之落。既要大膽預測,又要科學分析,既要仰望星空,又要腳踏實地,著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舉個簡單的例子,讀者可以自己試著分析一下自己所在行業或者所正在處理的工作的未來一個月的走勢情況,看看能不能把握得住基本規律,能不能控制得住各種變量。如果無法做到或者偏離太遠,那我想,你會對能夠把抗日戰爭這麼宏大的命題分析得絲絲入扣的毛澤東有一個不一樣的認識的。
在這個部分,毛澤東一上來就指出,持久戰必然要經歷三個階段——敵之戰略進攻,我之戰略防禦階段、敵之戰略保守,我之準備反攻階段、我之戰略反攻,敵之戰略退卻階段。這是他運用矛盾論的結果,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也就是事物變化發展的基本規律。持久戰作為一種矛盾運動,自然也是如此。在敵人進攻之中培養我們的反擊力量,在力量對抗過程中孕育致勝因子,最後依靠進步力量的積累而實現完全的勝利。基於這樣的哲學邏輯,毛澤東精準預判了三個階段的戰爭形態及其各自的特徵。更加難能可貴的是,毛澤東沒有把這種戰爭形態說成是必然發生的,而是把它說成是需要我們去努力奮鬥而實現的。也就是說,我們所能爭取到的最好結果就是持久戰,而不是說持久戰是我們進行抗戰的兜底手段——速勝不成,還有持久嘛!因為需要努力奮鬥,所以我們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需要忍耐,需要頑強,需要萬眾一心,需要眾志成城。毛澤東說:
「這個第二階段是整個戰爭的過渡階段,也將是最困難的時期,然而它是轉變的樞紐。國家將變為獨立國,還是淪為殖民地,不決定於第一階段大城市之是否喪失,而決定於第二階段全民族努力的程度。如能堅持抗戰,堅持統一戰線和堅持持久戰,中國將在此階段中獲得轉弱為強的力量。」
他又說:
「戰爭的長期性和隨之而來的殘酷性,是明顯的。敵人不能整個地吞併中國,但是能夠相當長期地佔領許多地方。中國也不能迅速地驅逐日本,但是大部分的土地將依然是中國的。最後是敵敗我勝,但是必須經過一段艱難的路程。」
這個認識是非常深刻的,毛澤東是一個人民主義信徒。他非常希望我們全民族都能在這場與日寇的浴血奮戰中警醒起來,都能夠認識到這場戰爭不可避免地殘酷性。他期望我們的人民不要再做麻木的看客,不要以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不要迷信帝國主義的調停,不要幻想國際友人的援助,更不要再迷信什麼天佑中華,靠著燒香拜佛,磕頭算卦就能渡過難關。如果真有天佑中華,在毛澤東的眼裡,這個天就只能是人民自己。所以後來毛澤東把這篇帶著抗戰總戰略意味的《論持久戰》在報紙上公開發表了,其實也正是基於這樣的考量。
直到此時,毛澤東都還是在討論戰略層面的問題。而當戰略的問題解決了以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具體的策略問題了。毛澤東的厲害之處就在於,他在把大文章做得驚天動地的同時,也能把小文章寫得栩栩如生。作為一個題得了山海關的匾,還寫得了蠅頭小楷的字的領袖,毛澤東事無巨細地介紹了持久作戰中的工作方法:他諄諄告誡人們,這場戰爭必將是犬牙交錯的形態,但是只要我們堅持到最後,等到世界上的民主勢力崛起了,對反動勢力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那麼我們就能獲得人類的永久和平;所以,我們要發揮主動性,要從政治的角度看待問題,要去做大量而細緻的群眾工作,去開展最廣泛的動員,團結他們、武裝他們、提高他們,為我們構築堅不可摧的群眾基礎。
而具體到戰爭中,毛澤東又說,我們就是要在防禦中積極準備進攻,而不是盲目被動的搞什麼「焦土抗戰」。在具體的戰鬥當中,我們又要注意迅速取勝,絕不拖延,避免跟具有裝備優勢的敵人在不利條件下決戰;我們要注意做好正規軍與遊擊隊的配合,通過內外夾擊,內線與外線的不停轉化,讓敵人疲於奔命,潰不成軍。我們做事情要注意主動、靈活、有計劃,要把陣地戰、運動戰、遊擊戰配合起來用,要讓敵人消耗起來,而我們卻打殲滅戰,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我們要善於抓住敵人的漏洞,要果斷地趁敵人虛弱的時候展開決戰。最後,毛澤東強調,要相信我們一定能贏,因為「兵民乃勝利之本」。當毛澤東把這些問題全都拋出來,並花費大量的篇幅一一解答的時候,其實也是在努力地教會大家怎樣去開展工作。所以,毛澤東的「偉大導師」的稱號,還真不是空穴來風的拍馬屁。
在文章的最後,毛澤東這樣說道,「偉大的抗日戰爭正在開展,很多人希望總結經驗,以便爭取全部的勝利。我所說的,只是十個月經驗中的一般的東西,也算一個總結吧。這個問題值得引起廣大的注意和討論,我所說的只是一個概論,希望諸位研究討論,給以指正和補充。」
面對這樣的謙遜而科學的精神,真不知道是什麼人才會不自量力地去說它是浪得虛名。還是杜甫老爺子看得透:「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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