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都很佩服以社會不公不義作為主題的電影與導演,像《理察·朱維爾的哀歌》、《黑水》、《威爾遜夫人》、《素媛》等真人真事改編的影視作品,不僅讓觀眾通過電影關注到平時可能被我們忽視的社會邊緣角落,裡頭這些對抗或揭發現實背後黑暗面的人。
他們願意挺身而出的勇氣也值得我們所有人給予支持和鼓勵,而《無聲》就是一部這樣的電影。
這是根據臺灣2011年爆發的臺南啟聰學校校園集體性侵事件改編而成。
這起案件數多達300多件,年齡層分布從小學二年級到高中三年級,男男的性侵比例更是佔了65%以上。被性侵的學生多達70多位,案發地點分布在教室、走廊、宿舍、廁所、圖書館、操場、老師家、同學家、火車、校車等,而校車上的案件佔比就多達28%以上,時間更是長達5~6年之久。
不過最離譜的是,在案件審理過後的一年多裡,該校又被通報了多達30多件的性侵案,且未被通報的可能多達上百件。
當然《無聲》裡的人物以及部分情節肯定有杜撰的成分,但當你看過相關報導與專訪之後,你會意識到其實導演柯貞年把整起事件都搬到了《無聲》上演,像是以她為事件開端的貝貝就是那名最早被爆出來的女學生,她也曾講過不想讓爺爺奶奶擔心、覺得把這件事說出口很丟臉。
就連她也將事情寫在聯絡簿上卻不被老師重視、打算去醫院動手術好使自己就算被欺負了也不會懷孕等等都成了她劇本裡的一部分。
看著《無聲》,那些關於那所學校所發生的事、明明是已經好幾年前的事情,仿佛又再次於現實裡上演,也許揭開當時受害者與受害者家屬的傷口很殘忍,可這件事遭揭露後所產生的影響,相信是會對教育環境與性平教育有正面的影響。
所以《無聲》就把鏡頭和故事聚焦在一所專門為聽障青少年設立讓他們能有良好學習環境的啟聰學校裡。
正如那句電影裡說的臺詞: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相對其他正規學制的封閉,還有學生們只能用手語來溝通表達的限制,讓電影《無聲》從失聰少年張誠這位轉學生的外來角度切入,帶著觀眾看見原本立意良善、幫助特殊學生適應社會的校園中隱藏的駭人真相,激起內心複雜的矛盾情緒,引發後續對於社會體制的反思。
《無聲》在拍攝性侵的過程時,其實已經拍的非常隱晦了,刻意用晃動的鏡頭,或無對焦的特寫畫面來快速帶過,但依然讓人感到渾身起滿雞皮疙瘩。
再加上全片並無明顯的配樂與音效,僅有肉體掙扎時的碰撞聲與衣服摩擦的聲響,更讓整個性侵的過程顯得更加寫實逼真。
相信那部講述聾啞學生遭受校長性侵虐待的韓國電影《熔爐》你一定印象深刻,不僅在上映後就引發各界激烈討論與對案件的關注,也讓它成為許多網友心目中韓片的代表作,然而我們卻不知道同樣事件也曾在臺灣真實上演。
這部被稱為臺灣版的《熔爐》,或許不是今年拍的最好的電影,但《無聲》絕對走出了自己的路。超越了聾啞與性侵等強烈主題,成為探索青春慘綠底各種沉默的欲望與恐懼。
對人性富有洞察,同時銳利與溫厚,是部驚豔的好作品。
學校裡很寧靜,但卻充斥著詭異氛圍。
《無聲》以一場「不能說的遊戲」貫穿全電影,從預告中被刻意剪輯掉的字詞、到海報上被抹去的演員嘴巴,都為即將到來的電影營造了懸疑與緊張的氛圍。
天真無邪的學生一起在玩一個遊戲,但這個遊戲卻是不能說的秘密,可是到底為什麼不能說,在這個遊戲中,什麼才是勝利?
