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蜍龐大的身軀上,一道道驚雷狂轟而出,讓虛空都是一陣陣的扭曲,背後密密麻麻的疙瘩上,撕裂天地一般的雷霆力量不斷流失,在漫天火焰之中,蟾蜍哀鳴聲不斷,蕭炎指節擊中的地方,肉眼可見的凹陷處,裂痕似蛛網般迅速瀰漫,呼吸之間,便是在蟾蜍的背部形成一道巨大的裂痕。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徐雲琅眼眸中駭意迸發,他幾乎是咬碎了牙關,鮮血順著嘴角流下,十指在胸前飛速結印,隨著指尖的變化,一道道殘影隨之湧現,殘影之間,似有某種神奇的力道迸發而出。 幾乎要奄奄一息的蟾蜍掙扎著抬起頭來,胸前的花斑散發著灰白色光芒,吸收著來自徐雲琅的力量,而其鼓脹的透明雙腮間,灰白色汁液不斷減少,蟾蜍眼中的黯淡光澤隨之緩緩散去,在蕭炎驚疑之間,蟾蜍發出暴怒的震鳴聲,龐大的身軀上,一道道毒液從背部的疙瘩上爆射而出,驟雨一般轟射向立在它頭頂的蕭炎。 毒液划過的虛空,腥臭氣味充斥著每一片空間,四周的參天大樹不斷腐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化作了漫天粉塵。 見到這一幕,伯啟臉色頓時大變,顧不得叫蕭炎小心,他扛著神虛月拔腿便跑,身後的石門已經關閉,他無法退出這裡,只得瘋狂向著遠處狂奔去,瞬間便是不見了身影。 蕭炎如同籠中鳥,在密密麻麻的毒箭之下躲無可躲,瀰漫的腥臭氣味,如同一柄柄鑽心的利刃,讓蕭炎從心底感到了劇痛。 這是勢篤第二次無功而返,上一次面對的,還是九牧的稻草人分身。 想到九牧,蕭炎眼中冷光森然,他的周身,滔天火焰重重疊疊,布滿了四周的每一寸空間,世界之力湧動中,幾根無法察覺的稻草自他的指尖暴掠而出,混在漫天毒箭中閃過,森冷的殺氣完全是被隱藏。 驟雨般的毒箭瞬間將蕭炎淹沒,滔天的火焰都是為之熄滅,蕭炎腳下,掙扎著起身的蟾蜍低鳴不止,渾身的每一寸肌膚都是流出最為劇烈的毒液,背部更是猶如泥潭般,在不斷吞噬著蕭炎。 徐雲琅面前,兩根金色稻草忽的自虛空中穿梭而來,他眸光冷冽,就要抬手去攔截時,雙臂上陡然傳來一股劇痛,徐雲琅深吸一口氣,眉心間的兩條金色細線閃爍過微光,不知名的力量再次籠罩四周,使得兩根暴掠而來的稻草速度銳減,晃晃悠悠的掉落下來。 將金色稻草拿在手中,徐雲琅面色陰晴不定,好半天,他的牙縫中方才擠出幾個字來:「九牧…你的分身居然敗給了他…這怎麼可能!」 話音未落,徐雲琅面色陡然一變,在他有所察覺的前一刻,又是一根金色稻草悄無聲息的掠出虛空,直直的刺入他的胸膛。 面前世界之力化作的屏障,如同薄紙般輕柔,被金色稻草輕易擊穿,繼而穿過他的衣袍,刺入的地方,正是之前蕭炎一拳轟落的部位,讓他森冷的面容上,忍不住泛起一絲痛苦之色。 將金色稻草從胸前拔出,徐雲琅面色難看,他低頭望向自己的胸前,手指大小的血洞,貫穿了他的胸膛,令人悸動的冷意,不斷在挑動著他的神經。 世界之力流轉間,傷口遲遲無法癒合,力量似是找到了宣洩口般沿著血洞向外湧去,徐雲琅痛苦的閉上雙眼,這根金色稻草中蘊含的力道,完全是超出了他的想像,始料未及之下,遭到了如此重創。 睜開赤紅的雙眼,漫天毒雨中,蟾蜍背上的蕭炎已是不見了身影,即便沒有死於蟾蜍體內,經受毒雨的劇毒,想來也是活不長了。 徐雲琅望向四周,重疊的山嶽間,不知打鬥的聲響會引來什麼人,他現在傷勢頗重,若是遇上鴻明殿那幾個人,可就大事不妙了。 來到蟾蜍面前,徐雲琅抬頭看向心愛的墨蟾蜍,後者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而後緩緩點頭,像往常一樣,張大了嘴巴。 徐雲琅鬼使神差的向著墨蟾蜍的嘴裡看去,下一刻,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隻大手不知從何處伸來,瞬間便是來到了他的面前,徐雲琅背後冷汗直流,下意識的向後躲去,左肩膀仿佛被生生撕裂,他抬眼看去,左肩上,已經被撕下了一大塊的肉來。 徐雲琅跌跌撞撞的退後,捂著血流不止的左肩,無法言明的疼痛讓他的一張臉都是扭曲的變了形,他目光駭然的看向面前的蟾蜍,後者痛苦的吼叫著,不住的翻著白眼,口吐白沫,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在蟾蜍倒下不久,後者圓滾滾的肚皮猛地被撕裂,腥氣瀰漫間,蕭炎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身上的烏黑色鮮血,也在火焰的焚燒下化為烏有。 「蟾蜍的體內,自成一方世界,要破開它,倒是費了不少功夫。」 望著徐雲琅森然的面色,蕭炎冷笑一聲,慢悠悠的騰空而起。 徐雲琅的眼中噴湧著怒不可遏的火焰,他渾身都是在顫抖,蟾蜍已經沒有了氣息,這種痛苦,比他目前撕裂的左肩更要難以忍受。 眉心間的金色細線猛地閃耀起灼熱的光華,繼而化作一道豎眼,豎眼之間,無形的光芒閃爍著,就要匯聚起足以轟穿這一方天地的力量。 蕭炎神情一變,他的身形似乎都被禁錮住,望著不遠處面目猙獰的徐雲琅,他餘光一瞥,似乎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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