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國記》再重溫:終有一天,我想活成陽子的模樣

2021-02-07 腦洞枯竭了

大家好,我是寫作「葵」讀作「Lei」的阿葵。

很高興收到葉子的邀請,能在她的「腦洞」裡分享一些我的閒言碎語。

因為本體是個佛系 · 社恐 · 老宅,大概會不定期更新一些二次元相關話題。

希望諸位看官能愉悅地吃下我的安利!

謝謝葉子收留(づ ̄ 3 ̄)づ

時常有朋友問我:有沒有什麼經典番推薦?

每個人對「經典」大概都有不同定義,我自己心中當然也有許多列入「經典」的名作,但真要說起最有代入感,每次重溫都深有所感的,大約要數這部人生指南——

《十二國記》動畫改編自日本小說家小野不由美原作、山田章博插畫的群像小說,由日本Pierrot公司製作,2002年開始在NHK放送。

傳說中,在遙遠的彼岸,存在著十二個神奇國度。在那裡,每個國家的君王由神獸「麒麟」順天意選出。賢君治國則國泰民安、年華永駐;一旦國王失道,麒麟必死,妖魔橫起,禍國殃民。

小說中講述了許多國家的不同故事,動畫則主要圍繞慶國展開。慶國國王陽子的胎果(十二國子民均從神木上結出)流落蓬萊(即日本),成了一名普通高中生。

作為班長,陽子卻擁有一頭為人詬病、無法改色的天生紅髮。父母師長以為她故意不肯染黑,責備她叛逆;同學背地裡議論她假裝乖巧,搞不好是不良少女。

父親嚴肅、重男輕女;母親懦弱、家教嚴苛。出身於這樣的家庭,陽子成長為典型的乖乖女,成績優秀,但性格軟弱。

面對班級裡的矛盾衝突,她出於慣性的、普世的道德準則,想對被霸凌的女生施以援手,卻又唯唯諾諾,希望兩邊討好,反被人抨擊偽善;她缺乏主見,無比在意他人眼光,厭惡自己醒目的紅髮,想活成不起眼的透明人,卻又嚮往別人自信、灑脫的生活姿態。

這種沉悶無光的生活,被意外出現的神秘男子打破——來自慶國的麒麟「景麒」,認定陽子即為天選之人,在全班怪異的注視下,他向陽子跪拜尊其為主君。這一切完全超越了陽子的認知,她的第一反應是拒絕承認接受,直到妖魔的爪牙撕破了結界,慶國的災禍追隨而至,學校瞬間淪為戰場。

無法面對之後可能承受的一切,陽子在「逃避」心態的趨勢下,狼狽地被迫「逃」回了屬於她的十二國世界。

我相信任何人在看前7集的時候,都會厭煩這個單純好騙、消極懦弱、無法擔當的女主角。我第一次看的時候也一樣。

那時大概是我中學時期,過得還算順遂,並不理解陽子的處境,認為她的各種不幸都是她自作自受的結果,更不能接受她因為自己的遭遇就遷怒、怨恨、懷疑無關之人。

emmm回想起來自己還真是妥妥的上帝視角+正義使者

第二次重溫就打臉了,生動詮釋「社會教你做人」。走出學校,生活環境不斷變換,離開一個又一個舒適圈,逼迫自己去認識一張又一張陌生的面孔;周圍人仿佛早已看清出路,而我卻身陷高塔,一邊惶恐一邊強顏歡笑,有時候覺得自己就像一隻戰戰兢兢的兔子任人宰割,很害怕也很迷茫。

這一次,我突然就理解了陽子,那個唯唯諾諾、小心翼翼地活在別人眼光裡的陽子,不就是我自己嗎?

知乎上有這樣一個問題:為什麼「優等生」反而會得抑鬱症?其實追根究底,是一種被捧殺的擔憂。學校裡,只要成績好,人人誇你優秀;社會裡,評判標準沒那麼固定,浮浮沉沉誰也看不穿人心,周圍人誇你,不知是否出自真心,不知該拿什麼判斷自己的水平,直至一步一步被捧至高位,每天都在擔心無法滿足他人的期待而登高跌重。

無法背負的,是周圍人的那句

「什麼啊,不過如此嘛。」

然而所謂成長,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在「社會」這一維度裡,不斷修正自我認知,調和自身與世界的矛盾。這個過程漫長、痛苦、反覆,在變得更加極端之前,幸而陽子遇到了樂俊