當初張誠看到身邊同學都戴有助聽器,每個人都用熟練的手語溝通,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歸屬感,但當他目睹校巴所謂的不能說的遊戲,原來竟是他心儀的女孩貝貝被學長性侵,最令張誠震驚的是,貝貝告訴他︰「他們只是在玩。」
這其中有被害人試著用寫紙條的方式向老師求救,卻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原來一直以來校方並非不知情,而是漠視、隱匿,導致受害者無論是心靈或是肉體都受到嚴重的傷害,令人氣憤又痛心。
大家口中不能說的遊戲只是一種無助的求救訊號,在孤寂的無聲世界中,聽不見,不代表看不見。電影所做的就是「有聲」地指出社會與人性的黑暗面,讓觀眾正視這個沉重的社會議題,希望旁觀者能夠發聲。
當自己的好朋友對著自己說「一起玩啊」,應該是件要開心的事,但當「一起玩」有了不同的意思,似乎就會令人感到恐懼。
就像真實事件一樣,張誠所撞見的校車最後一排進行的事,早在好幾年前就開始了,沒人知道最早是由誰開始這些「遊戲」,是老師還是學生似乎不重要,他們只知道這樣的遊戲是由前人傳下來的,學長姐對自己這樣,他們就對學弟妹這樣,學弟妹之後再對學學弟妹這樣,受害者成了加害者,加害者也曾是受害者,發號施令玩遊戲的權力輪流掌握。
權力就像地位,越高年級擁有越高的權力,唯有這樣才能確保自己不會再成為被玩的對象。
電影中率眾進行遊戲的小光就是如此,我們就跟張誠、王大軍老師一樣,只看見眼前的結果,認定小光就是罪惡源頭,卻隨著調查才驚悟到小光過去也是性侵受害者,曾經的因造成了後來的果,成了肉眼可見的因果輪迴,沒人有辦法打破這輪迴。
或者該說的是,有人試著去揭發、去阻止,但他們都被選擇性的忽視,沒辦法像正常人發出求救訊號,他們被關在與世隔絕的啟聰學校裡求助無門。
於是久而久之,乾脆關上門放任這輪迴不斷進行,身為輪迴一份子的他們便想理由,說服自己所碰上的與他們對別人做的,不過就是一場跟他們同樣特殊的遊戲。
光從劇情設定,怎樣想都很容易流於煽情與俗套,但《無聲》卻從一開始就給出通常會作為高潮的部分,然後一路通過對人、尤其是對青少年心理狀態的體察去經營整個故事。
導演柯貞年曾在媒體採訪上說:
在凝視他人痛苦的過程中,我盼望的是更多的對話,在充滿喧囂的寂靜背後,是孤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不安,我們必須更用心的體會,才能放下歧視,讓世界充滿愛。
我們或者自以為知道孩子那種就是不想說、怕被孤立、無法加入同行的心境,卻難以想像那份恐懼之深不見底,難以知曉其自我認同有多脆弱。關於霸凌與性侵之惡,有人認為可惡之人必有可憐之處,然而很少求解承受與惡行之間近乎絕望的無窮纏繞。
《無聲》儘管看似直接又強烈,卻能舉重若輕地帶這些題目轉出各個層次與面向,令人憤怒。
我看過一個聾啞學校的受害人採訪,曾有記者詢問一名女學生為什麼不告訴父母或者爺爺奶奶,該名女學生只得無奈的說「因為我覺得很丟臉,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手語怎麼比?」
認為自己已經和其他小孩「不一樣」了,不想要再讓自己變得「更不一樣」,而且照顧像她這樣特別的小孩早已造成家裡負擔,實在沒有多餘的錢與時間、力氣去告人。
另外還有名老師只因介入調查,並擔任學生在法庭上擔任翻譯,便遭學校惡意報復,故意給他年度教師評鑑分數超低分,學校高層更曾告訴他「不要查過頭損害校譽,要懂得揣摩上意」。
言下之意就是要他閉嘴,因為對於學校來說比起在意學生,他們更加在意事業。
無奈的是,儘管這件事受到高度關注,輿論撻伐從未少過,而遭到彈劾的這些人有的受到輕罰,有的連懲罰都沒有,讓此事再添爭議。
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新銳導演柯貞年的首部長片《無聲》就大膽抓住了這個充滿爭議性的敏感題材,在片中對體制背後醜陋面做出血淋淋呈現與批判的同時,也直接向觀眾拋出一系列反思。
在孤寂的無聲世界中,聽不見,不代表看不見,貝貝一句「他們只是在玩」,看似輕描淡寫,背後卻是令人驚悚。
當看見一件違法或不符合社會道德的事情在眼前發生時,如果跟自己沒有直接相關,我們會選擇視而不見?還是制止他們繼續這樣的行為?
