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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回憶三，小街上，夜。媛媛畫外音：「有一天我下班遲了，我急包的騎著自行車往回趕-」媛媛騎著自行車，進了一個小巷，小巷裡沒有燈光很黑暗。她慌慌地騎了自行車，前邊一個門口，忽伸出了一個長凳，她已到了跟前，已來不躲了，自行車頂在了凳子上，她仰面摔了一跤。這時從門裡走出了兩個長頭髮男子，一邊扶她一邊說：「哎呀，我說小寶貝，怎麼這麼不小心？看把這張小白臉給碰破了。」說著就在她的臉上摸了一下又說：「看把胸部也碰壞了，碰起了這麼大兩個疙瘩。」又去摸她的乳房，媛媛知道遇上了壞人，急推開了那兩個人，站了起來，推了自行車就要走。那兩個人攔住了她說：「小娘們，摔成這個樣子了，還往哪裡走呢？請到我家中養一養。」說著就去拉她。
「滾開，再胡來我喊人了。」
「哈，還挺犟呢。來吧，我們不會虧待了你的。」說著倆人一起上，把媛媛一抬就走。媛媛要喊，嘴被塞上了。她打她踢她咬，都無濟於事。
這時從巷那邊快步跑來了一個人（楊紅衛），把兩個流氓一攔喊道：「住手！」
「哥兒們，別多管閒事，大路無邊我們各走一邊，我們要和這個小娘們玩玩，幹你的什麼事？」
「聽見了嗎？我要你們放開她！」
「好一個不識時務地東西，看我們哥兒們不好好地教訓教訓你。」一個繼續抓著媛媛，另一個就要打紅衛。紅衛等流氓到了跟前，迎頭一拳打去，流氓向上一迎，下邊早挨了一腳，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另一個見同夥失利，放開了媛媛，倆個把紅衛圍了起來，一齊向紅衛打來。來人等拳齊到了，猛一縮身子，滑了出來，兩個流氓的拳都落到了自己人的頭上。還沒有等他們反映過來，紅衛在一個流氓後邊就是一腳，這一腳可真有力氣，兩個流氓同時倒在了地上。倆個見不是對手，爬起來打了一聲口哨跑了。紅衛推起了自行車，來到了媛媛身邊說：「媛媛，你沒有事吧？」
這時媛媛才認出，原來正是楊紅衛：「啊，紅衛，原來是你。」
「你怎麼這時才下班？」
「單位上有事下班遲了，遇上了壞人，要不是你來……你怎麼知道我遇難了呢？」
「你回來的太晚了，我放心不下，就來迎你，正好碰上了。媛媛，以後下班晚了，先給我打個電話，我來接你。這幾個壞人，微不足道的，有我給你當保鏢，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026，回憶四。門外，夜。媛媛和楊紅衛到了門口。楊紅衛說：「媛媛，別人都吃飯了，我把飯端到你的屋裡去吧。」
「好的。」
媛媛回到了自己的房裡，心裡好一會兒還是安定不下來。
「請小姐，來接飯。」楊紅衛端了飯，站在了門口。
「你端進來好了。」
「這是小姐的房子呀。」
「喔。」媛媛想起了自己前幾天的事，心裡有了欠意，「請進來吧。」她意外地加了個請字。
楊紅衛進來，放下了飯，回身就要走。媛媛忽飛過了一個念頭，想讓他多陪自己一會兒說：「你坐坐吧。」
「不用了，過一會兒我再來收拾。」說著出去了。
媛媛看了看飯菜，是兩菜一湯，外加了一瓶香檳，顯然是為她壓驚用的，楊紅衛想的真周到。她吃過了飯。不多時楊紅衛進來收拾了就要走。
「坐一會兒吧，紅衛。」媛媛覺得無限寂寞，她是第一次有這種寂寞感。
