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隱漫錄—後聊齋志異】樂仲瞻

2021-03-04 讀行者讀行


樂仲瞻

  樂生仲瞻,海寧人,固世家子而中落者。讀書之外,好擊劍馳馬。負意氣,尚豪俠,有朱家、郭解之風。鄰婦有殊色,見生過,必注目視之,甚屬意焉。生偽為弗知焉者,俯首捷趨徑過。俄而鄰氏子死,婦新寡,喪中不忘塗澤。鄰近浮浪子弟附腥慕羶者,日至其門。優伶中有阿虎者,貌頗佳,且工內媚術。每登場演劇,小家女子,北裡蕩婦,幾欲看殺。鄰婦賣花媼以重利招之往,狐綏鴇合,醜聲藉藉於閭巷間。其姑戒之勿聽,反肆詬詈。生適經其門外,聞而怒焉,曰:「當有以懲之!」夜半,排闥入其舍,執婦及伶,裸而縶諸床柱,俱塞其口。翌午,雙扉不啟,其姑疑其有異,呼鄰人入覘之,大駭,其事以敗。有某尼庵不守清淨戒,以冶容惑過客,墮其術中者,多致性命憂。生知之,忿然曰:「此釋迦氏之罪人也!佛門廣大,豈能容此!」一夕,縱火焚之,蕩為灰燼。生所為多類此。

  會海疆事起,生請於當道,願糾集同志五百人,拔戟自成一隊,入海毀其艨艟。當道方事羈縻,弗許。及敵以詭計我師船,生請盡驅其人於境外,以斷接濟,更獻奇策,牽制其師。當道以和局將成,婉辭之。生由是慷慨感憤,日沈湎於酒,曰:「麴秀才真吾良友哉!日與之遊,但覺宇宙之廣,日月之長,而幾不知人世間有險阻艱難事也。」

  有中表昆弟,需次蜀垣,聞已補闕為某縣令,思往訪之,乘輪舶抵宜昌,小憩逆旅。宵漏已深,隱聞有女子嚶嚶啜泣聲。諦聽之,出自床畔。叱之,遽止;須臾,又作,音更悽咽,抑若自鳴其冤苦者。生知是鬼,即亦不懼,但翦燈危坐以待之。久之,其聲由遠而近,徑趨而前,伏拜於地,旋起,背燈而立。生視之,一十七八歲許絕妙女郎也。自陳:「姓顧,字佛奴。少居此室中。父為湖北巡檢司,罷官後貧不能歸,落流此間,借賣擘窠大字為餬口。奴早歲失母,惟依一媼,素讀書,頗好詩詞。因父指授,能作楷隸,一時求書者,戶外屨滿。有狂生馮碩侯者,豔奴之容,屢以乞書階進,妄綴風花月露之詞,求寫縑素。彼為援琴之挑,奴作投梭之拒。因蜚語,以快其私。妾父不察,謂奴有玷閨箴,陷於輕薄。奴一時怨忿,畢命紅羅。公,君子人也。秉正不阿、鬼神欽矚,必能辯妾冤誣,表彰泉壤,則雖死之日,猶生之年。」言竟,趨前盈盈再拜。生止之,因命之坐。諦觀之,丰韻娉婷,體態綽約,長眉入鬢,秀靨承顴,固畫圖中人也。生曰:「卿死後瘞玉埋香,果在何處?」女曰:「既葬於君床下。夜間君鼾寢之聲,達於戶外,宵深轉側,如在耳畔。」女見几上書籍縱橫,偶抽一冊觀之,則王建宮詞也。曰:「昔年兒已盡和之。百首中多有意重詞復者,當非一時所作也。」生曰:「卿舊日詩詞尚憶得否?」女曰:「孤魂飄泊,無所依憑,偶憶前塵,恍如夢寐。」生啟篋出素箋,乞女作字。女為書四幅,結體遒媚,簪花筆格,居然無愧。生亟贊其妙,曰:「敬當什襲珍藏,傳為佳話。」俄聞窗外雨聲淅瀝,生催女令去。女以獨行膽怯,瑟縮不前,含顰欲涕。生憐之,房中固有閒榻,特置衾褥,命女寢焉。自是女留不去,日則拈弄筆研,夕則偕生談笑。生亦幾忘在羈旅中,遲回不發。相處月餘,女固無生不歡,生亦非女莫樂。然止談風月,訂文字,絕不涉一諧謔語。生本獨處一室,寡交遊,恆鍵戶不出。寓中人即有入生室者,絕無所睹。女往來生側,惟生見之。目言耳語,他人均不及覺也。

