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POP的未來:虛擬偶像可行嗎?

11月17日，SM娛樂公司推出了新人女團aespa，首次將虛擬偶像的概念推向K-pop主流市場。「Aespa」源於 「Avatar X Experience」的「æ」和「aspect」的結合，意為「與另一個自我相遇，體現新世界」。

虛擬偶像，是通過繪畫、動畫、CG等形式製作，在網際網路等虛擬場景或現實場景進行歌手活動，但本身並不以實體形式存在的人物形象。虛擬偶像進行的偶像活動超越了人類範疇，不僅可以通過專輯、MV、寫真集進行偶像活動，還可以汲取粉絲的同人二次創作來豐富自己的內涵，因此與粉絲間的隔閡也小得多。

10月底，韓國SM公司宣布即將推出全新的八人女子組合aespa，包括成員Winter、Karina、NingNing，以及Giselle，隨成員信息一起公開的還有相對應的AI角色。

SM表示，現實裡的藝人將與所有Kpop明星一樣從事活動，而虛擬的她們將生活在一個假想的平行世界裡，通過更加新穎獨特的方式與粉絲互動。首支預告也展示了Karina與虛擬分身Ae Karina的「面對面」交流。

簡單來說，虛擬世界中的女團成員根源於aespa實際成員，但憑藉科技成為獨立的個體，能夠與現實藝人成為朋友，二者將通過數字媒介與虛擬化身相聚溝通，體現以Kpop為核心進一步延伸出的情境感。

早在2017年，李秀滿就預測過「家裡將會出現與藝人有著一樣外貌、性格、能力的AI機器人到處走動，阿凡達世界將會到來。大家可以與AI藝人一起生活，享受文化內容」。

2007年作為世界首個真正意義上的虛擬偶像初音未來誕生了，她的原型是一個用於語音合成技術的音源庫。她的獨特之處是奠定了虛擬偶像的養成型孵化模式。粉絲直接參與創造價值，並進行線上分享和傳播。這一關係下，「我支持偶像」變成了「我製作偶像」，她的走紅火熱恰恰是符合當代年輕人在追求個性、自由和話語權的文化內核。

官方引導下，日本網友對初音未來進行了大量同人創作，按自己喜好賦予其設定、故事，塑造成自己喜歡的模樣。

幾輪集體共創後，初音未來進化成了擁有多版人設、形象的出道偶像。她在世界各地舉辦演唱會，接下無數商業代言。

K/DA 是虛擬女子組合，成員來自電子遊戲《英雄聯盟》主題版本的四大角色：阿狸、阿卡麗、伊芙琳、卡莎。其中伊芙琳和卡莎分別由美國歌手麥迪遜·比爾和傑拉·伯恩斯配音，阿狸和阿卡麗由韓國組合(G)I-DLE成員曺薇娟（美延）及田小娟配音。該組合由《英雄聯盟》運營公司Riot Games負責開發，於英雄聯盟2018賽季全球總決賽開幕式表演中首次亮相，以增強現實形式獻上現場表演。

今年四月，Travis Scott通過自己的虛擬分身，在遊戲Fortnite中舉辦了線上演唱會。根據《Fortnite》開發商Epic Games統計，Travis Scott在今年四月舉辦的10分鐘演唱會吸引了超過1200萬粉絲同時在線參加，為遊戲活動歷史再創新高，與同在疫情期間頗受影響的藝人同行們形成鮮明對比。

在偶像產業這方面，SM娛樂一直有作「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的意願。可虛擬偶像在已經擁有成熟運營模式的K-pop產業裡，真的可行嗎？

角色建模本身就需要消耗大量的經費，然而曾經位列三大之首的SM娛樂，與其他大公司相比，近幾年的銷售額其實並不樂觀，純利潤也處於赤字狀態。

退一步來說，就算SM有意為aespa的項目投入大量的資金，電視臺也不一定會花費時間於金錢把虛擬成員投射到打歌舞臺上。這樣一來，所謂的虛擬成員、八人女團又有什麼意義呢？

K-POP市場的核心在於粉絲經濟，也就是鼓動粉絲心甘情願地為偶像花錢。尤其在流媒時代，專輯內部的小卡以及抽取籤售會門票的機會，對於粉絲來說，比CD本身更加具有購買價值。

其次，追星文化本身是一種情感寄託。女友粉、媽粉、姐姐粉等等，會將愛豆幻想成與自己十分親近的角色。這種幻想源自於粉絲通過綜藝、網絡，以及其他物料對愛豆自身性格的「了解」。如上所述，虛擬成員很難做到和其他成員一樣參加綜藝節目。除非SM娛樂花大價錢製作專屬於aespa的團綜，觀眾很難對虛擬成員產生情感寄託。

按照SM娛樂的說法，aespa是八人女團，即購買專輯時有50%的機率抽中虛擬成員的小卡。在缺乏所謂的情感紐帶時，抽到虛擬成員小卡的粉絲真的會買帳嗎？

如果想要維持虛擬成員的曝光度，公司必須投入大量的金錢與時間來製作相關物料。了解K-POP的小夥伴們應該都知道，與男團相比，女團由於路人盤的關係，音源成績一般比需要看死忠粉的銷量要更好一些。

如果音源象徵著口碑，那銷量則代表一個團體究竟「可以賺多少錢」。此外，SM娛樂幾年的營業成績也有下滑的趨勢。在這種時候花大量的金錢投資虛擬女團，SM娛樂真的有能力收回製作成本嗎？

雖然目前看來讓虛擬偶像徹底走進K-POP行業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aespa無疑是一次劃時代的企劃。無論是EXO的概念故事線、RED VELVET諷刺社會現象的MV、NCT的無限擴張模式，還是aespa的虛擬世界，SM娛樂在創新方面一直走在業界的前沿。

儘管K-POP產業現在並沒有做好迎接虛擬偶像的準備，但就如李秀滿所說，人工智慧在未來擁有無限的可能，而推出aespa的SM娛樂很可能再次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