「在小姐的秀房裡，我呆著不合適吧？」
「沒有關係的，以前都是我的不好。」
「那就多謝謝小姐的恩賜了，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你還有條件？你說說看看。」
「你要彈琴，你彈地琴深沉有力，有一股內在的力，聽了如走進海洋的深處，在水晶宮裡漫遊。」
「你也懂音樂？」這使媛媛吃驚不小。
「也懂一點，不過對電子琴還不大通，想拜你為師，只是……」他做出無可耐何地樣子。
「我只是心裡想著什麼，就彈點什麼，彈地不好，更無所謂技巧。」
「我認為，只有這種素質地人，才是最高尚的音樂家。音樂是發自內心世界的心聲，是不用語言來表達感情的一種超級形式。」
「還會有這一層意思？」
「當然了，喜歡輕音樂的人多情善思，喜歡打擊樂的人粗獷浮燥，喜歡現代音樂的人開朗浪漫，喜歡悲曲的人多愁善感，喜歡快樂音樂的人多樂少思……」
「哈……」媛媛笑了起來，「想不到一個小勤務員，還會有這麼多的理論。」她笑的很開朗，有生以來她似乎是第一次這樣開朗的笑，將剛才發生的事全忘了個乾淨，「你喜歡什麼音樂？」
「我最愛吉他。」
「實在太難得，吉他太難學了，我學了好久就學不會。」說著打開了櫃，取出一支吉他，遞給了楊紅衛。楊紅衛試了幾下，音樂宏亮悅耳，是一支上好的吉他。
「你愛彈什麼，貝多芬的大調，還是中國的曲子，還是什麼的？」媛媛說著著坐到了琴桌邊，接通了電源。
「我喜歡中國的歌《媽媽的吻》。」說著奏了起來；
在那遙遠的小山村
小呀小山村
我那可愛地媽媽
白髮鬢鬢……
媛媛也彈起了電子琴，兩個樂器配合地很協調，似乎在一塊練過似地。而後又彈起了裴多芬的名曲。他們竟忘記了時間。牆上的石英鐘，已指到了零點。楊紅衛停下了吉他說：「已是零點了，我們該休息了。」
媛媛吃驚地說：「時間過的太快了。」
床上，媛媛由於興奮，她好久沒有入睡，心裡甜甜的，連做的夢也是甜的。
027，鏡頭返回。麗麗一下子抱住了媛媛說：「好姐姐，你原來戀愛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呢？」
媛媛輕輕地推開了麗麗說：「戀愛是美好的，愛地太深了是痛苦的，戀愛是兇器是枷鎖，它在虐待拷打著痴情的人，使人走進愛情的墳墓，變成了愛的犧牲品。哎，早知現在，又何必有當初的事呢？」
麗麗說：「請你給我多講些。」
媛媛說：「好吧。」
028，回憶一，媛媛房裡，日。那一天，媛媛起的很早，她穿上了一條淡綠色的連衣裙，把青發鬆開，讓它披在肩上，唇上還塗了淡口紅。在鏡子裡反覆地看著自己，腰肢纖細，胸部自然地突出，臉上呈粉紅色，五官布置地十分勻稱，渾身有一股青春的魅力，連自己也著迷地看了又看，看著看著臉不由地紅了，用手捂住了臉。自語：「你打扮地這麼漂亮，是為了什麼呢？」她要脫去，卻捨不得。
門開了，進來的正是楊紅衛，他穿著挺直的西服，看上去更帥了。他看著衣著大變的媛媛，露出了驚訝之色：「小姐，早晨好？」
「你也好？」媛媛心裡泛起了莫名其妙地羞澀，臉覺得發燒，忙說，「東西都準備好了沒有？」
「都已準備好了，就等出發了。」
029，客廳，日。兩人來到了客廳，李專員和張琳正坐在那裡，
「爸媽，我們走了。」麗麗說。
「到哪裡去呢？」母親顯出了不悅之色。
「我們說好了，要去踏青的。」麗麗說。
「這些天，你也不知發地那家子瘋，也不怕別人笑你。」張琳很生氣。