相信大家內心都有自己的答案。
然而如果犯人是身邊親近的人,或者跟自己有著利益關係,剛才選擇會不會因此有所改變?
為什麼選擇做一件對的事情,讓錯誤能夠被解決在現在會變得如此困難?片名「無聲」不僅代表著聽障者聽不見聲音的先天障礙,同時也是他們在社會上缺乏話語權、遇害時哭喊無法被旁人聽見,還有我們在看見不公不義時「選擇沉默」所對受害者造成的二次傷害。
另外我覺得導演有一個創新的就是——擦去字幕,刺激思考。
預告用擦去的字和消音來營造神秘感,也讓懸疑的配樂、背景的雨聲更加突出,將電影詭譎的氣氛推向最高點。
比如說「可以玩,不能__」、「教育是一門____的志業」、「一起____我就沒事了」、「比起____我比較相信聾人」、「有一次差一點____」等,用挖空的方式刺激觀眾的思考,你會在這些空格中填進什麼字詞呢?
一句話的構成取決於每個人價值觀的不同,沒有完全正確的標準答案。
就我個人而言,《無聲》讓我學會從另一個角度去看待這些聽障者,不再只是認為我們表達的一切他們都能夠理解,而是要花更多耐心、以換位思考的方式來試著傳遞想法與心意,反之要進入他們內心世界也是相同的道理。
就像是我們不能理解為什麼面對學長的殘忍對待,貝貝卻選擇繼續容忍、把它當作是在玩,然而聽障者背後沒有其他選擇的處境,離開啟聰學校就必須承受更多歧視眼光的有限道路,不也是造成悲劇的原因之一。
到頭來,如同當年事件總共牽涉到上百人,《無聲》也沒有隻聚焦在單一案例,而是針對整個環境與體制的缺陷,從大方向探討導致這些結果的根本原因。
就像片中張誠為了保護貝貝,接受學長小光指使去欺壓另一位男孩,此時的張誠到底是受害者還是加害者?他這樣的選擇究竟是對或錯?而有沒有可能,現在的加害者小光也曾經是一位受害者?因為過去種種複雜原因而犯下如今的罪行。
結合愛情、懸疑、社會寫實等元素,廣至校園體制、霸凌、家庭教育、聾人與社會連接的問題,小至成長、愛情,電影故事深入淺出,讓觀眾更有共鳴,而片中角色沒有絕對的善與惡,角色立體一點也不單調。《無聲》藉由反派小光去探討造成這些事件的背後惡性循環,導演如此大膽的選擇不禁讓我想起近期引發許多玩家反彈的遊戲《最後生還者2》。
所謂事發必有因,人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根據過去經驗與體會的累積,儘管我們對小光的行為感到憤怒不諒解,但作為一位從小就在啟聰學校成長,缺乏性教育與正確性知識的孩子,如果除了把自身童年痛苦轉交給別人之外,他內心深處真的有一小部分認為這樣行為是「在玩」呢?
