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15 12:40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媒體
【科幻微小說】連載②
作者：楊德正
【作者簡介】
楊德正，男，中山紀念中學高二，興趣愛好:彈鋼琴、閱讀、科研等。自小學起開始創作短篇科幻小說，多次參加省、市組織的徵文比賽。
他開始不自覺地觀察起周圍，不自覺地把深淺不一的黑暗中模糊的影子幻化成所有與恐懼相關的事物，不自覺地調動所有關於「恐懼」的記憶與畫面。黑暗中的凳子不再是凳子，天花板不再是天花板，狗吠不再是狗吠，水流聲不再是水流聲，白噪音不再是白噪音。一開始恐懼只是一個點，但用不了多久，它會瀰漫到身體的每一個毛孔……
1:幹擾進程85%-
1逐漸放鬆了警惕，0卻問：還有沒有後備幹擾項？
1:沒有了，問題應該不大。
他定在那兒，完全暴露在自己想像的恐懼中，高度恐懼造成的緊張讓他腦子一片空白，那是一種無意識的純感官狀態，至於剛才的所想，在此刻變得毫無意義，更準確地說，恐懼把他帶回現實。
他想躲進被子裡，但從他現在的姿勢到躲進被子蜷縮好的姿勢大概最快也要好幾秒，他害怕驚動什麼，每一個過激的動作或聲響都能讓他崩潰。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接下來的所做，他也許是靜悄悄地躲進了被子裡，也許是在崩潰的狀態下躲進了被子裡。他不清楚，總之他躲進了被子裡——這是他兒時一貫的做法，然後他會在幾乎令人窒息的被窩裡勞累到極點而入睡。
但不得不說，他對於黑暗的恐懼在好幾年前就已經完全消失，因此等他在那令人窒息的被窩裡喘息過來時，他懷疑剛剛發生的一切的合理性。
恐懼，它們利用我的恐懼。
他不知怎的想到了這句話。
1：出現錯誤！幹擾中斷！重複，出現錯誤，幹擾中斷！-
1：異端突破了B7警戒線，重複！異端突破了B7警戒線！-
恐懼，它們利用我的恐懼。
恐懼！它們利用我的恐懼！
哈哈哈哈哈……
他一遍遍地重複、加深，一股狂熱漸漸驅散了他腦海中僅存的一點恐懼。
等到他開始因為腦內狂熱帶來的全身興奮而出汗，把被子踢開時，他又開始想了，接著先前的，把剛剛現實發生的一切拋諸腦後，現實再次變得沒有意義：
幹擾！是的，那是其中一種幹擾。
他甚至以一種全新的角度解讀人們對於黑暗的恐懼。
人們之所以在孩童時代怕黑是因為，是因為現實對他們的幹擾力不夠，他們太過「乾淨」，而黑夜往往是思想最活躍的時候，思想最活躍意味著……意味著什麼？
他一時想不到意味著什麼，但這不影響他繼續思考。
而隨著人們年齡的增長，現實對他們的幹擾力足夠強，因此……
他多少覺著自己偏離了路線，於是換了方向。
幹擾的目的？
……
如果魚知道了怎麼辦？假如，它們真的知道？實驗室裡的生物？假如，真的知道？雖然什麼也做不了，僅僅是單純的知道。就像我現在這樣。
他問自己。
我會恐懼，他差點說出這幾個字眼。宰制的那方會恐懼，即便被宰制的那方對它構不成任何威脅。然後我會採取行動讓恐懼消失。
我會讓它們不知道。
……他沉思了一會兒。
是的！這就是幹擾的目的。
那幹擾失敗呢？
……他又沉思了一會兒。
「讓他消失。」
他說了出來，聲音不大，但此時此刻聽起來像原野中的一聲吶喊，他的感官再次敏感起來。只不過黑暗中的凳子還是凳子，天花板還是天花板，狗吠還是狗吠，水流聲還是水流聲，白噪音還是白噪音。
1：異端仍在加速突破各級警戒線！-
0作出了一個平時不太想做的決定，尤其是對一個原本只是輕度危險的個體：清洗-
1：後備組二十七號請求授權啟動個體0032196823的格式化項-
0猶豫了，因為好奇，ta很好奇這個個體能突破到第幾級警戒：再等等，你要知道你在見證一件極小概率的異端危機-
1疑惑地看著0，但由於0是ta的上級，還是服從了。
……
(未完待續)
連載①見9月10日本報第A0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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