「就你封建，我才不發瘋呢。紅衛咱們走。」
「回來。」李專員叫住了他們。
「爸，你這是怎麼啦？」
「你們怎樣去？」
「坐公共汽車。」
「回來呢？」
「回來也坐公共汽車。」
「如果誤了車呢？」
「這……」
「是呀，如果誤了車，你們還不全讓狼給吃了。」張琳覺得有人支持她，高興了。
「這樣吧，我今天沒有事了，把我的車開上，來回方便。」
「爸爸真好，謝謝爸爸。」媛媛高興地跳了起來，抱著爸爸的脖子，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你也在發瘋了，車也是好玩的，誰來開車？」張琳又不高興了。
「謝謝知府大人，誥命夫人也不必擔心，我來開車，我還是一級司機呢。」紅衛說著，取出了駕駛證給李專員看。
李專員看了看駕駛證，滿意地笑了說：「早去早回。」
030，回憶二。路上，日。春天的氣息是清新的，樹葉子綠裡透黃，麥田翻著青浪，油嫩的葉子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粉紅色的桃花，點綴著綠色的原野。車子輕鬆地跑著，媛媛把所有的窗子全部打開。風帶著花香，泥土香衝了進來，透心地涼迷人地陶醉，
031，回憶三。山裡，日。車子駛進了山區，順著兩山間地小路行駛著，公路邊是一條小河，碧水潺潺地流著。車子在一個山彎處停了下來。楊紅衛真會選擇地方。這個地方河床很寬，溪水在潔淨地白沙灘上流過，流進了濃濃地草叢裡。媛媛和紅衛坐在了河邊的沙子上，沙子鬆軟軟的，似一張大地毯，他們的心裡很舒適。
「紅衛，你喜歡我們的家嗎？」
「不喜歡。」
「為什麼呢？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的爸爸？」
「我很喜歡他，他簡直是個慈父。我第一次見到他，心裡就浮起了一種莫名其妙地感覺，覺得他可愛，但什麼地方可愛，我卻說不上來。」
「是了，你不喜歡我媽，她在很多地方常傷你的心。」
「她心直口快，她不喜歡我無所謂，我可以應服的。」
「這麼說，你是不喜歡我了？」
「按說我是不應該喜歡你的。」
「這是什麼意思？」
「你古板內向，而我卻是活潑愛動，我們的性格都不協調，但是不知是什麼樣的力量使我喜歡你，我甚至把你當成我的親妹妹。」
「這也就奇了，我也有同樣的感覺，可以說從這以前，我沒有喜歡過任何一個男子。你的到來使我的生活，加進了新的色調，從那天你救了我，我總覺得你就是我的親哥哥。我喜歡你，如果我們的家沒有你，那就太空虛了。你說不喜歡我們的家，指地是什麼地方呢？」
「高貴，象我們這樣的人，在你們家裡只能做丫環。」
「不許你這樣說，以後我們都是一樣的，我下班回來就幫你幹活兒。」
「沒有那個必要，這點工作我能幹的來，你把自己的工作幹好了，就算幫了我了。」
「你怎好，我不知怎樣表達我對你的喜歡，甚至想讓你擁抱我。」她的臉上又飛起了紅雲。
「我生來命薄，那會折殺我的，媛媛。」
「紅衛，我發覺你最愛自己的母親，每次彈吉他，總要先彈上一曲《媽媽的吻》。」
「是的，我最愛媽媽，我家正好住在小山村，我常想起了她，只要我一彈起那個曲子，就好象回到了那個小山村，回到了媽媽的身邊。在兒子的心中，媽媽是最神聖的。」
「你不喜歡自己的父親嗎？」
「我不太喜歡他，他雖然養育了我，卻經常傷我的心，打罵，冷淡，他實在是無情。做為一個長者怎能那樣傷兒子的心呢？你的爸爸太好了，如果我的爸爸也像他，我該多幸福呀，我就一生一世不離開那個小山村了。」
