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心裡的歌唱不出來,是為什麼?」野孩子,霍營張瑋瑋家。
「黃河的水不停地流」——野孩子,河酒吧。
美好藥店的聲音,三裡屯某照相館。受訪者供圖
採訪當天下午一點,北京東五環旁一個音樂排練廳,因為空曠而顯得有些冷清。雖然窗外的陽光明媚,但刺骨的寒風同樣令人無法忽視。安娜推門進來後,第一件事便是張羅布置電暖氣,為了在一個小時後,不讓好朋友們在彈吉他、拉手風琴時挨凍。面前這位法國女人,有兩個最讓大眾熟知的身份,那便是演員劉燁的妻子,和萌娃諾一、霓娜的媽媽。但是,還原到安娜伊思·馬田(Anais Martane)的個人模樣,她其實還是一位「文青」,一位愛好著音樂的攝影師。要與安娜一起排練演出的是張瑋瑋、郭龍、萬曉利和小河。安娜曾用相機為他們記錄下青春的模樣,這些照片正在北京三影堂攝影藝術中心展覽,而本周五晚上,她將和這幾個老朋友一同舉辦音樂會,再唱起那些年熟悉的旋律。
音樂
在河酒吧結識了張瑋瑋一幫好朋友
「雖然我很喜歡音樂,但是我沒多少上臺唱歌的經驗。」安娜笑著說,「以前他們在演出的時候,偶爾也會讓我唱一首,但都是在小酒吧裡面。」
河酒吧,這個短暫存在於21世紀頭幾年,位於三裡屯南街的小酒館,由蘭州的民謠樂隊野孩子創辦。它是中國早期「LIVEHOUSE」的雛形,也是不少樂迷心中的「聖地」,因為對於中國當代民謠而言,河酒吧簡直是「母親河」一般的存在。當時,剛來到中國留學的安娜,便是在那裡結識了張瑋瑋這一幫好朋友。
「我一直都特別喜歡音樂,喜歡唱歌,也特別喜歡民謠。我不太熟悉美國的民謠,而是從小聽法國的『songs』,就是那種一個人一把吉他,像詩歌一樣的音樂。」安娜出生於法國尼斯,是法籍的猶太姑娘,她的父親是戲劇愛好者,經常組織朋友做一些小型的演出。所以,自小受到家庭的影響,安娜便早早與音樂結下了緣分,「像五十年代有一些法國的男歌手女歌手,他們的歌我都記在腦子裡面。我對詩歌知道得不多,但是歌知道很多。小時候我爸說,如果你學習你的課本,跟你學歌一樣就好了。」
在來中國之前,安娜從未接觸過中文音樂。後來,當她留學到北京之後,她的同學才為她打開了這扇大門,「當時我的同學開始聽許巍的音樂,然後就聽到了野孩子樂隊。我記得野孩子有一首歌寫得很簡單,歌詞是『我看見他們來了,我看見他們走了(野孩子樂隊《咒語》)』,這對留學生來說比較好懂,」說到這裡,安娜笑了起來,「並且我會想到法國五十年代那些特別棒的歌和歌詞,所以通過他們的歌,我就開始慢慢感受中文音樂了。」
攝影
拿起相機記錄下那些民謠歌手們
在北京的那些日子裡,安娜經常去河酒吧看演出。也許是因為張瑋瑋的手風琴,也許是西北民謠裡那些靠近西方的音樂元素,安娜在氛圍輕鬆自由的河酒吧,找到了家一樣的感覺。久而久之,她與他們也成為了朋友。她會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喊張瑋瑋作「張vivi」;她會將喜歡的法國音樂、電影插曲分享給這些歌手朋友們聽;她時不時也會上臺唱首歌,打會兒手鼓。
「還有一次,他們在唱《啊,朋友再見》,這首歌其實原來是義大利的一首歌謠,所以我們唱完中文版的,就唱義大利語版。」安娜回憶道,那個時候,自己的中文雖然不太好,「但是音樂不用說話就可以交流的,所以我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夠找到他們。」
除了聽歌,安娜也用擅長的攝影,為他們留下了不少影像。張瑋瑋拉手風琴時的沉思,萬曉利瘦長的身影,以及野孩子的小索因病逝世後眾人的神情,都被安娜用相機一一記錄下來。「因為我是攝影師,我喜歡音樂,也喜歡這些人,所以我希望通過攝影去了解他們。」彼時,安娜在為法國解放報做攝影記者,但她從未懷著工作的目的去拍攝,「這是個很自然的過程,他們也很清楚攝影是一個表達方式,我好像也沒問過他們是否同意。當時沒有什麼目標,就純粹是拍。」
後來,隨著河酒吧的轉讓,張瑋瑋、郭龍、萬曉利、小河這些人聚在一起唱歌的機會變少了。幾年後,安娜也與劉燁步入了婚姻殿堂。她逐漸把重心轉移到家庭,放下了手中的相機。
2016年的最後一天,野孩子和宋雨喆、周雲蓬等人一起在北京開了一場跨年演唱會,諾一、霓娜坐在臺下輕輕跟唱著那些旋律,而安娜在一邊心想著,「這就是我的青春。」
新京報:本周五這場演唱會是怎樣開始籌劃的?為什麼不做成一場售票的演出呢?
安娜:我辦了這個「溫度」攝影展後,小河來看了。他說我們得做一件事情。我一直也有想唱歌的想法,所以就跟他說,那我們做個演出,他就說好啊。但這個地方空間比較小,為了讓更多朋友知道,我們就想到了直播的方式。至於以後會不會做售票演出,會再看看的。
新京報:這次音樂會之後,會在音樂上有什麼新的計劃和動作嗎?
安娜:我在來中國之前,沒有聽過中文音樂,在法國應該也不是有很多人聽過中文歌,挺可惜的。我一直想讓這些歌傳播得更廣,所以我想把我們這些歌翻譯成法語,讓更多人知道。
採寫/新京報記者 楊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