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疫情時代,9月5日,第一次走進影院看的第一部電影——。哥們兒問我哭了嗎,我說哭了。他回我一個字——好。
《八佰》一部我覺得可以回看N遍的電影。它是一部戰爭片,但場面不僅僅是所能想到的硝煙瀰漫狂轟濫炸血肉橫飛屍野便橫的殘酷慘烈,融恢宏大場景和具體入微的點結合,群像塑造和個體展現結合,戰爭和人文人性結合,隱喻象徵和現實真實結合,兩個小時,我是在浸泡的感覺中看光影交錯,看一段屈辱與血勇交織的歷史。
田鼠的逃遁與白馬的飛奔
人在險境面前,要麼逃,要麼戰,還有一種僵住。日軍侵華,國民政府大撤退,百姓逃難。生活在租界或者逃進租界的人們似乎不受戰火的紛擾而看上去變得無動於衷。一隻小小的田鼠縮進洞裡的行為再現了一個時代背景。弱國被欺。
而一匹瘦弱仍不失精幹的白馬衝出禁錮,置身在危險重重一路狂奔,似乎就預示著一群血性之人將為著國家和民族的尊嚴和和平而奮勇向前。也預示著希望從來不滅,越壓迫越反擊。
片中還多次出現一個古代人物——趙子龍,群山下,敵萬數,一人獨戰長坂坡,鏗鏘蒼勁無畏。他不單單是歐豪和李晨敬仰的英雄,也是八佰壯士的化身,敵眾我寡,然為國戰氣勢如虹。
蘇州河兩岸,戰爭和奢華並存,越分裂越衝突
蘇州河北岸,殘垣斷壁,四行倉庫瘡痍遍布,只有堅守的戰士和武器,只有生和傷死。蘇州河南岸,國際租界,笙歌豔舞,眾生百象按部就班。對應著謝晉元團長說的那句「我們的民族病了」,病了,扶不起,丟了自主任人宰割,只能借他人(他國)的庇護,如此無奈無助羞恥。
當戰火燃起,南岸觀火——這是影片最獨特的地方,也是直接衝擊人心的地方,怎麼可以這樣——眼見同胞浴血奮戰,卻只做看客?!又怎麼不可以?即便是軍營中,還不是一樣藏著畏首畏尾時刻當逃兵的「膽小鬼」,如姜武的瓜慫,如張譯的「老算盤」。這就是複雜而真實的人啊。但南岸的看客中,又何嘗不是藏匿著心懷正義的勇士,當勇氣和力量被喚醒,當忍無可忍,我在淚眼裡看著青幫會的黑衣弟子在連接南岸和北岸的橋上前赴後繼,看見刀子拼盡生命的最後力氣把電話線擲出,看見淡江大學的教授扔下望遠鏡拿出長槍開射......
英勇的一直英勇,孱弱的也許孱弱下去,也許慢慢轉身,迸發出生命的高光時刻
謝晉元團長就是背負著使命的代表,就像那面向日軍宣戰的旗幟,人在旗在,人亡旗幟依然在人心飄揚不倒,是鼓舞士氣的源泉,是信念的傳承。若說謝晉元作為將領的階層,那麼,王千源就是普通士兵中忠心盡職的代表,從一槍利落的撂倒俘虜到始終英勇衝鋒殺敵、護旗,深情演繹了一個忠孝難兩全的男人的堅毅和不悔,「下輩子嘗嘗(女人的)滋味」——一定會的。
「老算盤」被歐豪放走了,老算盤終於可以在南岸偷生,也許慶幸撿一條命,也許背負著羞恥苟且,也許以「見證」的方式告慰那些英靈......
瓜慫是一貫的逃兵,跟著張帥跟著閆帥一路在逃,不敢拿槍瞄準被俘的敵軍,在炮火裡躲藏,終究藏不過不長眼的子彈。眼見著一個個士兵的陣亡,又能躲到何時,不如站起。瓜慫不再瓜慫,背起大刀獨上高臺,劈刀吼唱,唱出了最後爺們兒的不屈。
那個不知名的戰士扎著炸彈衝向敵軍,然後更多的戰士依次把自己當成人肉炸彈,從個體到群體,聚是一團熊熊的火,照亮勇敢的心和朝向勇敢的心。
女兒不輸男兒身,姑娘一直走在呼籲募捐的最前沿,潛水隻身送旗,是她的選擇又似乎是命運的選擇。
混血的妓女募捐,一句「我的爸爸是中國人」,國難當頭,匹夫有責。
方記者,出現在日軍軍營中敘說著四行倉庫的情形,不自禁的貼上「叛徒」的標籤。隨著劇情展開,看到的是一個有職業感的新聞人。如果僅僅理解成新聞職業的要求,那麼在戰地採訪的過程無疑是對方記者心靈的洗禮。片尾冒死去搶回失落的士兵的信物,與之前和西方記者打賭「敵軍三個小時攻下四行倉庫」的情節形成強烈對比,從看似對時局的淡漠到奮不顧身,只有經歷過才知道發生了什麼改變。
一味的弱下去,只有死路只有被奴役的命。
一味的弱下去,就沒有家國,何談個人的生存。
必須自主,必須為家國而戰,為有希望的明天而戰。
不只是八佰將士,在保家衛國的戰役中,三千五百萬軍民用血肉之軀換來了今天。
歷史不能背叛,不能忘記。管虎說自己還有「話語權」,就去盡一個電影人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