倆人談論著，忘記了一切。一條水蛇偷偷地向他們爬來，爬到了媛媛地腳上，媛媛以為是一條草棍，抓起來覺得不對勁，一看大叫了一聲，慌亂地撲向楊紅衛。水蛇嚇地逃命而去，媛媛卻實實在在地倒在了楊紅衛地懷裡，她的身子在發抖。
「別怕，別怕，是一條水蛇，無有毒的，我小時常捉了它玩呢，還吃過它的肉呢。我去將它抓回來。」
「不許你動，我怕，我怕。」
媛媛緊緊地摟著楊紅衛，把頭理在了他的懷裡，紅衛也緊緊地抱著媛媛。沉默，沉默，幸福地沉默著，一分鐘，兩分鐘……兩人久久地不願分開。
032，鏡頭返回。媛媛的話，說到了這裡停了下來，眼裡泛著幸福地光。
「以後呢？」麗麗追問著。
「後來。」媛媛的眼裡換上了慘澹地光，「後來我們在父親的支持下定婚了。儘管母親十分反對，我們還是定了。紅衛回家和父母商量，準備他回來後我們就結婚。」
「紅衛的父母，一定會同意的。」
媛媛搖了搖頭說：「他從家裡回來後，卻一反常態，對我和我父親十分冷淡，有意疏遠我們。我覺得他可能在什麼地方，生了我的氣，或者在家中遇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不管他怎麼樣，我愛他已定了，我要盡力愛護他，溫暖他的心，但他對我的冷漠卻沒有減少一點。我很苦惱，我發現他比我苦惱地還利害，成天一個人在呆呆地想心事，我不明白他在想些什麼，一問他，他就苛刻地衝我，我看出他有意讓我發怒，我越不生氣，他就越是苦惱。一天他出去整整一天，半夜時他回來就自殺了。我起初不想信他會自殺，後來在他的屋裡發現了他的遺書，我才相信了。」
「我可以看一看遺書嗎？」
媛媛取出了遺書，遞給了麗麗，麗麗看著。畫外楊紅衛音：
媛媛我的親妹妹：
我這樣稱呼你。你是個高貴的小姐，我不配做你的丈夫，但我們愛的太深了，我們都已無法解脫，我只好自我解脫了。我們相愛是個大錯誤，天大的錯誤，請儘快地忘掉我吧，我的好妹妹。
你的親哥哥紅衛絕筆
033，青龍灣山村，日。周英清翻過了一座山梁，轉過了一道溝，又穿過了一道灣。在那升起炊煙的地方，已是青龍灣了，向村裡走去。
034，村委會，日。村長在。周英清進說：「你是村長嗎？」
村長說：「是，你有事？」
周英清將介紹信遞給了村長。村長看了說：「好，請跟我來。」
035，農家院，日。村長領著周英清進了柵籬，便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楊紅衛爸），在院子裡劈柴，見來了人，放下了斧頭問：「哪裡來的客人？」
村長說：「這是公安局的周偵探，找你了解點事。
這時屋裡走出一個中年婦女（紅衛媽）。她衣著乾淨，走路有勁，一看便知是個很能幹的女人。
「是為了我家紅衛的事來的吧？」紅衛媽先說話了。
「是的。」周英清說。
紅衛媽說：「那就請進吧。」
036，屋裡，日。三人進了屋，窗外紅衛爸心不在焉地蹲在了院子裡，取出了旱菸袋抽起了煙。屋子裡並不豪華，卻十分清潔，兩人坐在了炕沿上，紅衛媽端過了兩碗水，放在了他們面前。
「一定李專員派來說親的吧，請你們回去轉告李專員，我們家的孩子，怎能配的上他家的千金小姐呢？到什麼時，我們也不會答應的。」
周英清搖了搖頭，他注意這個女人臉色的變化。
「不是這，別的還有什麼事就請說吧？」
「紅衛他死了。」