儘管因半獸身份被歧視,樂俊天生聰穎,寬厚達觀,即使承受著陽子的惡意與防備,依然「以真心換真心」,讓陽子重新找回了本性裡善良的自己,並教會她擔當與責任,讓她自立地生存。

第7集裡,陽子再一次面對蒼猿的詰問,其實就是直面自己心中的焦慮、不安、恐懼、惡意。我試想了一下,如果是我處在這種情境下,被人拼命地戳脊梁骨否定自己,只能是當場崩潰。但是這一次,陽子不再退縮——成長的道路固然艱辛,但因為有願意陪伴自己共同走過的親友,才能彼此相互扶持著前行——想起樂俊,陽子鼓起勇氣,大聲喊出了:

「跟世界和別人無關,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決定!」

這是始終埋藏在我心底,卻未曾敢於喊出的話。

這一刻,陽子成了我最喜歡的女性角色。

作為一部優質群像劇,除了陽子,作品裡還刻畫了很多富有個性的人物。再次重溫,則讓我注意到了陽子之外的女性。

走過第7集,陽子逐漸強大,在磨練中成長為一國之君。然而,年輕的「空降」未能服眾,官員表面臣服,背地裡卻在醞釀動亂。遠離前線令視野狹隘,陽子決定微服私訪,尋找真相。旅途中,她結識了原芳國公主祥瓊,以及海客(從日本神隱而來的人)大木鈴。

祥瓊的父親因苛政被推翻,曾經備受嬌慣的公主目睹皇室覆滅,但因久居深宮,不能理解民憤緣起,險些因出言不遜被暴民施以車裂之刑。

她一度怨恨想像中的陽子,嫉妒同齡的她作為景王可以「錦衣玉食」,直到後來見到慶國之亂造成的民生流離,才終於知道了「王」的光鮮背後應當肩負的責任,意識到父王之過,並反省自己身居高位,卻因「無知」而未盡勸諫之責的罪過。

大木鈴意外來到這個環境、語言完全不同的世界,衝擊之下她選擇封閉自己,拒絕理解別人,也拒絕做出努力和改變,一味沉浸在「我是最不幸的人」的自我滿足裡,幻想同為海客的陽子可以理解自己。

偶然結識的流浪兒清秀,身世悽慘卻積極勇敢,表現出超齡的成熟,教會了鈴正視自己的人生。然而在慶國動亂裡,清秀被官員馬車蠻橫撞死,鈴為報仇終於奮起反抗。

互相誤解的三人因慶國之亂相遇,成為彼此互補、相互扶持的摯友。陽子目睹動亂中死去的無辜百姓,意識到起義叛亂的「逆臣」才是為民請願,道貌岸然的「忠臣」卻在壓迫剝削,無數人死於強權者膝下的事實令她震撼。

手足無措的「空降兵」、無知任性的「公主病」、自怨自艾的「中二病」,或多或少都與你我有相似之處吧。「社會」的洗禮改變著她們看待世界,看待自我的角度和方式,從「自我中心」轉向「理解周圍」,在體驗人性複雜的同時,不迷失自我的獨立性。

最終,亂局評定,灰暗無光的天空裡,麒麟降臨,恭迎慶王。

「人不是任何人的奴隸,不是為了做奴隸而生。即使被欺壓也不屈服,即使遭遇災難也不氣餒。遇到不公正時能毫不畏懼地糾正,不向禽獸屈服獻媚。我希望慶的子民成為這樣的自由不羈之民,成為統治『自己』這塊領土獨一無二的君主。為此,我希望每個人從毅然抬起頭一事開始做起。」

在我寫這篇文時,意外發現《十二國記》小說2019年將發布新作。小野老師終於要填坑了,めでたしめでたし~

關於成長、獨立、自由,這樣的故事大概永遠沒有終點 。我想每個人生命裡的不同階段,都會遇到一些影響自己的人和故事,對我來說,《十二國記》所講述的,正是每一個嚮往獨立的女性在成長中必然會遇到的過程,在不同的階段回味,總會有不同的收穫,呼應當下。

也許直到今天,我依然在前7集裡徘徊,無法突破自己內心的桎梏,突破懦弱的自己。但值得慶幸的是,至少我對自己的弱點並非一無所知。希望終有一天,能像陽子一樣,與卑微怯懦的自己共存,磨練出堅強勇敢的無畏之心。

腦洞枯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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