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孩子們允許、只要我還有上升的空間,我就想一直講述孩子們的故事。
——導演 允佳恩
憑藉短片電影《豆芽》及長片《我們的世界》在柏林國際電影節等世界知名電影節引起熱議的導演允佳恩,近日帶來了她的第二部長篇電影《我們的家園》,該電影講述的仍是允佳恩導演所擅長的兒童及家庭題材的故事。
電影中,十二歲小女孩荷娜(金娜妍 飾)為了讓準備離婚的父母能重歸於好而努力為家人做菜、制定旅行計劃,某天,她遇見了面臨搬家的幼美(金詩雅 飾)、幼珍(朱藝琳 飾)兩姐妹。為了守護彼此的家庭,幾個小朋友開始「共同作戰」。允佳恩導演以其獨特的視角展現了一個溫暖而細膩的成長故事。讓我們來聽聽允佳恩導演談《我們的家園》幕後的故事。
Q:您的第一部長片電影《我們的世界》是以短片《沙魯比亞的味道》(2009)為基礎製作的,此次《我們的家園》是否是短片《客人》(2011)的續篇?
A:雖然在製作時並沒有刻意去考慮《客人》,但如果觀眾想這樣解讀似乎也可以。《客人》講述的是一位女高中生在調查父親的外遇時,與另一家小孩偶遇的故事。
而《我們的家園》中的荷娜也同樣是一個將家庭問題、父母問題看得很重,想要挑起家庭重任的孩子。雖然與《客人》在故事情節上有所不同,但是幼美、幼珍兩姐妹的人物設定有可能會讓觀眾覺得似曾相識。
Q:您是怎麼想到要創造《我們的家園》中為了解決家庭紛爭而孤軍奮鬥的女孩荷娜這一角色的呢?
A:這可能一部分源於我的個人經歷。我是家裡的長女,我也有那種所謂的「長女情結」。從很久以前我就發現,原來大家並不知道這些孩子心裡的真正想法,而積極刨析這種心理的電影更是少之又少,長此以往,我便想著自己先邁出這一步。
Q:在《我們的世界》之後,您曾說過下次想要講述一個孩子們齊心協力做某事的故事,而電影《我們的家園》講述了荷娜和幼美、幼珍兩姐妹為了追尋父母而踏上的旅程,這和您之前想要拍攝奇幻公路電影的想法相吻合。
A:如果說《我們的世界》是一部講述孩子們心靈故事的電影,我希望《我們的家園》是一部講述孩子們行動的電影。從現實層面看,單憑孩子們的努力,其實是解決不了真正的家庭矛盾的。但在歷經這樣的痛苦之後,孩子們將不得不直視這些問題,這會使他們放下心中的包袱。
我想將這一過程以公路電影的形式表現,在製作的時候發現製作公路電影的導演們簡直太了不起了。(笑)我很難製作出有新意的東西,這讓我吃盡了苦頭。我想要為孩子們在結束這場艱難旅行時送上一份禮物,因此在電影裡加了個一起在帳篷裡的情節,想要表現孩子們彼時平和的心境和日益深厚的友情。在我們的人生中,不是也會有這樣出現奇蹟的時候嗎?我想將這奇蹟的瞬間作為禮物送給孩子們。
Q:您努力地想要將孩子們「孩子氣」的一面展現給觀眾,那麼您在創作故事和人物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特定的標準?
A:很高興您能夠在電影中發現這一點。首先我不想在電影中添加一些孩子們並未親自體驗過的狀況或是完全不知道的東西。電影《我們的家園》中的情節、場景都是荷娜看見過、聽見過和經歷過的。此外,在拍攝時,我們沒有用仰拍和俯拍,而是完全採用正面拍攝的方式。
我構思角色的過程和這大抵相似。我在寫劇本時,不會具體描繪人物形象,而是更集中於描繪故事的架構和敘事等方面。隨後,選角確定後,我腦海中的人物形象才真正變得具象起來。在我原先的想像中,《我們的家園》的荷娜會是一個十分活潑,思維跳躍的孩子,但見了演員金娜妍之後,我重新塑造了荷娜的形象。
Q:電影《我們的世界》中的寶拉作為配角出演了《我們的家園》,讓人印象十分深刻。您說過這是為了告訴觀眾孩子們現在生活得很好,這讓我們感受到了您作為一名製作兒童電影的導演的責任感。
A:這方面其實是解讀過度了。(笑)讓寶拉出現在《我們的家園》裡,是因為我對《我們的世界》中的寶拉(李秀仁 飾)一直抱有一份歉意。在《我們的世界》中,只有寶拉直到結尾仍給觀眾留下負面形象,這讓我對寶拉覺得很抱歉。所以我將寶拉安排成了《我們的家園》中荷娜哥哥的女朋友。
但這樣一來,又覺得對李善(崔秀英 飾)和智雅(薛惠茵 飾)也有些遺憾,我很想為觀眾呈現他們在同一個小區一起成長的樣子。能夠在《我們的家園》中再次見到這些孩子,這讓我覺得很安心。(笑)也希望觀眾們在看完《我們的家園》之後,能夠期待荷娜、幼美、幼珍的成長。
Q:《致與兒童演員一同拍攝的成年人》記錄了您在拍攝《我們的家園》時的八大守則,這一度成為熱門話題。其中與兒童演員身體接觸時的注意事項、外貌誇讚守則以及在拍攝現場成年人之間的言行舉止注意事項等內容給業界敲了一記警鐘,成為了業界模範。
A:當時公開守則時並沒有特別注意,現在才感覺到原來這些契約和文件如此重要,也如此可怕。(笑)這個守則其實是為了我不想忘記自己過去犯的錯誤以及由此而得到的經驗教訓而制定的。其中內容總結了我和《我們的世界》製作團隊都曾經在拍攝現場經歷過、感受過的一些注意事項。
在拍攝《我們的世界》時,我們制定了許多的注意事項,幾乎都要神經衰弱了,但在《我們的家園》的拍攝現場依然會發生新的問題,我也還是會反覆失誤。
而且因為總會有到拍攝場地來探班的人,也總會有臨時的工作人員,所以我認為制定這樣一個守則能夠將大人們的失誤最小化。我也把拍攝守則貼在了劇本封面,以便隨時查看。但還是會常常發現失誤,然後只能馬上去道歉或是儘量彌補自己所犯的錯誤。
Q:對於今後的活動您有什麼打算嗎?
A:我其實想要挑戰非兒童題材的電影,但又還想為大家講述孩子們的故事。我對於孩子們成長中某個時期遇到困境卻迎難而上的心理很感興趣,現在我也承認了,我就是喜好這一類型。(笑)而且這種題材也還比較缺乏嘛。尤其是以少女的成長時期為題材的電影更是少之又少。
只要孩子們允許、只要我還有上升的空間,我就想一直講述孩子們的故事。此外,我也想挑戰以成年人為主角的現實題材電影,我想要探究那些平凡的人在特殊時期遇到困難迎難而上的心理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