「這是真的？他一定是自殺，一定是自殺！」
周英清肯定地點了點頭。
紅衛媽放聲大嚎了起來：「紅衛我的兒呀，是娘把你害了，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呀？造的什麼孽呀！天哪，這可是報應呀，我的兒呀……」她用手打著臉，用手抓著胸，痛苦在無情地折磨著她。
村長一邊拉她，一邊勸解她：「別，別這樣。」
奇怪地是，窗外紅衛爹仍坐在院子裡叨著大菸袋，煙象霧一樣從他的口中噴出，對屋裡發生的事置若罔聞，似乎對他沒有什麼關係。
紅衛媽好一會兒才喘過一口氣來，軟軟地躺在炕上，身子仍在微微地顫動。
「紅衛他爸！」村長看著院中的木頭人兒，大發了脾氣，「你他媽地是痴了，還是聾了，還是死在那裡了！」
「哼，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是老天爺的報應，死就死了吧，死完了才好呢。」紅衛爸說著起身向外走。
「回來，你這個混帳東西，紅衛死了，你理也不理，難道他不是你的兒子？」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吧。」
「混蛋！告訴你，今晚你要好好地看著你媳婦，她若有個好歹，我就拿你來頂命。」村長罵了一陣子和周英清走了。
037，大隊辦公屋裡床上，夜。周英清就睡在村裡的辦公室裡，好久沒有入睡，自語：「這他媽的是個什麼案子呢？人間還有這樣的案子嗎？莫非……是，很像是。不，也不可能是。」窗外月亮在雲中行著。樹的影子在窗上晃著。
038，大隊院子裡，早晨。第二天大早，周英清早起。聽到院子裡有呼嚕呼嚕地鼾聲，開門一看，見一個男子躺在院子中的大石頭上，睡的正香，走近了一看，認出是紅衛爸。這時村長走來了，一腳將他踢醒說：「你這個混蛋，怎麼來這裡睡覺來了？」
紅衛爸起來，伸了個懶腰說：「這裡舒服，這一覺可睡的真香呀。」
「紅衛媽呢？」
「天亮了，我也該回去給她收屍了。」
村長和周英清料到事情不好，周英清說：「不好，快走。」兩人往楊紅衛的家中跑去。
039，楊紅衛家，早晨。兩人推開了柵欄，衝進了院子，又推開了屋門，出乎預料，紅衛媽正在梳頭，炕沿上放著個花布包，像是要出門的樣子。見了他們嬉笑顏開地說：「你們早哇？」
倆人無言已對，好一會兒村長才問：「你要出門？」
「好久沒有進城了，今天也去趕個集。」
紅衛媽的脖子上有一道青痕，這沒有逃出周英清地眼睛：「你自殺過了？」
紅色衛媽無所謂地說：「是的，閻王爺說我壽命還長著呢，就把我送回來了，這次不死了，要好好地活下去。」說著提起了小包說，「你們坐著吧，我先走了，我還要趕早班車呢。」
「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下午吧。」她說著，已走到了大門口，正遇到紅衛爸。
「你……」紅衛爸也有點吃驚，「你到哪裡去？」
「進城，飯你自己做吧。」說著邁著輕快地步子走了。
紅衛爸進了家，在箱子裡翻了一會兒，忽大笑了起來：「這下好了，人空，家空，心也清了，自己做飯囉。」說著安頓飯去了，還不時哼著小曲。周英清和村長對望不知所以，只好離開了這個家。
040，小村街上，日。周英清邊走邊說著：「這是他媽地什麼混蛋案子！對，我應這樣辦。」
村長說：「你在說什麼呢？」
周英清說：「咱晚上再去，定會有結果。」
