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2月18日,在央視春節晚會上,香港華語流行樂女歌手莫文蔚演唱了歌曲《當你老了》。這是繼她在2004年央視春晚上與齊秦合唱《外面的世界》11年後,再度登上春晚。
這首《當你老了》在春晚的播出,讓這首感嘆和紀念青春和愛情的優美感傷的歌曲,更廣泛地傳唱開來,受到廣大歌迷們的深深喜愛。
這首歌是中國內地獨立音樂人、民謠搖滾歌者、音樂製作人、無花果樂隊創始人趙照,根據愛爾蘭詩人葉芝的詩歌《when you are old》(當你老了)創作的。
之前一直「北漂」做音樂的趙照,很少唱過給母親的歌,在他偶而讀到愛爾蘭詩人葉芝的這首《when you are old》時,他忽然想到了母親在燈光昏黃的窗下的模樣,因而觸發了對母親的感情,譜寫成了這首歌。
2011年,趙照出版 《當你老了》個人ep(迷你專輯),2014年,趙照在參加「中國好歌曲」節目,演唱了這首歌。這首歌后來被許多歌手翻唱,截止2019年1月,其他翻唱這首歌的歌手有烏蘭圖雅、劉明、陳偉倫、李健等。
這首歌,2015年榮獲酷狗繁星盛典年度十大金曲獎,獲《中國好歌曲第二季》十大金曲獎,2016年獲第16屆音樂風雲榜原創新勢力獎,2016 QQ巔峰音樂盛典年度十大熱歌金曲獎 2018年3月26日獲第25屆《東方風雲榜》十大金曲獎。
其實,《when you are old》(當你老了)是愛爾蘭詩人、劇作家、散文家、著名神秘主義者威廉·巴特勒·葉芝(William Butler Yeats ,1865年6月13日~1939年1月28日)於1893年寫給他單戀的愛爾蘭女權運動家、獨立運動領導人之一、女演員茅德·岡(Maud Gonne,1866年12月21日—1953年4月27日)的詩。
茅德·岡的母親在她幼年去世,父親是英國駐愛爾蘭的第17槍騎兵團上尉。她父親起初把她送到法國一個寄宿學校上學。1882年他父親調到都柏林後,將她帶到身邊,4年後,她的父親去世。
她在目睹了一個英軍驅逐愛爾蘭租戶事件後,開始信仰共和主義,成為土地同盟的發言人,創辦了一個民族主義組織「愛爾蘭女兒」,協助愛爾蘭軍隊抗擊英軍的,同時也成為愛爾蘭劇壇上的名演員,還是一個爭取女權運動者。
1889年1月30日,著名詩人和戲劇家葉芝第一次見到茅德·岡,因為她的美貌和對愛爾蘭人的同情,葉芝一見面就愛上了她。兩人經過密切交往後,葉芝向她求婚,卻遭到拒絕。
後來,葉芝在1900年、1901年、1917年又三次向她求婚,但都遭到了拒絕,即使是在她的婚姻出現危機後。
1892年,葉芝以茅德·岡為原型創作了他的第一部劇本《胡裡痕的凱薩琳》。
這個劇本在都柏林阿比劇場初次上演時,茅德·岡卻還扮演了主角。
1892-1895年,茅德·岡和法國右翼政客呂西安同居,生了兩個女兒,但只有小女兒活了下來。
1903年,她嫁給了革命戰友約翰·麥克布賴德少校,但不久就發生了家庭暴力。
1916年,夫婦兩人共同參加了復活節起義,起義失敗後,她丈夫被槍殺,她被判入獄6個月。
1921年,英國和愛爾蘭籤訂獨立條約,1922年起她定居都柏林。
茅德·岡的兒子肖恩·麥克布賴德後來成為愛爾蘭外交部長和諾貝爾和平獎獲得者。女兒後來嫁給了愛爾蘭作家弗朗西斯·斯圖爾特。
茅德·岡後來回憶說:「他是一個像女人一樣的男子,我拒絕了他,將他還給了世界。」
但葉芝始終對茅德 岡一往情深,並且這種單戀的痛苦伴隨了很長一段時間。
正是對於茅德.岡愛情無望的痛苦,在數十年間,葉芝寫下很多針對茅德.岡的詩,既有激情的愛戀,又有絕望的怨恨。
這首詩感動過很多人,很多人將它翻譯為中文,包括著名的中國詩人、現代作家、翻譯家冰心,中國臺灣著名作家、詩人、學者、翻譯家余光中,民盟成員,九葉詩派詩人袁可嘉等。袁可嘉先生的譯本,被認為是目前各種版本中最好的。
趙照的歌詞和袁可嘉先生的譯本接近。袁可嘉譯本:
當你老了,頭白了,睡意昏沉,
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
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
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
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聖者的靈魂,
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
垂下頭來,在紅光閃耀的爐子旁,
悽然地輕輕訴說那愛情的消逝,
在頭頂的山上它緩緩踱著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間隱藏著臉龐。
冰心譯本:
當你老了,頭髮花白,睡意沉沉,
倦坐在爐邊,取下這本書來,
慢慢讀著,追夢當年的眼神
那柔美的神採與深幽的暈影。
多少人愛過你青春的片影,
愛過你的美貌,以虛偽或是真情,
惟獨一人愛你那朝聖者的心,
愛你哀戚的臉上歲月的留痕。
在爐柵邊,你彎下了腰,
低語著,帶著淺淺的傷感,
愛情是怎樣逝去,又怎樣步上群山,
怎樣在繁星之間藏住了臉。
英文原文:
When You Are Old
——William Butler Yeats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
And nodding by the fire, take down this book,
And slowly read, 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Your 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And bending down beside the glowing bars,
Murmur, a little sadly, how love fled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
And hid his face amid a crowd of sta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