因此,《無聲》電影前段選擇以校園愛情故事出發,讓張誠和女孩貝貝彼此的好感為後續故事做鋪墊,不僅給他能夠挺身保護心儀女孩的合理動機,也藉由張誠把校車最後一排的遊戲告訴由劉冠廷所飾演的大軍老師之後,引火上身、成為學長小光欺凌的對象。
把《無聲》這起原本相對單純的性侵霸凌事件,延伸到除了身陷該沉默或勇敢發聲兩難掙扎之外,還有受害者、加害者之間變得模糊等其他更複雜難解的多重面向。
毫無疑問,它就是另一部《熔爐》。
雖然《無聲》那場醫院天台戲營造得有些突兀,但不可否認確實也清楚交代小光混亂的內在與自我認同問題,利用善惡二元背後存在的無可奈何給予我們理解的機會。
由於法律與社會規範的價值在於促進社會的進步與安定,因此我一直都認為比起嚴懲罪犯,更重要的是如何保護受害者,並且找到辦法去避免類似事件再次上演。
《無聲》從校長、學生、輔導員到家庭等各個角度,精準刻畫了每位角色內心糾結的複雜情感並花了不少篇幅在探討為什麼校園變為可能造成學生永久傷害與痛苦的犯罪溫床?相信都為觀眾帶來許多反思的空間。
就像是導演在整起事件看似落幕後一片光明中安排一個震撼人心的結局——刪減版是給外套特寫,而原版則是他將外套蓋在同學臉上。
從2011到現在才過了9年,還記得這起事件的人有多少?而誰又能保證類似事件不會在這個學校,或者社會其他角落再次重演?
到頭來,存在於社會體制上的根本問題並不會因為相關人士被懲處、加害者的觀念被導正,或者受害者的傷痛被撫平就能夠簡單解決,而是需要我們每個人做出行動去改變。
如同《熔爐》上映後引發的反響促使韓國政府展開一連串的司法改革,我們在看完《無聲》之後,除了對片中讓人不敢相信的景況感到憤怒、難過與無奈之外,是否也能進一步思考自己能夠社會與許多潛在受害者做些什麼?並多花心思關注那些平常可能被我們忽視,但卻會對我們生活造成影響的議題?
而不是只用一句」小孩子在玩,不用那麼緊張」就簡單帶過,我想這就是柯貞年選擇這樣的題材,拍攝出《無聲》的主要原因。
看著《無聲》最無奈與心碎的,莫過於貝貝堅持回學校上課的原因。
明明自己多年來遭到不喜歡的侵犯多次,好不容易她曾努力想要傳達出去的痛苦被接收到了,有了張誠與王大軍老師的幫助,她終於勇敢把經過說出來,更成功讓學校被展開調查,為了保護她不只爺爺奶奶不讓她去學校,連張誠與王大軍都不希望她別再來學校以免被報復。
可是貝貝卻還是想回學校,她知道小光他們還是會把自己當成遊戲對象,然就像她對張誠說的,做這件事之外的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對她很好、會和她玩,就跟正常朋友無異,哪怕她得承受多少的不喜歡。
但至少她有他們,有他們她就不會是孤單一個人,即便再怎麼討厭學校,這裡還是收留她這樣特殊的孩子的地方。
小光他們與這所學校成了她的依靠與歸屬,比起去到外面成為異類,她寧願選擇繼續待在有許多和她一樣的孩子在的這裡。
「你是不是喜歡翁老師?」
「我不要喜歡他,我要恨他!」
《無聲》另一場值得你我思考的戲是,王大軍和小光在屋頂上的談話,看著小光用著手語表達自己對侵犯他多年的翁老師的想法,說實話是有點驚訝到說不出話。
他從小學開始就被翁老師侵犯,直到現在翁老師退休了還是沒放過他,他應該是要恨他的,可是不曉得為什麼他會期待見到翁老師,被侵犯的感覺亦從起初的痛苦落淚,到後來能面對監視器畫面笑出來。