041，楊紅衛家院子裡，黃昏。周英清和村長又來到了紅衛家，見紅衛爸正在院中呆坐，仍是噴雲吐霧地吸著煙。
「你媳婦回來了沒有？」
「她呀，這輩子是不會回來了，走的好，走的妙呀。」
周英清忽閃過了一個念頭問村長：「這個村子，在文化大革命時叫什麼村名？」
「造反派們嫌青龍灣這個名子不革命，改成了向陽莊，後來又改成了青龍灣。」村長說。
「有個叫李衛生的來這裡勞改過？」
「是的，一次他在山上出了事，還是紅衛媽救了他呢。他在這裡養好了傷，後來也不知弄了點什麼彆扭，他就走了，以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砰」地一聲，紅衛爸把斧頭，深深地砍進了木樁裡。
「啊！是了，是了。」周英清明白了，「快給我備幾個火把，我要出山。」
「這……」村長吃驚地看著周英清。
「楊紅衛沒有死，是他把他媽給領走了，我們都上當了，我馬上就去追他們。」
042，醫院，日。周英清快步走進了醫院，來到了媛媛的病床前：「媛媛，我們都上當了，楊紅衛沒有死。」
媛媛的眼神忽亮了起來：「這怎麼可能呢？」
「經過內查，楊紅衛和他的母親在一個煤礦上，楊紅衛當了下井工人，他媽給他管家務。」
「那麼，廚房裡燒了的是什麼人呢？」
「現在還不清楚，等我們找到了楊紅衛就清楚了。」
「叔叔，我和你一塊去，只要我一見到他，就會將他認出來的。」
「可以，不過，那時你會徹底失望的。」
043，煤礦出口，日。周英清和媛媛在洞口等著。下班了，煤礦工人，走出了坑道，他們個個衣服骯髒，面色如墨。儘管這樣，媛媛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楊紅衛，她喊了一聲：「紅衛。」就衝了過去，將他抱住了。周英清提了手銬，向他走去……
044，房裡，日。媛媛和周英清在。媛媛問：「你們為什麼要逮捕紅衛？」
周英清說：「他犯了傷害罪。不說這些了，你先說說你爸怎樣領回楊紅衛的，你知道吧。」
媛媛說：「那在上個慰問晚會上-」
045，回憶。晚會，夜。楊紅衛在臺上表演。李為生專員就坐在了最前排，他目不轉眼地看著楊紅衛的表演：武打，輕功，氣功……李衛生簡直看呆了，他的身子也不由地隨著楊紅衛的動做，動了幾下。對於他這個年過半百地人來說，不但不相稱，而且還有點滑稽。媛媛畫外音：「我爸十分喜愛紅衛，正好我家需要勤務，我爸就將紅衛領回來了。」
046，鏡頭返回。媛媛說：「從那次後，楊紅衛就到我家當了勤務。可又為什麼又成後來的樣子呢？」
周英清說：「這要從楊紅衛這次回去，與你父母談你們婚事說起-」
047，回憶一，楊紅衛家裡，一家三口都在。楊紅衛媽說：「你說的媛媛是李衛生的女兒？」
楊紅衛說：「千真萬確，一點也不會錯的。」
母親驚地半晌合不攏口。父親卻大笑了起來，笑地前仰後合。在紅衛的記憶裡，父親從來沒有這樣狂笑過。
紅衛吃驚地看著爸說：「爸，你這是怎麼啦？」
「可以去問你媽嘛。」
「媽，這是怎麼回事？」
「孩子，這婚事，是辦不得的。」
「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話呀。」
「因為你是李衛生的親兒子呀。」父親插進了話。
「不許你胡說。」楊紅衛發火了。
「不信，你可以問你媽呀。」
「媽，媽，你說，你說呀。」
「孩子，這是真的。你父親天生不育，李衛生在文革中到咱這裡勞改，一次他掉了懸崖，是我將他救回了家……」
