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白夜行》是日本作家東野圭吾的代表作之一,小說充滿的懸念以及主人公的感情深受讀者的關注,被稱為「最絕望的念想,最悲慟的守望」,因此一經出版,便成了暢銷書。
而後該小說被改編成同名電視劇,和小說一樣,好評如潮。日劇大致遵循了原著的故事情節,只是小說中通過連環案件製造的懸念被搬到畫面中直接呈現。因此,和小說很大的區別是,日劇的重點不是製造懸念讓觀眾進行推理,而是通過主人公雪穗和亮司的愛情悲劇來展現被放逐的人性及社會的複雜。除此之外,日劇也在絕望的基調上增添了幾分希望。
主人公雪穗和亮司都成長於畸形的家庭。表面上亮司的家庭是完整的,但他卻目睹過母親和店員松浦有染,家庭並沒有給他帶來其樂融融的溫暖。雪穗和母親相依為命,但母親卻將她出賣給有戀童癖的人,而亮司的父親正是其中一個。兩個孤獨的靈魂相遇後,惺惺相惜,成為黑暗世界中彼此的太陽。小說《飄》為兩人共同喜歡的書,也成為貫穿整部劇的一個線索。
在罪惡的土壤裡,他們的愛無法生長。亮司在通風管看到父親對待雪穗的卑劣行徑時,他們的夢開始破碎。悲憤之下,他用給雪穗剪紙的剪刀殺死了自己的父親;而為了保全亮司,雪穗將剪刀帶回自己身邊,亮司則從通風管逃走。而後雪穗將母親殺死,並造成了母親是嫌疑犯帶著自己女兒自殺而女兒倖存的假象。至此,亮司弒父,雪穗殺母,但在他人看來一個是受害人的兒子,一個是殺人犯的女兒。二人逃離了法律的制裁,兩人為了掩蓋所犯的罪行,彼此相約是陌生人。只是這一切,都被警官笹垣所懷疑。
在度過一段風平浪靜的日子後,他們發現有人還在追查此案。為了掩蓋這個秘密,為了對抗絕望的命運,實現共同的夢——「只希望能手牽手在太陽下散步」,亮司和雪穗走上了持續犯罪的不歸路。繼弒父殺母后,他們傷害友情,還利用婚姻,一步步陷入深淵。
「從此雪穗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亮司則至今仍在黑暗的通風管中徘徊。」
他們是惡的受害者,又成為了一系列惡的製造者。汲取惡的血之後,開出的是絕望的惡之花,彼此相擁。
笹垣警官在談到亮司和雪穗關係時,將二者比作槍蝦和蝦虎魚,認為他們是彼此共生的。
雪穗在明,亮司在暗,他們攜手將觸角伸向身邊所有對他們造成不利的人。亮司為自己偽造了死亡證明,在背後不惜犯下諸多罪行來默默支援雪穗。雪穗也利用婚姻攫取金錢,經營服裝店希望換取他們「手牽手在太陽下散步」的資本。
最後犯罪證據被笹垣掌握,為了掩飾兩人的關係,亮司自殺,並且死在了雪穗面前。這是一種「勇敢」的自殺,給人一種強烈的悲劇感和崇高感,正如俄狄浦斯在得知自己「弒父娶母」後自戳雙眼、自我放逐一樣。而這時,雪穗轉頭離去。
「我的天空裡沒有太陽,總是黑夜,但是並不暗,因為有東西代替了太陽。雖然沒有太陽那麼明亮,但是對於我來說已經是足夠了。憑藉著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當成白天。我從來就沒有太陽,所以我不怕失去。」
亮司的自我毀滅是為了雪穗得以逃脫法律的制裁,是一個以雪穗作為幸福標準的犧牲品形象。雪穗在警察局中編造謊言,並且不斷地製造謊言,逃脫了罪責。但是失去亮司後,雪穗陷入一敗塗地的境地,仿佛行屍走肉。
造成悲劇的原因有多種,例如命運悲劇、社會悲劇,性格悲劇等。在日劇《白夜行》中,很多人都遭遇著不幸,如雪穗的朋友江利子無辜被傷害。僅從主人公雪穗和亮司的愛情悲劇來看,造成二者愛情悲劇的原因不是單一的而是多重原因的。
東野圭吾曾在訪談中說:
「我一直希望自己的作品可以帶給讀者更多的東西,比如人性的獨白,比如社會的炎涼。我想,這些東西是人類永遠需要關注的命題。」其實根據前文所述,我們不難發現雪穗和亮司愛情悲劇的源頭是家庭的冷漠、社會的冷酷導致的人性扭曲。不幸的雪穗和亮司在兒時逃離了懲罰,但真正的懲罰是會留在心和記憶裡面的,罪惡在心中滋長,結出「惡」的花朵便會不可遏制。
另觀眾稍感安慰的是,和小說絕望的筆調相比,劇中最後雪穗在太陽下拉起亮司孩子的手,呼應了「只希望能手牽手在太陽下散步」的念想。劇中最後一幕加上些溫馨的希望,其實更加突出了悲哀的色彩。正如《追風箏的人》,最後結局是阿米爾少爺帶著哈桑的兒子追風箏,將哈桑對他的「為你,千千萬萬遍」移情於他的兒子。仿佛罪惡或遺憾有所寄託可以彌補,卻又不是那個真正應該彌補的人。
文中圖片來自日版電影《白夜行》
——本文經作者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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