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李昆昆 吳可仲 北京報導
2019年最後一天，BiliBili（NASDAQ：BILI，以下簡稱「B站」）跨年晚會在全網走紅。然而，營收與虧損同比擴大，或許說明，一直試圖「出圈」的B站仍走在「燒錢圈地」的道路上。
北京時間3月18日，B站對外發布了2019年第四季度及全年的業績報告，本季度B站營收20.078億元，同比增長74%。淨虧損達到3.872億元，同比增長102.9%。
此外，《中國經營報》記者注意到，儘管移動遊戲仍然佔據該公司收入的首位，但所佔比重在逐步下降，2019年第四季度甚至不足50%。與此同時，直播和增值服務業務、廣告業務在總營收中的佔比在迅速上升，電商及其他業務也處於穩步增長狀態。相比2018年第一季度手遊佔總營收近4/5的狀態，B站收入結構正在多元均衡發展。
但或受彼時美股恐慌情緒影響，財報發出後，B站的股價連續三日處於下跌狀態。
「燒錢圈地」
目前，B站的四大主要業務包括移動遊戲、直播及增值服務、廣告、電商及其他業務。第四季度財報顯示，B站本季度總淨營收20.078億元人民幣（約合2.884億美元），其中移動遊戲營收8.714億元，直播和增值服務營收5.709億元，廣告營收2.896億元，電商業務及其他業務營收2.759億元。
收入成本在總營收中的佔比從2019年第二季度開始下降，與之對應的是B站的毛利從2019年第二季度持續上升，三個季度的毛利分別達到2.517億元、3.513億元、3.979億元人民幣。在整個2019年度，毛利率都在穩步提高。
然而，B站仍然處於虧損狀態。第四季度B站淨虧損3.872億元，同比擴大102.94%，值得一提的是，第四季度是B站自2018年3月份在美國上市以來，已經連續八個季度處於虧損狀態。2018年第一季度淨虧損僅為0.578億元人民幣，而2019年第四季度則達到了3.872億元，淨虧損是當初的6倍多。但相比上一季度（2019年第三季度）的4.057億元，虧損有所縮小。
2019年度，B站全年總營收為67.779億元人民幣（約合9.736億美元），同比增長64%，全年淨虧損為13.036億元人民幣，相比2018年的5.65億元人民幣，淨虧損翻倍。
虧損原因是其成本及綜合費用也在逐步穩增，第四季度，B站主營業務成本達16.099億元，總費用達8.179億元，其中僅銷售費用一項高達4.132億元，同比增長127%。對於銷售費用的大幅增長，B站在財報中表示，針對跨年晚會的活動推廣也是重要支出。
速途研究院院長丁道師告訴本報記者，「B站虧損的增長幅度大於收入增長幅度，但是愛奇藝、騰訊視頻等視頻網站的虧損按比例來說也不小，但是仍然有很高的估值，說明行業認可通過資金投入來獲取規模發展的模式，已經被資本市場檢驗過了。B站已經明白了這一點，所以現階段發展的規模遠比賺錢更重要。」
在B站的第四季度財報電話會議上，B站董事長陳睿談及競爭成本問題時表示，「視頻領域早過了燒錢買內容的時代了，可能四五年前這種情況還有可能出現，但現在大家競爭的是平臺的綜合能力和自身生態布局，包括創作者是否能在這個生態裡獲得一個長期持續的事業目標。」
談及虧損擴大的原因，B站相關業務負責人告訴本報記者，過去一年，隨著B站對內容生態的持續投入以及市場營銷費用的增加，使得營收成本進一步增加。但同時可以看到的是，這些投入對社區發展帶來了長遠積極的影響。
出圈行動
「B站要做多元化的發展，涉及各種各樣的視頻內容服務，就一定要出圈。」一位接近B站的業內人士告訴本報記者，「B站發展的前期需要一個標籤，吸引特定的用戶群體，但是其成為一家上市公司，成為要為更多用戶服務的願景公司後，那就把內容和身段放低，擁抱『00後』以外的用戶群體，這樣必然會增加很多開支，當然收入也就增加上來了。」