「往下說，往下說。」父親又狂笑了起來，「不要臉的東西，虧你也說的出口。」
這一悶棒將楊紅衛打昏了，他好一會兒才醒了過來，嘶聲地喊著：「胡說，你們都在胡說，你們都在汙辱我！你們憑什麼汙辱我？」
048，回憶二，李衛生家，日。楊紅衛走進了李衛生的家，李衛生一家正在客廳中閒坐，媛媛先跑了過來，拉住了他的手說：「你可回來了，回來的真快，快坐下，我給你取飯去。」
楊紅衛坐下。李專員問：「你父母可好吧？」
「好，他們也代問你們好。」
「好，謝謝他二老，山裡可真好，空氣新鮮，我們退修後，就到那裡安度晚年。」
「要去你一個人去，我可不去。」張琳說。
「看來，你是沒有體驗過那裡的生活，我敢說，如果你去了，就不願回來了。」
說話間，媛媛已端來了飯菜，把一雙筷子遞在了楊紅衛的手裡，楊紅衛放下了筷子，把飯菜推了推。
「你怎麼不吃飯呢？」
「我不餓，李專員，我想和你言明一下，我父母對我們的事不同意，我和媛媛的事，就此結束。」
李專員愣了一下神說：「為什麼呢？」
「門不當，戶不對。」
「這沒有關係，紅衛，你們是年輕人，不要按老觀念辦事，大家都是一樣的，當年我也是個勞動人，革命了才當了專員，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也不是什麼高貴小姐，我想只要他們見了我，一定會同意的，快吃飯吧紅衛。」媛媛又把筷了遞到了楊紅衛手裡。
楊紅衛又放下了筷子說：「他們永遠不會同意的，就這樣結束了吧。李專員，我要求調動工作。」
「調動工作？」李衛生又皺了一下眉頭。
「是的，越快越好，最好是明天，最最好是現在。」楊紅衛說著站了起來，向自己的房中走去。
這裡的人都愣住了。
「看看吧，我們還不願意呢，不同意就算了，我原本就不同意。」張琳來了勁。
「一定有了別的原因，媛媛，你去照料照料他。」
049，回憶三。楊紅衛房裡，日。楊紅衛躺在了床上，媛媛來到了他的身邊小聲說：「紅衛，你怎麼啦，是有病了嗎？」
紅衛搖了搖頭。
媛媛摸了摸紅衛的頭說：「如果不舒服，我去給你請醫生。」
「我沒有病。」
媛媛拉過了他的手說：「紅衛，不要過分苦惱，事情要慢慢地來，我想他二老遲早會同意的，到那時咱把他們接到這裡來住。」
楊紅衛抽回了手說：「好妹妹，你胡說個啥呀，我們是不能結婚的。」
「有什麼不能的呢，只要你不變心，我會等著你的。」
「你越說就越不著邊了，讓你父親來，我有話要與他說。」媛媛去了。
李衛生進來了，倆人坐進了沙發裡。
「李專員，你在文革中被勞教過？」
「是的，那是在向陽莊上，那地方高山峻岭，風景可美呢。」
「你掉過崖？」
「是的，多虧抓住了一把爬山虎，才沒有掉下去。後來被一位大嫂救了，在她的家裡養了一陣子傷。我對爬山虎的好感，也是從那裡開始的。」
「這些都是真的？」
「真的，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聽別人講的，隨便問問。」
這時媛媛進來了，她打來了洗腳水說，「紅衛洗一洗腳休息吧。」又給楊紅衛鋪好了被子才出去了。
050，回憶四。客廳裡，日。楊紅衛指著李衛生大喊：「李專員，為人都要自重，你的自重在什麼地方呢？看起來你是官貌堂皇，可內心卻藏著無恥。你無恥，你知道嗎？你的所做所為，違背了一個做人的起碼資格。對你的無恥之處，你要負責任，你要負責任，你知道嗎？」
