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福爾摩斯」烏國慶的破案人生

2020-12-20 屈遠志

烏國慶,新中國培養的第一代刑偵專家。

他從上世紀60年代開始,幾乎參與偵破了國內外所有重大影響的案件,包括吉林省吉林市博物館特大縱火案、張君等人系列持槍殺人搶劫案、陝西省橫山縣「7·16」爆炸案等等,被國內外同行讚譽為「中國福爾摩斯」。

2019年6月24日6時49分,烏國慶在北京去世,享年83歲。

1936年12月5日,烏國慶出生於內蒙古科爾沁旗的一個少數民族家庭,13歲仍不識漢字。1949年,新中國成立後,為了培養少數民族幹部,14歲的烏國慶被國家送進原熱河省承德衛生學校少數民族班學醫。1954年,他被派往上海學習法醫;一年後,他又進入司法部司法鑑定科學研究所攻讀研究生。

1959年研究生畢業後,烏國慶在上海實習,第一次勘查現場的經歷給他留下了深刻的記憶:上海郊區一名婦女吊在樹上,腳上的襪子是新的,卻沒有穿鞋,他第一感覺這個婦女應該是自殺,其他幾名同事也認為是自殺,但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刑警卻說是他殺。

「這個女子的家離她上吊的地方要經過兩塊青豆地,如果她穿過兩塊豆地走到這裡,那麼襪子的顏色至少和現在不一樣。這個女子腳上的襪子是嶄新的,就說明她不是自己走過來的,而是別人把她弄來放上去的。」老刑警的分析,給了烏國慶很大的觸動。從此,他潛心鑽研和探索現場勘查的規律,並逐漸成長為一名現場勘查高手。

比如,1995年1月的昆明百貨大樓爆炸案,烏國慶憑藉勘查過程中發現的一把錘子為案件指明了方向;山東某地的滅門慘案,烏國慶依據在被害者家的院子門洞裡找到一小塑膠袋鹹菜,判斷出了犯罪嫌疑人的諸多特徵……諸如此類的「妙招」在烏國慶的破案生涯中不勝枚舉。

1998年6月,某地發生一起爆炸殺人案,由於這種案件在當地是首次發生,偵查技術人員對現場勘查、技術檢驗和分析判斷缺乏實踐經驗,對案情分析特別是引爆方式有爭議。而引爆方式問題關係著對犯罪嫌疑人的刻畫和偵查方向、範圍的確定。

烏國慶到達現場後沒有輕易下結論,而是冒著酷暑高溫,連續三天三夜在爆炸現場和殯儀館進行全面細緻的勘查,對提取的大大小小的爆炸殘留物,逐一在立體顯微鏡下進行檢驗比對,最後在玉米籽大小的殘片上發現了電池盒的標誌,由此斷定是遙控爆炸。據此烏國慶提出指導性意見,很快破案。

1999年4月20日,寧夏銀川發生特大爆炸襲警案件,4名警察被炸死,其中1名民警被炸傷後,又被捅了21刀致死。案發當日,烏國慶正在長春講課,按照安排他輾轉北京、西安,連夜趕到銀川,立即投入現場複查工作。

烏國慶經過連續2天的工作,發現了案犯在現場試爆雷管的殘留腳線等重要物證,並對案件性質、犯罪分子的動機、目的等關鍵性的問題提出了科學的分析意見。破案後證明,烏國慶對案件性質、爆炸裝置的引爆方式、炸藥量等方面的分析意見準確無誤。

2001年3月16日,石家莊市市區發生一起特大爆炸案件,致使108人死亡,38人受傷,案件發生後,公安部立即派人趕赴石家莊組織現場勘查和案件偵破工作。案發當日,烏國慶等公安部特邀刑偵專家趕到案發現場。

烏國慶會同其他專家和當地公安機關偵查技術人員負責現場勘查工作,由於爆炸範圍大、現場分散而且比較混亂,烏國慶幾天幾夜沒有休息。一個被炸的居民樓僅剩下一道承重牆而且中間裂了個大縫,隨時可能倒塌,但烏國慶不顧危險攀爬到樓上,勘查現場,收集證據。最後,僅用一個星期案件就偵破了,其中烏國慶同志功不可沒。

2002年8月,某地發生一起爆炸事件,炸毀了一棟三層樓房,7人死亡,22人受傷。

烏國慶到達現場後,會同當地公安機關偵查技術人員全面複查了現場,進行了認真分析,最後對案件性質提出了不同意見,認定不是一起刑事案件,而是一起事故。是住在該樓內的一名路盜,從高速公路上盜竊來的三袋氯酸鹽類煙火劑,在特殊環境中,鋁粉發生熱分解反應,溫度升高,導致炸藥自爆造成的。

2003年1月18日,瀋陽市發生一起震驚全國的爆炸持槍殺人搶劫銀行巨款案件,4人死亡,5人受傷,200多萬元現金被搶。

公安部刑偵局派烏國慶趕赴現場,烏國慶與專案組晝夜奮戰在一線,根據現場勘查和調查訪問情況,組織分析了爆炸裝置和炸藥成分,對爆炸裝置構成進行了準確描述,刻畫了作案團夥具備的基本條件和活動區域,為最終確定偵查方向、劃定偵查範圍奠定基礎。

2003年9月29日,臨近國慶長假,陝西鹹陽向福園小區8號樓一女子遇害,警方查證後發現,被害女子是鹹陽市秦都區人民檢察院檢察長陳平的妻子,現場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強姦現場。

烏國慶仔細分析了現場的痕跡,推翻了犯罪嫌疑人實施入室搶劫強姦、殺死受害者然後逃離現場的論斷;隨後,又根據被害人特殊的死亡狀態等細節,推測出被害人生前服用了安眠藥的事實……最終,受害人的丈夫陳平在有力的證據指正下,被確認是殺人兇手,最終被繩之以法。

2005年12月,河南鄢陵縣一輛停放在路邊準備發車的長途客車發生爆炸,11人死亡。事件發生在市中心,影響很大。並且初步勘驗後,一些專家傾向認定為意外事故。

烏國慶被公安部指派為刑偵專家參與案件偵破,他組織民警將現場所有殘留物都收集起來,用水洗、用篩子篩,仔細辨認了每一個細小物品,經過三天三夜的工作,終於發現一個細小的石英鐘零件,並據此找到一批物證,查明了犯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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