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一位年僅20歲的網紅遊戲主播在工作時猝死,令人惋惜和悲傷。這也使得人們再次將目光投向了這一新興職業的從業者們。他們的生存狀態到底什麼樣?除了如一些報導之前所報導的高薪,這個群體你還了解多少?
超負荷工作是常態
2015年,27歲的張軍(化名)憑藉個人興趣,在安徽合肥成立了一個女子遊戲戰隊,最高峰時隊裡有11名隊員,主要依靠拉贊助,參加商演、直播和比賽賺取獎金來實現盈利。
「隊員基本都是95後,招聘的時候要求具備《英雄聯盟》的遊戲基礎,每天都要打訓練賽。一個月基本工資在4000元左右。」張軍說。
設想雖好,實際做起來卻並不理想。「從流量上看,女隊不如男隊,無法產生穩定的現金盈利。」張軍給記者算了筆帳,「再加上房租、水電、網費、人員工資、差旅費等,每月運營成本大約在5萬元左右,即便實現盈利,還常常保證不了人員工資。」他無奈地說。
鬥魚網紅主播吳文婕表示,目前主流直播平臺分為娛樂、電遊、垂直三大類,大家看到的主播都是經過長時間工作、不斷積累人氣,才收穫了一眾粉絲。「他們平均每天直播的時間超過15個小時,直播內容還要不斷創新,有的戶外主播要去不同的城市,做不同的體驗,還要有好的體力。」她說。
有資深玩家表示,一些遊戲主播,雖然每天都是在打遊戲,但基本上都會把直播時間放在晚上,晝夜顛倒,如果想要被更多的人關注,還要在技術上有所突破。
據了解,猝死的網絡主播「孤王」,從今年7月份開始,幾乎每天晚上從12點直播到第二天早上9點。晝夜顛倒的生活作息已經持續了幾個月,身體長期透支,導致了這一悲劇的發生。
目前「孤王」所在的直播平臺已發出通告,為了保證主播的健康,平臺對整個主播機制進行了整改,對超負荷工作的主播給予人工提醒,對嚴重超負荷工作的主播擬進行下播處理。
收入有高有低,直播只是一份工作
由於收入狀況不理想,堅持了不到兩年後,張軍終於下決心轉型。這一次,他選擇了盈利相對穩定的娛樂直播。「與遊戲直播關注線下不同,娛樂直播的收入更多來自於線上平臺遊客的互動打賞。」張軍說。
那麼,對於大家熟知的給主播「刷火箭」「送魚翅」等打賞,能不能讓他們一夜暴富?事實上,主播的禮物收益和平臺是分成的,與平臺有合作的主播會在考核標準上獲得相應的工資和推薦資源,除此之外,直播時長和人氣等因素也會成為運營人員對主播的考核標準。
「娛樂主播每天工作時間至少要保證工作4個小時,採取的是基本工資加打賞提成的薪酬方式,其中打賞的30%至50%會作為管理費用,分成給公司。」張軍說。
隨著公司逐漸步入正軌,張軍籤約的主播也越來越多,目前他已籤下近20人。「除去底薪,她們每月分成收入有五六千元,一個月幾萬元的也有,這主要還得看主播們獲得的打賞有多少。」他說。
畢業於上海外國語大學的鬥魚主播黃盛君說,她大學剛畢業時也找了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平時晚上兼職做直播,幾年下來粉絲達到300多萬,最後決定全職做直播。「收入沒大家想像那麼高,對我來說,直播也是一份工作。」她說。
記者調查發現,雖然專職主播可能在收入上能夠滿足預期要求,但是大部分兼職主播的收入並不算高。很多人是希望藉助直播平臺分享交流自己的生活,或是藉由平臺來介紹自己的產品等等,不一樣的主播有不一樣的訴求。
想當網紅,難上加難
採訪中,很多網紅主播都對於如何維持人氣流量感到困惑焦慮,他們表示,這也是有人鋌而走險,打擦邊球、動歪腦筋的原因。
「做娛樂主播壓力非常大,沒幹過的人其實體會不到。因為是全程直播,主播在補光燈下、鏡頭前,要時刻保持狀態,戶外主播還得跟遊客互動。」張軍說。
在他看來,儘管籤約娛樂主播收入尚可,但這個職業對很多人來說卻並不適合。「我的遊戲戰隊解散後,隊員們或者選擇跳槽去其它遊戲戰隊,或者乾脆改行從事別的職業,沒有一個人選擇做娛樂主播。」張軍告訴記者。
吳文婕則認為,那種覺得只要女主播長得好看,唱唱歌、跳跳舞就能博人眼球的階段已經過去了。「畢竟一樣的面孔、一樣的才藝,看多了就會有審美疲勞,只有在直播內容和表達方式上不斷創新,才能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這就會有壓力。」她說。
「在大家眼裡,主播只是唱唱歌聊聊天,事實上直播三個小時,背後要準備六個小時,還要不停地學習新技能。」黃盛君說,自己也很焦慮,新人不斷地加入,老人就面臨壓力,隨時會被淘汰。
記者注意到,與以往主播行業參差不齊的狀態相比,近年來網際網路直播平臺正逐步走向規範。例如,鬥魚直播就採用技防加人防的方法,通過關鍵詞屏蔽技術、鑑黃軟體、語音識別軟體等篩掉不合格的直播間,並開始走向線下,舉辦「嘉年華」等活動。
此外,一些平臺也開始向多元化綜合直播平臺轉型,教育、財經、電商、體育、社交、美食等細分方向相繼出現。
「直播的受眾群體主要是年輕人,所以主播們只有創造出年輕人喜愛的產品,人氣才能長久。」吳文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