作為一家年齡圈層集中的視頻社區，B站營造的混合吐槽、鬼畜的核心氛圍，決定其社區文化所能覆蓋的邊界。在與多位「90後」用戶交流過程中，受訪對象均告訴記者，對B站的印象大多停留在「鬼畜」「搞笑」視頻層面，不過也有少量用戶在B站學習。一用戶稱：「最近很少看視頻了，以前只是看一些舞蹈教學視頻，還有科普類的紀錄片。」
為了打破用戶的固有印象，整個2019年，B站都在將突破「圈層」看作重點工作。2020年初始，B站聯合新華網舉辦2020新年晚會，引發跨次元壁的關注和討論，讓外界看到了B站二次元文化的影響力。2019年四季度的分析師電話會議上，B站COO李旎對此次品牌營銷活動進行說明，表示B站2020年跨年晚會，對今年拉動新增用戶數有很大幫助。
此外，B站大量購買如《貓和老鼠》、《英雄本色》三部曲、《蝙蝠俠》系列電影等經典影視的版權，也顯示出B站正在「砸錢」破圈的決心。
財報顯示，B站的MAU（月平均活躍用戶）一直處於增長狀態，2019年第四季度MAU達1.303億，近三個季度（2019年Q2~2019年Q4）MAU同比增速也在持續上升，從30%到40%。不過2019年第四季度MAU環比增長只有1.88%，似乎處於停滯狀態。
陳睿在電話會議中表示對用戶增長計劃的前景感到十分樂觀，他稱疫情期間大家不方便出門，所以會有更多時間宅在家裡消費類似視頻的網際網路服務，2020年第一季度無論是用戶增長的幅度，還是用戶的時長、活躍度都遠超預期。B站對於用戶增長有精心制定的計劃，因此增長率並不會因復工出現劇烈起伏。
發力直播
記者注意到，B站發布的財報顯示，第四季度20.078億元的總營收中，過去B站最為核心的遊戲業務佔總營收的比重首次降至五成以下，達到43.4%。
而遊戲收入比重的下降，主因還是非遊戲業務迅速增長。
尤其是直播業務，2019年，直播業務同比營收增長180%，達到16.3億元，佔總營收比重上升到24%。相較上一年提升了10%的份額，陳睿更是自稱過去5年B站最大的遺憾是沒能早進入遊戲直播領域。
2019年，B站在直播方面的動作很大，高價獨家籤約前「鬥魚一姐」馮提莫，拿下英雄聯盟S賽三年直播權。實際上，直播行業早就是一片紅海，在鬥魚和虎牙競爭之下，想要在其中佔據一席之地並非易事。
一位直播公司從業人員接受本報記者採訪時表示，現在直播新玩家很多，比如快手、B站、抖音等，「但直播只是個技術工具，具體比拼的還是某個領域的專業程度。」
一位直播公會的負責人告訴本報記者，現在做主播不容易，他已經不做直播了。「因為現在競爭激烈，而且當主播的話要給自己設立人設，還要選擇自己的直播風格，剛開始直播時沒有人氣和流量，需要公會給相應的資源和熱度。」
談及非遊戲業務的情況，B站方面告訴本報記者，與遊戲業務相比，B站的非遊戲業務起步較晚。而近兩年，直播、付費會員、廣告、電商等多元業務都取得了長足進步。比如用戶付費的轉化效率、廣告轉化率的增長等，進一步推動了非遊戲業務迅速增長。從過去幾個季度的數據表現來看，這些指標，比如用戶付費的效率增長，以及廣告變現效率的增長，都是高於用戶增長的速度的。
丁道師認為，「B站已經不是一個小眾的二次元網站了，那是幾年前的B站，以後的B站面對的競爭對手包括優酷、愛奇藝、騰訊，也包括抖音、快手和各種直播平臺，他一定要向這些領域拓展。這幾年火爆的遊戲直播、社交等產品，只要是年輕人所喜歡的，B站都需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