「別激動孩子，我知道你的心裡是痛苦的，你愛媛媛，卻得不到父母的支持，你是個難得的孝子，你是想激怒我們，來完成你對父親的孝。孩子，我理解你。」
051，回憶五。媛媛房裡，日。楊紅衛喊著「李小姐，你有什麼可美的，你以為你是個專員的女兒，就可以得到一切嗎？去你的吧，我不會愛你的，更不會娶你，你永遠死了這條心吧。」
「紅衛，這怕不是你的心裡話吧。我知道你是痛苦的，憂傷的。我等著你，永遠等著你。你要我等多久，我就等多久。」
052，鏡頭返回。媛媛說：「我們看的出，紅衛是在有意激怒我們，我們越是不怒，他就越痛苦。」
周英清說：「你一定想知道原因吧？」
媛媛說：「當然了。」
周英清說：「這還地從紅衛自殺時講起-」
049，回憶一。海邊，日。楊紅衛將繩子的一頭拴上石頭，要將另一頭拴在自己腰上- 他無神的眼看著蘭天，大海-
就在這時，忽傳來了「唔唔」地哭泣聲，聲音並不遠，很像是一個母親的聲音。他不由地停了繫繩子的手，順著聲音尋去。剛翻過一個礁石，就著見在一個崖邊，一個白髮老婦女，跪在一個三大五粗地漢子（陳玉）面前，哀求著：「兒呀，繞了你的娘吧。」
「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你養了我，還不是讓我幸福嗎？現在我和我的老婆鬧僵了，還不是為了你。娘，你看這大海該多好，只你向下一跳，你就無憂無慮了，我們也幸福了。你這麼大的年紀了，還能活幾天呢？讓你的兒子幸福幾年吧。」
「兒呀，從今後，娘再也不拖累你了，我再也不回你的家了。」
「那也不行，快跳，莫非還要我幫你嗎？」
「好，好，我自己跳。」老人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幾步，忽猛一回頭，一頭朝兒子撞去。兒子早料到了這些，他將老人一抓，用石頭在老人頭上一砸，老人慘叫了一聲就倒了下去。楊紅衛怎能容忍，這慘無人道的行為呢？他喊了一聲，就向那裡蹦去。陳玉見有了來人，知壞事了，他要殺人滅口，舉拳向楊紅衛打來。楊紅衛可是會家不難，只幾拳幾腳就將陳玉打倒。陳玉見不是對手，爬起來跑了。楊紅衛沒有去追他，上前扶起了陳玉的母親。她的頭上淌著血，已經死去了，在她的傷處一摸，是一顆釘子釘進了她的頭裡。他坐下想了一會兒，將陳玉母親的屍體用袋子裝了，背了起來。
054，回憶二。廚房裡，夜。楊紅衛將陳平母親，放進了廚房裡，寫了遺書，把媛媛給他的戒指給她戴了，打開了煤氣，點著了火逃去了。
055，回憶三。火葬場，夜。鏡頭返回，火葬場楊紅衛用麻醉槍打周英清和陳平。顯出楊紅衛用釘子頂在陳玉頭上。
056，青龍灣，夜。紅衛在路上急行著。
057，紅衛家，夜。紅衛娘在梁上繫繩子，喊著：「兒呀，娘隨你去了。」將頭伸進去-
紅衛進家。卻見母親吊在了梁上，他喊：「媽，媽。」解下了母親，剛好才吊上去。母子抱在一起哭-
058，鏡頭返回。媛媛猛地站了起說喊著：「不，你是在編一個離奇的故事，你在騙我--」大哭。
周英清說：「孩子，這全是真的。」
媛媛說：「楊紅衛，你難道不知那是犯法嗎？」
周英清說：「楊紅衛是懂法律的，他只釘破了陳玉的頭皮，罪不重。陳玉卻犯了重罪。」
媛媛捂著頭喊：「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呀！」
059，監獄大門口，日。楊紅衛出來。媛媛向他跑去，邊跑邊喊：「哥哥-」
2018年9月改編