  生思挈女同往蜀中,以破寂寞。試商之女。女欣然願從。惟慮關河有神留阻,延羽士以黃紙書符,為城隍牒文數十通,鈐以木印。生曰:「此作何用?」女曰:「即路引也。每至一處焚之,雖涉遠道,如履康衢。」及抵成都,生友已罷職閒居,聽鼓應官,景況蕭索。以生至,假舊家一別墅居之。生室在園西偏,庭中多栽紅芍藥,築雕闌以護之;小樓三楹,尚為幽敞。此外雖有樓臺亭榭之勝,而久無人居,荒地異常,蛸屋角,鵂鳴庭隅,一至夜間,諸怪畢作,入者毛戴。生自恃剛正,絕無所畏。初,日三餐取諸外肆,生頗以為弗便。女以自炊請,曰:「素手調羹湯,本所習慣,烹飪之法,自有家傳。雖味不逮易牙,然淄澠能別,當不讓韋廚食品也。」生曰:「此事何敢煩卿?」女弗聽,陰購釜砧,割鮮以進,味勝市脯十倍,由是生非女手調不甘。女亦漸能進煙火食,飲酒可盡一鬥。有時與生對酌,生醉而女尚未醺也,爰呼女為「女劉伶」。蜀中山水,奇詭峻險甲天下,三峽、巫峨,森秀萬狀,瞿唐、灩□,波濤洶瀚。生固好遊,臨水登山,輒與女俱。

  一日,行抵峨眉山麓,遇一黃冠,神採聳異,於叢眾中見生,急前而長揖曰:「君近來亦有佳遇乎?」生曰:「無之。」曰:「此亦風流文雅,具有前緣,幸勿終棄。」因即於所負葫蘆中傾藥三丸,畀生曰:「歸與君所眷服之,自成形體,可證地仙。子身具俠骨,胸有仙心。尚其勉之,勿墮前業。」當生與道士言時,覓女,倏已不見;道士甫去,而女又在生左右。生曰:「卿何避之亟也?豈心有所畏哉?」女曰:「此即漢赤松子,張留侯曾從之遊者也。君今適相邂逅,福亦不淺哉。」生示以藥丸,金光璀璨。女遽掬而納之口,頓覺容彩煥發,光豔絕倫,顧行日中,有影亭亭。女向空頂禮,曰:「謹謝大仙。奴自此脫離鬼趣矣。」女由是不能隱形,令生託言購自成都北鄉,將以備位小星,並買婢供驅使。一切香奩中物,悉為覓致。既歸成都,見者盡驚為天人,謂:「樂生何◆,一旦而驟獲此麗偶哉!」顧生雖與女同衾,未嘗及亂,擬歸而見於祖廟,然後行合巹禮焉。女戲呼生為「吳兒木石腸」。

  一夕,女夢中驚醒,急蹴生起曰:「君大難至矣!何不速行!」生問故。女曰:「君前焚尼庵,有之乎?今此尼訟君於地府,將與君對質,冥中勾票已出矣。欲免此災,非求前日之鍊師不可。彼住持峨眉西麓道觀。君盍一行,妾請偕往。」昧爽,袱被遄徵。既至,果見前道者,長女跽以哀之。道者曰:「個妮子殊纏擾煞人。」向生曰:「可書生年八字來。」既書,又令具籍貫,填履歷。自以朱篆寫於黃紙,字皆作蝌蚪形,不能辨識,投諸神前巨爐。須臾,有白鶴銜朱書自絳霄飛下,道者略閱一過,有喜色。謂生曰:「子事解矣。幽冥主者以子能興義憤,延壽一紀。子其安歸,後宜平心息氣,以底於道,勿徒恃一時血氣之勇也。戒之勿忘。」

  逾年,生偕女回硤石鎮。蓋自經赭寇之亂,至是始歸故裡。閭巷蕭條,屋廬傾圮,不復相識。物是人非,幾類丁令威化鶴歸來景況。生惻恆之餘,悟道益深。以重值買牛眠地,築壙營屋,葬其雙親;又售田千畝為義莊,為他日祭祀之需;盡散資財以贍族人,族中貧乏者,鹹嘖嘖頌其義舉。生居半載,將作汗漫遊。謂女曰:「餘視人世浮榮,如飄風之吹馬耳,石火電光,鏡花水月,一切皆幻。餘今夙願已償,了無罣礙,擬欲入深山密林,尋前時道者,當必有所遇焉。卿其能從我乎?」女曰:「是我心也。奴自死復生,真如一夢。嘗世味,有同嚼蠟,敝屣形骸,芥視富貴,固已久矣,豈待君一言而後決哉!」遂登峨眉山,不知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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