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韓寒曾經在微博上爆料:
「朋友說,韓寒,你最近越來越像一個段子手了。」
我說,什麼叫像,一直就是。
別看不起段子手。
●●●幽默並不單是段子,但是一些段子的確挺幽默。「幽默」一詞最早是在屈原的《九章•懷沙》中出現:「煦兮杳杳,孔靜幽默。」這裡的幽默是指寂靜無聲,深幽僻靜。
我們現在所說的「幽默」其實是一種「舶來品」,國學大師王國維將英語單詞「humor」引入中國,而將「humor」最終翻譯成幽默的人卻是林語堂。
林語堂在《論幽默》中說:「幽默本是人生之一部分,所以一國的文化,到了相當程度,必有幽默的文學出現。人之智慧已啟,對付各種問題之外,尚有餘力,從容處之,遂有幽默——或者一旦聰明起來,對人之智慧本身發生疑惑,處處發現人類的愚笨、矛盾、偏執、自大,幽默也就跟著出現。」
在古代,就有很多高超的段子手大師,正解反諷經久不衰,笑後讓人充滿思考。
▌ 韓非子 —— 群嘲大師
先秦諸子講笑話的時候,有個特點,那就是通常不黑本國人。
比如韓非子,這是個非常善於群嘲的人,在《韓非子》一書中記載了大量他編的段子,鄭人、宋人、魯人、衛人、齊人、楚人……統統都被黑了個遍,但是唯獨沒有韓國的人被黑,因為他本來就是韓國人。(這是赤裸裸的地域歧視嗎?)
在關於鄭人的段子中,最知名的一個就是「鄭人買履」,講的是有一個鄭國人想去買鞋子,但是到了集市卻忘了自己帶事先量的尺碼,然後放下鞋子又回家去拿尺碼,等他回來以後集市已經散了,最終沒有買到鞋子的故事。
有人問他:「你為什麼不用自己的腳去試試鞋子?」他回答說:「我寧可相信量好的尺碼,也不相信自己的腳。」
▌ 楚國——自黑與被黑
楚國原本是個南方的蠻夷小國,後來強大起來才北上問鼎中原,後來又被秦人一通狂揍,直至被秦人打到滅國。
楚國這個另類,在漫長的時間裡產生了各種黑歷史,於是也就淪為中原段子手們的笑柄。諸子幾乎是輪番上陣黑楚國,各種段子層出不窮。(我跟你有什麼怨!)
首先出場的是晏子,齊國的大夫晏子出使楚國,楚王三次想侮辱晏子,都被晏子巧妙回擊,憑藉「橘生淮南」狠狠的抽了一把楚國人的臉,使楚國人很好的扮演了一回因驕橫而自取其辱的角色。(這些鍋我背了。。。)
然後是呂不韋,在他編撰的《呂氏春秋》一書中貢獻了「刻舟求劍」這個著名的成語。以至於在今天的小學課本中尚能見到這個出名的段子。
以上兩個段子那算是別人黑的。但是楚國自黑也是出了名的。
特立獨行的楚國剛強大起來的時候,進攻泗上的姬姓諸侯國隨國,那是周天子的本家。
隨國辯解說:「我無罪,因何伐我」。楚王熊通的回答是:「我蠻夷也」。
這話翻譯成今天的說法就是:東風吹,戰鼓擂,我是流氓我怕誰。
楚國毫不猶豫的給自己定製了「蠻夷」這個專屬標籤。
▌ 到處都在互黑
孟子被尊為亞聖,印象中總是一個聰明厚道的人。但是孟子也是個編段子的好手。
他長期是齊宣王的座上賓,當然很熟悉齊國人,但是熟歸熟,該黑的時候也不手軟。
比如那個「齊人乞食」的故事,就成功塑造了一個齊國極品渣男的形象。(打臉!)
而列子則直指齊人貪小便宜好面子的形象。他編了一個「齊人攫金」的著名段子。
一個齊國人想發財想瘋了,這天在集市上看到有人在換金子,直接搶了一把就跑,被抓住後人家問:這麼多人都在旁邊,你怎麼敢拿人家金子呢?齊國人理直氣壯地回答:我眼裡只有金子,沒有人啊。
▌ 段子手大師
擅長講寓言故事的莊子,總是以哲學家的形象出現。其實莊子是個出了名的毒舌段子手。
莊子和好朋友惠施到小河邊玩,莊子說,你看這些魚玩得多開心啊。
這本來是件很和諧的事情,但是惠施喜歡鑽牛角尖,以為抓住莊子的把柄了,就說:「你不是魚,你怎麼知道魚玩得開心啊?」
但是這絲毫難不倒莊子,莊子一句話就把惠施給噎死了:「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魚很開心呢?」
惠施是以鑽牛角尖出名的,找人辯論,根本沒人講的贏他。後來魏王知道了,很是佩服他,就請他去做國務院總理。
惠施到了魏國做國務院總理,非常的累,所以莊子決定去看望他,因為他們是好朋友。
但是惠施卻緊張了,以為莊子要奪他的位子。莊子知道這個事之後,他想辦法來到了惠子身邊。
他說,兄弟,我經常看中央三臺的動物世界,我給你講一個動物世界的故事吧。
故事是這樣的,說鳳凰這種鳥,很講究,只歇在梧桐樹上,只吃竹子結的果實,只喝泉水。
有一天,鳳凰在天上飛過,地上一隻正在吃死老鼠的鷂鷹看見了,立馬用翅膀蓋住死老鼠,然後對著鳳凰吼道:「我靠!」
講完了故事,莊子拍拍惠子的肩膀,說:「兄弟,你是不是以為我要搶你的死老鼠吃啊?」
惠子當時就懵逼了,臉紅的跟猴子屁股似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好朋友來看你,你卻緊張兮兮地要殺人家;你奉為至寶的東西,在別人眼裡不過是個死老鼠而已。
我覺得,天下的尷尬莫過於此。
換個角度想問題,人生的煩惱迎刃而解。你說什麼叫大,什麼叫小?
莊子說,「天下莫大於秋毫之末,而大山為小。」
大小沒有絕對的標準,所有關於大小、是非、好壞,都是唯心所生,沒有絕對的標準。
若以現代成功學判斷,莊子不官不僚,只躲在陋巷著書,批評儒家,攻擊濁世,肯定要被判為大loser。
然而這樣的人物質貧困,精神自由,他的學說安慰了歷代的失意文人。
莊子之吸引,在於在「失意」的位置上,獲得比任何成功人士都更廣闊的自由,精神之自由,狀似蝴蝶雲遊,泛若不系之舟。
他們言語中的幽默,並不是因為「無知」,而恰恰是在於「知」。
這些古代段子手大師們在生活中看到了人性的弱點,也看穿了人世的悲憫。
學問到了高處,「入乎其內,出乎其外」,既能夠進去也能夠出來。把書本一丟,大腦就像一張白紙一般簡單、純潔。
這樣的人,身懷絕技,最愛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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