「到底自己對翁老師抱持著的是什麼樣的情感?」
如此愛恨難明的矛盾情感讓他感到痛苦,他不曉得該怎麼辦,直嚷著自己好像是個變態,他的樣子令人心疼。
小光對翁老師是出現了創傷羈絆現象,但小光怎麼會知道?他對世界的認識多半來自家裡還有學校,先姑且不談家裡狀況,自從他進來這所學校就讀之後,所接觸與經歷到的,除了課堂上的知識就是這些「遊戲」,錯誤的成長經歷使他無法判斷,並對這情感矛盾感到混亂,進而對自己產生懷疑、否認,這樣的結果是不同於檯面上所能看見的另一種、受害者不為人知的悲哀。
總是覺得無聲的世界比有聲的世界要來的精彩。因為耳朵聽不到、嘴巴喊不出聲音,所以必須更加用力的去表達自己,不論喜怒哀樂。
而不明白他們感受的我們,只能用與他們同等甚至更大的力氣去理解它們的世界。
從2014年烏克蘭導演米洛斯拉夫·史拉波斯維茲奇電影《聾啞部落》到《無聲》,講的都是我們未曾去在意過,可卻真實發生過的悲哀與無奈。
電影最後看似給了觀眾圓滿的結局,然當看著坐在笑車最後一排的寶弟兇狠的望著與其他人打成一片的張誠,當他站起來拿起他的外套走到正在睡覺的同學旁邊。
電影結束,才發現導演柯貞年用她的方式告訴大家,發生在這所學校、甚至每間曾有相似事件傳出的學校的事,從來不會真正的結束,結束只是新的輪迴開始,她所能做的不過是把這事實說出來,要想做到真正的結束,恐怕還得努力好長一段時間,讓人更緊張的是說不定結束的那天永遠不會到來。
韓國《熔爐》已經結束,但《無聲》的事件仍在重演。
《無聲》監製瞿友寧除了感謝大家支持,也表示電影是「你不能不重視的生命議題」,許多臺灣明星看完之後在微博上力推。
林柏宏說:有些無聲的故事不斷在發生,被看見才能真正發聲,希望電影裡發生的種種能再向正義的方向前進一步,一步也好。
曾沛慈表示:很希望你們親自進戲院看這部片,我相信不管是誰都找的到反思的空間和立場,我們都可能是能改變絕望的人,哪怕只有一點點。
楊佑寧則寫下:透過電影我們總是正義感爆棚,回到現實我們是不是也選擇了無聲?
聲音指導郭禮杞說:
「百分之八十五的聲音都重做,因為戴助聽器,聽到的只是一個聲響,是沒有方向的。想要用寫實的感覺烘託緊張感。」
而配樂指導盧律銘則說:
「看到故事的第一個直覺是音樂不能太多,音樂出來的地方必須要像一把刀,刺中要害,我想用人聲當作樂器的編制,讓戲發揮得更全面。」
電影裡透過聲音效果與配樂細膩詮釋電影中每一個細節,配合演員們精湛的表演,著實讓觀眾大讚。
我們一路奮戰,不是為了改變世界,而是為了不讓世界改變我們。
這是《熔爐》中扣人心弦的獨白,放在《無聲》裡也能擲地有聲。
《無聲》展現出臺灣劇情電影的高製作水平,不僅利用聲音和光線呈現整個故事的壓迫氛圍,幾個充滿詩意的明亮場景也仿佛代表著人們對於社會黑暗的眼不見為淨,完美掌握了溫柔與殘酷之間的平衡,成功給觀眾帶來強烈的感受與共鳴。
真的很久沒見過這種以往多半只會在韓國出現的類型作品,現實真的遠比電影還要可怕,《無聲》能通過電影喚醒我們對於相關議題的重視,光是這點就相當值得我們肯定。
還能說什麼呢,千言萬語,還是希望大家認真去觀看這部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