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新世界》的動畫改編自同名小說,描述了一個超能力人類主宰的新世界。動畫一開篇,是主角早季和她的小夥伴們的日常,日式傳統風格的服飾和建築,夕陽下的村落,有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但也有著些許違和感,主角早季遲遲不能從和貴園畢業,母親過度的反應。動畫每集開頭超能力者屠殺的血腥鏡頭,完人學校莫名其妙消失的學生,這些伏筆揭開了新世界真相的一角,這個新世界並不是如表面般美麗。
主角早季好不容易從和貴園畢業後,升入了完人學校,她剛進入學校,就突然冒出個奇怪的想法。完人學校很像她和貴園時期參觀過的妙法農場,就是人類使用超能力對動物進行改造和馴化,以滿足人類的需要。
小說原文是以主角早季的回憶為線索展開的,經歷了後面發生的事,再回顧曾經待過的完人學校,確實會聯想到農場中人類對馴化動物的過程。當時,主角初入完人學校時是否真的就有這樣的感覺,也不得而知了。回憶就是用現在改造過去的過程,小說用回憶視角其實就將故事置於了亦真亦幻的氛圍之中了。
確實如主角所感受的那樣,完人學校就是大人對孩子馴化改造篩選的機構,原理上的確跟妙法農場差不多。《來》中的人類都有名為念力的超能力,這是基因突變引起的,上天賜予一小部分人類的大禮包。
但這份上天的恩賜也帶來了戰亂和屠殺,經歷了長時間的動蕩。到了主角生活的年代,人口急劇銳減,文明也倒退了,才好不容易達成了和平與穩定。
每個擁有念力的人,其能量可以匹敵核武器。人人都是核武器的社會,想要安定,必須付出巨大的代價。人類用超能力改造了自己,植入了愧死機制,強制社會成員不得傷害他人。
愧死機制保障下的社會,還是有隱患的,那就是惡鬼和業魔。
惡鬼,也就是愧死機制無效的個體,那將是無敵的存在,沒人能傷害他,他卻能殺光其他所有人,更何況念力放大了個人能力,其危害是這個社會無法承受的。
業魔,念力的洩露,實際上是指不認同社會現有規則倫理的人。在主角的夥伴中,念力最強也是最聰明的瞬,就是因為懷疑了這個世界的規則,而業魔化了。
惡鬼和業魔,都會帶來巨大的災難,而且是這個社會無法處理和承受的,唯一的應對方法,只能是防患於未然。而完人學校,就是用於杜絕異類馴化篩選的機構。
在完人學校裡,大人監視著孩子們的情況,一有不符合規定的,甚至直接處刑。在故事後半段,主角的朋友真裡亞離開村子後給主角的信中就有這樣的描述,大人看著孩子就像是看等待孵化的蛋。大人內心惴惴不安,生怕孵出的是惡魔,為了不孵化出惡魔,打碎所有可疑的蛋。
《來》這樣的反烏託邦題材作品,看似荒誕的設定,其實也反映了現實。循規蹈矩的大人,是害怕孩子的。因為害怕,大人把孩子送入學校。雖說不像《來》裡面,會處理掉不合格的孩子,但現實中的學校也的的確確是馴化和規訓的機構。
在《規訓與懲罰》中,學校就是典型的規訓機構。教室一字排開,窗戶大敞,方便監視;通過頻繁的考試,進行規範式裁決。經過幾年的規訓,學生就會將這一套規範內化,從無法無天的孩子,被馴化為符合社會要求的大人。
完人學校是對是錯且不論,但卻是必要的,為了維持脆弱的穩定,這是不得不付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